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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哪里不爽点哪里

我不太知道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浑浑噩噩,好像有好多人和我说过话,但是我却根本不记得听过什么、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以前我还有一个可以憎恨、愤怒的对象,可是那个人已经在我眼前被烧死,什么都没有留下,也许我唯一有的,就是对萧湘湳的思念。几乎看到任何东西,我都能回想起关于过去的事情。

尤其是在我自己的房间里,那张床。几乎每次看到,我都似乎看到了幻觉。以前每天我放学回来,他都会藏在房间里某个地方等我来找,小的时候他总喜欢藏在被子里,躺的直直的假装被子里没人,虽然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但是还是假装到处寻找,一直等他憋的受不了自己掀开被子,才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和他打闹一番。后来他就喜欢躲在床底下、衣柜里这样的地方。我现在每次回到家都幻想着他依然躲在什么地方,等着我去找,可是我一次都没有找到。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耳边炸响,“本道名曰路乌仙,道满无遗算无漏。”我突然清醒了一下,寻声望去,在我刚刚经过的小区超市门旁,多了一个摊子,坐着个一身灰色道袍、戴着圆片墨镜的人,我觉得他在墨镜下的眼睛似乎在看我。估计是个想要骗钱的骗子,我这么想着抬腿准备继续走,他又说了句话。

“不准不要钱,不但可以算旦夕祸福,想要找人、想要解惑都可以找我,包您满意。”

完全吸引我注意力的,是“找人”这个词。后来想想也是可笑,我会去找一个算命的说要找一个死人。不过我当时确实就是这么做的,连那道士挂在脸上的贼笑都视若无睹。

“你能帮我找个人吗?”

“哈哈,贫道技艺不精,虽然不能精确到毫厘不差,但只要是真正存在的人,我都能给你指一个差不多的方向,给我这个人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有照片最好。”

生辰八字我不懂,不过出城年月和时辰我都记得,道士自己推算就好,至于照片,我钱包里一直有一张,虽然已经是一年前的了,但是道士却说只要是本人的照片就行,刚出生都没关系。

那张照片是我弟去年过年时候和我一起拍的,照片比较大,钱包里放不下,他就从中间剪开,非要我们各拿一半,幸好我们当时没有靠在一起,而是在一个神像的一左一右,不然还真不太好剪。

我将照片递给道士,道士把墨镜推上去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说:“你们真是亲兄弟吗?”

我是无名火起啊,我让你找人你来质疑我的血缘关系,这是找茬吗?我刚想发火,那道士却在我额头上拍了一下,一瞬间一股凉意袭遍全身,把我怒火也给拍了下去。道士收回手,将照片还给我说:“你要找的人,现在不在此处,但可以在西南方找到他。”

我听完被气笑了,不在此处这不是废话吗?要是在这我还用找?人都死了怎么找?随便说了个方向给我,估计以后我也不会再看到他了,找不找得到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我收好照片,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那道士也没说什么,估计是知道我不信他的,不好意思说话。果然等我再下楼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不见了。父亲还在出差,我妈则还在医院,我只能自己到楼下的小饭馆吃饭,没想到在这只有六张桌子的小店里,我遇到了一个我特别不想看到的人。

我不知道这个女孩叫什么,只知道他和我弟同年级,隔壁班。都住在这个小区,放学的时候他们经常一起从学校走回来,然后这剧情就不难猜了,毕竟我弟长得帅人又好,女生告白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拒绝,我知道这件事时就相当生气,要不是我弟拦着,肯定要给这不学好的早恋分子点教训。

更让我生气的是,我弟刚死了没多久,这小姑娘就换了个新男朋友,此时两个人正一边等着上菜,一边假装讨论作业,但是谁都看得出来只是借这机卿卿我我。现在的初中生,真是世风日下,我都看不下去了。可是我又没有什么立场说什么,只能看着生闷气。这对小情侣扯着书挡着脸,在那里说悄悄话,不时发出笑声,我恨不得上去把他们两个那本大开本的英语书撕个稀烂,正当我思考如果这么做了,怎么才能在他们看清我连之前跑出这店里的时候,那本书却在我的注视下烧了起来!

他们两个藏在书后面,也没想到这书会莫名其妙的烧起来,等两个人头发都被烧糊了才发现,惨叫着把书扔了出去,那书脱了手火就灭了。在场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都可以证明这火是自己着起来的,更何况他们也不认识我,所以我只假装看热闹,心中却是暗中好笑,这就是报应啊!

报应?我想到这自己楞了一下,难道之前那个杀人凶手也是报应?真的只是巧合?我赶紧将这个念头从我脑袋里甩出去,这些事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这一男一女的饭是没得吃了,我也没心情吃饭了,拿好自己的东西回家,打开门却发现老爸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在看。

“爸,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一边换鞋一边问。

“刚刚,你过来。”老爸放下报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他旁边的位置,我有些莫名其妙的走过去,扫了一眼茶几上的报纸,心头一惊,那头版头条正是肇事看守所副所长法庭逃走,却烧死在了芦苇丛中的新闻报道。不过那新闻我看了,结论是意外。我还没安慰自己把心放回肚子里,老爸的一句话就让我这颗小心脏差点跳出来。

“这是你弄的吧?”老爸的语气里带着七分询问三分责备,一般这样的语气是他已经有了确定的答案才问,可我却只能摇摇头。

看着我的表情不像撒谎,老爸眉头一皱,似乎是自言自语说:“难道,你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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