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错,不错。那你以后就和他们一起在这里好好念书吧!”看着虽然有些柔弱,但透着几分机灵的云天,秦夫子一阵喜欢,开心的笑道。随后,他又对高玉珍说道:“那高玉珍,你带他进去吧!你旁边不是还有个空位子吗?就让云天坐那吧!”
“是,夫子。”高玉珍恭恭敬敬的点头回答道。
接着,二人再施一礼,高玉珍就急忙拉着云天,向自己的位子走去。还没刚坐下,又开始不停的问了起来。
村里小孩本来就不多,来书院念书的只不过有二十几个罢了。随着一个摇摇晃晃的小胖子走进屋里,秦夫子也开始他今天的功课内容。
云天虽然是初次来念书,可是秦夫子也不可能单单为了照顾他,而从头开始讲。所以说,他依旧接着以前的内容往下讲起来。只是秦夫子不知道,云天以前在玉珍那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所以他讲的内容,云天听起来也不是那么晦涩难懂。
秦夫子见云天聚精会神,听的津津有味,不免心生赞叹,讲起来也更加舒畅。
“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君子之于天下也,无适也,无莫也,义之与比。”
“唯仁者能好人,能恶人。”
……
“傲不可长,欲不可纵,志不可满,乐不可极。”
桃竹书院学堂上,秦夫子孜孜不倦的讲着。他念完了这一句,又开始给大家讲解了起来:“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人之傲态决不可以助生以长,情欲享受,适可而止,决不可以任其纵放。学海无涯,道境无止,若有时机,不可自满而止。旧守久厌,新进欣得,享乐也不能让它达到极致。明净心舒之乐,尚不可长久,况世俗之尘乐乎?任何事、物,到了一定的情形,就要走向反面。菩萨的倒驾慈航,是为苦中寻乐,以救度众苦为乐,此乃超然之乐,非常以舒泰为乐,更不用说以享受为乐了。”
秦夫子讲解完之后,轻捻着花白的胡须,微笑着看着下面的众学子,问道:“大家理解了吗?”
“理解了。”众人异口同声大声回答道。
“好,那我们接着往下讲。”秦夫子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说道。
“凡为人子之礼,冬暖而夏凉,昏定而晨省,在丑夷不争。”
“见父之执,不谓之进不敢进,不谓之退不敢退,不问不敢对。此孝子之行也。”
……
就这样,秦夫子又讲了一段时间后,他先是活动了一下发酸的脖子,然后缓缓地合上书本,道:“时间差不多了,今天功课就先讲到这里吧!大家都回去吧!记得,路上小心,早点回家。回去后,别忘记了好好温习功课。”
“学生明白!”众学子起身,齐齐施礼,大声道。“夫子,再见!”
众学子说完,纷纷如乳燕归巢般各自回家。
其实,桃竹书院的功课,说是一天,实际上只是上了一上午的时间而已,功课到晌午就结束了。因为这样,一方面让学生们下午回家可以帮家里做些活计,傍晚的时候也能温习下功课,学知识也和吃饭一样,贪多了嚼不烂。另一方面,秦夫子自己一个人也多少有点个人事务要处理。比如:洗衣,做饭之类的。
“云天,你今天是第一天来书院,课堂之上可有什么不懂之处?”当云天和高玉珍来到秦夫子面前,施礼就要离开的时候,秦夫子面带微笑的问道。
“回夫子,学生在没来书院之前,多少在玉珍妹妹那学了点东西,所以课堂上您交的知识,学生大都已经理解,并且有些已经熟背于心了。”云天恭敬的回答道。
“呵呵,真是孺子可教也!云天啊,我这有几本初级的识文断字的书籍,你拿回去好好巩固下基础的知识吧。”秦夫子面带赞许,笑呵呵的说道。
“多谢夫子。夫子对学生的教诲,学生一定谨记于心,日后必定好好努力。”云天再次施礼,恭敬的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个早点回家吧!”秦夫子微笑着点点头,捻着白须道。而一旁早已不耐烦的高云珍一听,自然高兴不已,赶紧拉着云天一起施礼,告辞离开。秦夫子对此,苦笑着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伤感的轻叹道:“唉,这小丫头,越来越像她娘了,也是个急脾气……”
秦夫子说这话倒也不假,他作为高玉珍已故母亲的恩师,对于高玉珍母亲的脾气秉性,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说起高玉珍的母亲,那可是秦夫子最为得意的门生之一,曾经为秦夫子脸上贴金不少,是秦夫子引以为傲的资本。只可惜天妒英才,高玉珍的母亲不幸英年早逝,这让秦夫子每每想来伤感不已。
出了书院,云天二人有说有笑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一会的功夫,他们就来到村里的祠堂处。就在这时,那最后一个晃晃悠悠进入学堂的小胖子,带着两个人突然把他们拦了下来。那小胖子叫孙小胖,是村里打渔好手孙大胖的儿子。因为他爹叫孙大胖,而小小年纪的他,长的也很胖,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小胖子。跟在小胖子后面的另外两个人,一个是大柱,史木匠的二儿子。而另外一个,则是那锃亮光头孙旺财家的二狗。孙小胖、史大柱和孙二狗三人经常混在一起,别看这三个家伙学上的不咋地,可是就会到处惹是生非,欺负弱小。
“哈哈,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小药罐子啊!你怎么也来书院了?你家哪来的钱供你上学啊?”二狗一脸狗仗人势的大笑着说道。
“是啊,小药罐子。你怎么来了?刚好这两天小胖哥被夫子教训了一番,正想找个人出出气。哈哈……”大柱也跟着哈哈大笑,在一旁帮腔道。
“小胖子,你想干什么?你如果敢欺负天哥哥,我回去告诉胖叔叔,看他不打断你的腿!”高玉珍见这三人要欺负云天,忙挡在云天面前,撅着小嘴狠狠的说道。
“找我爹打我?哈哈,你看他舍的吗?我让他打别人还差不多。哈哈……哥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孙小胖一把把高玉珍拉到一边,得意忘形的说道。孙小胖这话倒也没说错,孙大胖虽然为人忠厚,却也不舍得打自己的宝贝儿子,每次小胖子惹事,都是孙大胖亲自带着银两和礼品,去给人家赔礼道歉。
“碰、碰”,只听两声闷响,刚想动手的史大柱和孙二狗却表情痛苦的趴在了地上。直到他们二人趴在地上为止,其余的人才注意到,一位十四、五岁,皮肤黝黑、眉清目秀的少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祠堂里出来,并且轻松解决了史大柱和孙二狗二人。
看见自己的手下吃亏,小胖子却不敢动手。因为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位少年,对于这位少年的厉害,他比谁都清楚,因为小胖子可没少挨少年的揍,所以说他对少年忌惮的很。
这位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前天晚上还帮云青寻找过云天的赵天奇。说起赵天奇,他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七岁的那年,父母在一次出海打渔的时候,不幸遇上大风浪,双双而亡。幸好,是高大海收留了他,不然的话,他怕是早就冻死,饿死了。
高大海收留了他之后,在他十岁的时候就开始带他出海打渔,直到现在。所以说,小小年纪的他,早就练得了一身结实的肌肉和打渔的好本领。有了这身强壮的肌肉,赵天奇收拾起来小胖他们三个,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他们三个看见赵天奇以后,谁也不敢再动手。
至于赵天奇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原因就更为简单了。一年前,已经可以自食其力的赵天奇,不想再麻烦高家,就不顾高大海的万般挽留,从高家搬到了祠堂。村里的这个祠堂叫孝思祠,建在村子的正中间,是村里人祭祀祖先和先贤的地方。按理说,不应该让赵天奇住在祖宗的祠堂才对,可是老村长看他可怜,而且桃竹村民风淳朴,村民对于一个孤儿住在祠堂也都没有什么意见,于是,就让他住了下来。
所以说,一直住在这里的赵天奇,一听到外面的响声,自然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