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
“小六啊,快来见过你秦爷爷!”
此时,李六正裹着一块颜色鲜艳的上好绸缎和一名青衣店伙计相谈甚欢,一个中年男子和蔼可亲的声音传来。
紧接着,一位心宽体胖的中年男子和一名看起来精神矍铄的老者,有说有笑地从后堂走了出来,那声音自然是出自那其中年男子之口。
他自然是高大海,而与他一同走出来的老者,则是永昌布庄的掌柜秦风。老者秦风一袭灰色素袍,苍颜古松面,长须飘鄂下,一派道骨仙风!
高大海自内堂出来,第一眼就看到李六正在那边眉飞色舞谈论着手中布料,于是朝他招了招手,让过来拜见秦风。
“秦爷爷好!”李六一听,自然忙走上前去,礼貌十足地躬身施礼道。
“嗯。”秦风微微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
高大海见此,也笑了笑,然后他朝四周看了看,目光在布庄的前厅内绕了一圈,却没找到云天,不由得问道:“小六,天儿呢?”
“天弟?我刚才让他帮我挑选布料,他怎么都不愿帮忙,现在正闲着没事,在门口呆着呢!”听高大海这么一问,李六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口气中略带一丝的埋怨道。
对于李六的话,高大海有些似信非信,只是片刻的迟疑,他就向门口走去。
“天儿这孩子又跑哪去?会不会自己回客栈看书去了?不对呀!他要是自己先回去的话,怎么也得和小六说一声再走啊?”可是到了门口连云天的人影都没有看到时,高大海面色有些难看了,同时心中更是疑惑了起来。
“小六,天儿到底去哪了?门口根本没人啊!”高大海走回前厅,来到李六跟前,有些不悦的开口问道。
“大海叔,天弟刚才真的在门口呆着呢!”李六挠了挠头,显然他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天弟刚才还在,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了呢?”
没等高大海开口,李六指了指刚才热情招待他的那个青衣店伙计又说道:“大海叔,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这位店伙计啊!天弟刚才明明就站在门口。”
“是呀,刚才那小兄弟说,对选布料不感兴趣,要等海叔你出来后再选,然后他就独自到门口转悠去了!”那店伙计急忙说道。
“小六,不是大海叔不信你,只是不知道天儿又跑哪去了?”高大海开始有些焦急地说道。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秦风开口说道:“大海啊,你先别着急,咱们还是先到处找找再说!”
高大海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找找看了。秦风说完,根本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立刻就开始发动店里的几名伙计,和高大海、李六一起到处寻找起云天来。
而这时,云天和醉乞苏言就在布庄门口的不远处,席地而坐,举杯狂饮,纵情高歌。
正常的情况下,此时他们周围早就该围满看热闹的行人,可是所有人从他们身旁路过,都像是看不见、听不到一般,仿佛醉乞苏言和云天二人在另外一个世界。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不一会,三坛佳酿下肚,醉乞苏言仿佛喝到愁处,高声吟唱道。其声音悲痛欲绝,让人断肠销魂。
醉乞苏言唱罢,拿出一支精美的金箫,此金箫长约一尺八寸,前五后一共六孔,周身雕龙画凤,金光闪闪,煞是精美异常,招人喜爱。醉乞苏言拿起金箫,嘴唇轻轻凑上,慢慢地吹奏了起来。
箫声中含着淡淡的忧伤,似乎在向人诉说着衷肠,好像在述说自己的经历,好像在怀念过去的恋人、亲人,也好像在告诫云天只要踏上这条修仙之路,也许家乡、亲人、父母、兄弟就此远去,从此天人相隔,永无见面之时。伴着这哀婉而缠绵的箫声,云天听着听着,悲从心生,不禁触景生情,泪流满面。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长风万里送秋雁,对此可以酣高楼。……,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揽明月。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云天竟不由自主地吟唱了起来。一曲唱罢,他举起酒坛就开始狂喝,颇有一副借酒消愁的韵味。
此时,醉乞苏言同样一曲吹罢,他看了看云天邪邪地一笑,也拿起酒坛开始狂喝。整坛一饮而尽,酣畅淋漓。而云天这时还在咕嘟咕嘟地往嘴里灌着,小小年纪,却一股豪迈洒脱之气尽显无余。
醉乞苏言放下酒坛,再次看了看云天,有些疑惑的笑道:“小子,第一次喝酒?看来酒量还不错嘛!这支金箫是你的了,算是你这次请我喝酒的报酬!”
他说完,把手中的金箫递给了云天,接着就是一阵豪迈的大笑,笑声雄浑高亢,直冲云霄。云天醉眼迷离的道了声“谢”,毫不客气地就接过金箫。金箫入手很轻,云天喜爱地抚摸了几下,然后就学着醉乞苏言的样子吹了起来,声音难听至极,根本不在曲调之上。
也许是因为醉酒的原因,云天根本不在乎这些。即使再难听,他还是脸不红,心跳不加速的自我陶醉地吹着,丝毫不因为自己吹的太难听而感到难为情。
云天吹着吹着,突然有种融会贯通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言不明,不知从何而来,渐渐箫声变得悠扬起来,仿佛天籁之音,令人心旷神怡,宠辱皆忘,别有一番滋味。
醉乞苏言边喝着酒边闭目聆听,静静地感受着这美妙的箫声,心中不禁暗自赞叹一番。云天一曲无名之曲奏完,醉乞苏言倏地一下双眼睁开,眼中精光一闪,与云天刹那间相视,继而二人哈哈大笑,接着又是一阵狂饮!不一会的功夫,剩下的五坛美酒也被二人一扫而光,十个空酒坛子乱七八糟地被扔了满地。
“小二,给我上酒,再来五坛琼瑶浆。”云天东倒西歪的摇晃着站起来,对店里面喊道。
过了一会,店小二屁颠地抱着五坛美酒出来了。
“两位大爷,还要点什么?”店小二机灵地问道。
醉乞苏言醉眼惺忪的一摆手,说道:“就这五坛美酒就可以了,你先下去吧!”
店小二倒也识趣,放下酒坛就离开了。云天抓起其中一坛,仰头就灌,好不痛快。只是酒没喝多少,都洒在衣服上,糟蹋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狂饮,高歌,曲终人散。在十五坛好酒喝光以后,醉乞苏言站起来说道:“好了,小子。我喝好了,我要走了,你见到了尘小和尚别忘了让他去看我。”
说完他的身形一阵模糊,就要消失。可下一刻,他却和云天面对面,紧贴着站在一起。醉乞苏言打了个饱嗝,一股浓烈的酒气传来,然后他说道:“差点忘了送你见面礼了,这小东西给你了,或许你以后能用得着。小子,记得什么时候了尘小和尚不要你了,来找我喝酒。哈哈……”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笑声,醉乞苏言的身形再次模糊,然后彻底消失不见了。
云天一愣,看了看手中的小东西。一块不大的乌黑色小巧令牌,似金非金,似木非木,周身布满精美的花纹,令牌的正面镌刻着一个“令”字,背面是一个雪白的狮子,在雪狮的左上角还刻着“苍雪”二字。
云天不知道这块精美小巧的令牌是什么东西,有什么用途?他再手中把玩了一会,就收了起来。然后,他揉了揉发胀的脑袋就想离开,谁知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