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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现实?游戏?

“啊吼!!”

又是一声比先前巨大得多的吼声从以窗口相对的方向传来,蓝枫才从那种在此刻而言异常危险的呆滞状态当中退出来。

这是?

震惊一词已经无法用来形容蓝枫此时的心情,或许换成惊恐更为恰当。

这间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来过的器材室是利用看台下多余的空间建成的。有窗户的一面是看台的背面,同窗子相对的,一扇紧锁的大门一面外面就是操场的方向。刚才那让自己心脏都像是停跳了两秒的吼叫声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

蓝枫神情复杂地转头看了一眼吼叫声传来的大门方向,他现在已经在怀疑这是否是一个荒诞的梦镜了。可是自己手上那火辣辣疼痛的伤口又在无时无刻地提醒着自己,这全部,这一切都是真的,是现实,是正在发生的真真正正的现实——

十字白线分割的圆盘中心那个蓝色的光点代表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在自己此刻位置的正前方,也就是操场的方向,出现了一个比在自己身后那个红色光点亮得多的紫色光点。至于包围着那颗从出现开始就吸引了蓝枫大部分注意力的紫色光点周围的绿色小点,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代表的事物应该就是自己的同学了。蓝枫的眼瞳不断地颤动着!

深紫色的光点闪烁着,代表的事物未知,在蓝枫眼中的雷达圆盘上不断地移动着。每移动到一处地方,周围的绿色光点便快速地消失,然后即刻那些消失的光点又再次重现,只不过颜色变成了鲜艳的红!那紫光就像是一把刀,在皮肤上胡乱地划出一道道血痕!

紧闭的门外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一声声凄厉地惨叫声,接上了窗外此时已经微弱下去的哭喊,在蓝枫的耳边响着。

到底要不要开门呢?看一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的室友……

蓝枫缓慢地向着门边挪动着脚步,在快接近门口的时候却被地上看不清的杂物绊倒了。黑暗中,蓝枫手摸着一突一突疼痛的额头,那里一股潮湿的感觉顺着手流进自己的袖子里。蓝枫移了两步,坐到了地上,靠着墙壁,寒冷的感觉就沿着墙壁透过衣服渗进身体里。

“对的,那门是锁上的,没有钥匙自己怎么开得了呢?就是这样的……”蜷缩在门边墙角里的蓝枫嘴唇颤动着,说到后面的话语已经完全听不清。双手抱着脑袋,把伸在窗口投下的微弱光线里的脚,也一同缩进黑暗里。

被挥起的细小灰尘在窗口投下的光柱里游动着,有的落入看不见的黑暗里,有的又从黑暗里游进此刻看起来有着些许冷意的光明中。

最后,那个在墙角蜷缩的少年还是站了起来,紧抿着嘴唇,手握在布满锈迹的门把上。

可是还没等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气去一试那扇门能否被打开。那只在探视孔投进的微弱光线中带上几道血丝的眼晴,瞳孔猛缩!

不是因为突然进到光线中的正常反应,而是雷达圆盘当中那个之前只是保持在一定范围内移动的紫色光点,骤然笔直地向着蓝枫的位置冲来!

逃跑吗?可是现在的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蓝枫回头看了一眼高悬的窗口。是绝对爬不上去的,蓝枫脑海中自动给出了答案。虽然在外面的时候自己能够勉强地跳进这样一间半地下室结构的房间内,但不代表着在里面还能用相同的手法跳出去。

在蓝枫这几乎是困兽之斗般地思索出路,耽搁的几秒钟里。那如黑夜中的星辰般耀眼的紫色光点,在覆盖着一片绿色光点的路途上划出一条鲜红的线条直冲而来。

要结束了吗?这是在那颗紫色光点同代表着自己的蓝色光点重合的那一秒,脑海中浮现的想法。

不知道那颗紫色光点所代表的事物,可一联想到先前窗口之外凄厉的惨叫声,红点,自己会变成那种东西吗?

不,不要!蓝枫心中大喊着,也只是大喊着,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在最后一秒钟无力地闭上了眼晴。

一秒,两秒,蓝枫在心中默数着,想象着自己连着破开的墙壁被撞开的场景,然后在血泊中变成某种丑陋的东西,扯开嗓子嘶吼着。

可是这一切随着蓝枫心脏加速的读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

蓝枫死死地盯着那个闪亮的紫色光点。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那十字线的中心并非自己的位置!?

刚冒出这样的想法,空气中就震过一声惊天巨吼,像是气缸爆裂的声响,又像是机轮摩擦的长鸣——

在上面!

蓝枫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嗡嗡的蜂鸣,耳朵的听力在那一声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范畴的叫声中暂时失去了。紧紧地捂着耳朵,一脸痛苦的神情瘫坐在地面上。摇动的天花板不断地有水泥碎屑掉下来,砸在蓝枫的脸上。

天上又多出了一道光线,蓝枫瞪大了眼晴看着天花板上突然出现的破口。直到一声水泥块砸落到地面的声音响起,才匆匆地找了一个角落避开。那是看台上的立柱被那紫色光点所代表的怪物整根拨了下来,连带着在器材室的天花板上开了一个大口子。

蓝枫已经坚信那就是一头巨大的怪物了,因为他透过那个口子看到了那整根混凝土浇筑的石柱被不断舞动的样子,背景是两根青筋暴凸的手臂。

蓝枫静静地看着,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发现了。静静地看着被那破口框住的天空中不时喷出掠过黑红的颜色,有时分出一两点落在蓝枫的脸上。

整个限制级的场面并没能持续多久,就在蓝枫呼吸一瞬停下中结束以又一声暴虐的吼声。因为耳朵暂时失聪的缘故,蓝枫这次并没有多么强烈的感触,可是那种内脏都震动起来的恶心感形象地向自己说明了当时声音的强度。

仿如爆破工地中的声音结束后,还没等蓝枫喘过一口气来。那不规则的破口就被一片黑暗给遮住了。

看着那破口中出现的一双血色的眼晴,蓝枫感觉自己的心脏停跳了。

四目相对!一方是在上的含满嗜血意味的眼,一方是下方躲在阴影里的少年。令人惊讶的是,少年却是站了起来,对着那怪物伸出了手臂。

远方的远方遥遥传来一声相似的巨吼!是另一个怪物!

挤在破口里紫色脑袋听到之后,眼中暴虐的红光一闪,仰头回应以一声如雷怒吼,手中的立柱被发泄似的丢了出去,直接将集众人之力都没能打开的铁网围墙砸翻。

怪物走了,涂满红黑之物的背影消失在破口的边缘,只留下颓然坐下的少年。

蓝枫的脸上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有的只是布满整张脸庞的痛苦表情——

他认出来了,那挂在皮肤已经变成深紫色的脑袋上的,被挤得变形的黑色眼镜。

那个怪物是小胖,自己的室友中同自己玩得最好的那一个,在几分钟前还满脸猥琐的表情喊自己去看啦啦队妹子的挚友,变怪物了!脑海中只有这样的一句话在回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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