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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您点早餐

十月上旬的天气,北方城市的早晨已经开始清冷起来,上班高峰期,路边的早餐店里挤满了熙熙攘攘吃早饭的人群。

“您点早餐”是一家不足二十平米的早餐店,像所有的早餐店一样提供中国传统早餐中的各种食物。只是它的干净整洁从周围那些黑乎乎的家庭小作坊里脱颖而出,吸引了更多的客人。店里最靠里面的一张小桌上,姚洁夕一口一口吸溜着勺子里的皮蛋瘦肉粥,时不时满足地叹一口气,感受着精心熬煮的粥给她带来的唇齿留香。

“老板,我的小笼包好了没有啊?上班要迟到啦!”门口没等到位子的年轻小伙第三次催促道,声音里以及有了一丝不耐烦。

“来啦来啦!”中年发福的老板挺着啤酒肚,勉强从满座的人群中挤到门口,踮着脚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嘴里还不停嘟囔着,“这个懒死的秋花,不来帮手也不打个招呼,这是要忙死我啊——小哥,你的小笼包拿好嘞!不好意思哈!”

“哎呦贾胖子,不是你又欺负你家秋花了吧?”旁边一个熟客开着不荤不素的玩笑,阴阳怪气地语调惹得周围一圈熟不熟的客人都闷闷地发笑。

“憋瞎说!”贾胖子努力吸了吸肚子,勉强又从人群里挤回厨房。“这秋花也真是,这都三天了,再不来上班我真得重新招人了。刘三,你不是跟她男人在一个工地干活儿吗?有空帮我问问她什么情况啊?话说就他家那个男人,白白净净的哪像是敢苦力的人,啧啧啧……”

“行!”刘三,就是刚才开玩笑的那个熟客,塞完最后两个包子,满嘴糊涂地答应道。

姚洁夕听完这两个人来回对话,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点了笼蒸饺,打开电脑上网看起新闻来。她知道自己这种一大早晨占着位置的行为有些讨人嫌,不过这小小的早餐店里有WIFI,确实对她来说是很方便的事情。

其实早高峰也就那个把小时的时间,一阵子忙过去了,店里又清闲了下来。姚洁夕在网上漫无目的地闲逛,思考着下一步该去什么地方。贾胖子终于得了闲,端了一盆面条——真的是一“盆”,赶上姚洁夕的洗脸盆那么大——在姚洁夕隔壁的桌子坐了下来,吸溜吸溜吃得那叫一个香。

“小姑娘,离家出走啊?”贾胖子一筷子捞起来半盆面条,大快朵颐的同时不忘跟姚洁夕搭话。

“我?”姚洁夕差异地看他一眼,自己脸上写了“离家出走”几个字吗?

“我贾胖子去的地方不多,看得人不少。你这个年纪的,不好好上班,一大早晨在我这小饭店里曾网上,又没有手机,不是离家出走是什么?”贾胖子吃了一头汗,肥厚的手掌在额头上一摸,对着姚洁夕露出了一嘴黄牙笑了一下。

姚洁夕不太习惯被陌生人搭腔,而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本能地想要保持戒备。她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那个秋花是你店里的帮手啊?”

“是啊!这年头的人真是越来越不把工作当回事儿了,我这里拿钱不多,可她也不看看就她那没上过学的,去哪儿能找份正经工作!居然说也不说就三天不来上班,我要是开公司,早就开除她了!”贾胖子没再深究,倒是打开了话夹子诉起苦来。

“她经常这样不说一声就不来吗?”姚洁夕顺着话问道。

“那倒也没有,她之前虽然老请假,好歹还会提前说一声。这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三天了,说不来就不来,每天这个碗筷洗的,我的老腰都瘦了一圈了。”贾胖子吞下最后一口面,又去后厨拿了一笼包子出来接着饕餮。

姚洁夕看着他那比九个月孕妇还大的肚子,隐隐发笑:“你就没她电话?打一下呗。”

“关机了,前天还能打通,这两天都关机。”

“家里人的联系方式呢?”姚洁夕挑了挑眉毛,天生的阴谋论基因让她脑子里已经展开了无数想法。

“那倒没有,这不刚才让人去问去了吗,明天早上估计就能知道了。”贾胖子塞完最后一个包子,喝了口面汤道,“行了姑娘,我要关门了,下午三点再开。明天欢迎你再来吃早饭哈!”

姚洁夕看着放在“购票”按键上的鼠标,撇了撇嘴,关了电脑,不知道为什么,她决定明天早上再来一趟。

“北方城市豪迈的早餐店老板决定给我打个折,于是我决定明天早上再去听听这个故事的后续,说不定会是个有趣的发展。”

夜幕降临,戴口罩的ZOE发了一条状态,记录下这风平浪静的一天。没想到的是,很快就多了几个关注和十几条评论:

JJXC:说不定是私奔去了(捂嘴笑)。

不想说爱你:秋花这个名字到底是哪个年代的,楼主你是在写连载小说么?你是石器时代的吗?

我是王123:感觉老板和秋花关系不简单(思考中)……

庖丁解牛:肉包子好吃吗?

我是王123:@庖丁解牛,你的关注点好奇怪。

姚洁夕哭笑不得地看着这些评论,在这个网络时代,大家在网上可以畅所欲言,却再也不习惯面对面的眼神交流。有些人很熟悉,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面,有些人天天见面,却根本互相不了解。

这样的社会,好奇怪。

姚洁夕摇了摇头,合上电脑。夜深了,这个小小的旅店里开始渐渐弥漫开意味不明的呻吟。她要早点睡了,明天早上还有一场“约会”要去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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