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是老酒,温好便把酒液中的酒香肆意挥发。青梅也是时下极新鲜的梅子,捻几颗入腹,酸涩中带有丝丝甘甜。
但是或许这两样与身旁陪酒的少女相比便黯然失色。
更让人气愤的是周苍生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一手抓着温酒的酒壶,一手握住四五颗梅子,也不管身旁有没有人,只管自己狼吞虎咽,费了力气把手里的东西全部解决掉,才突然想起身旁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好像一直挂在自己身上。周苍生朝少女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发,扑通一声仰天躺下。
“怎么样?”少女声音还是那么清脆好听。
周苍生瞪了瞪眼睛,发现自己自诩十几年的文人竟然在脑海里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愣了一小会的周苍生瞧瞧地瞥了眼女孩所在的方向,发现女孩还是笑眯眯的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答案。周苍生轻轻打了个酒嗝,刚才喝掉的一壶酒已经全数化为酒意从胃里直冲脑袋。
“唔。”相信在这种状态下,人经常会做出一些不符合自己平常行为习惯的事情,所谓的酒壮怂人胆大概就是这样。所以周苍生也在这种状态下说出了平常打死他也不会说出的话。
“不如你。”说完之后周苍生就觉得自己的眼皮顿时有千斤重量,迷迷茫茫地睡了过去。
“笨蛋啊你!”少女好像存了很久的这句话脱口而出,说完这句话后少女愣了一下,脑海里处理了一下刚才周苍生说出的话,然后就见到一抹红色在少女的象牙般的皮肤上慢慢晕开。
从脖子到耳朵,再从耳朵一直铺满了那张好看的俏脸。
“扑哧”一声,像是被开水积攒已久的蒸汽顶开了盖子,少女也爆发了。
“呀!臭流氓,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乱了阵脚的少女一时间不停地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东西朝周苍生砸过去。
“臭流氓,你还敢随便调戏我!”说完这句话,一把泛着白玉光芒的扇子就这么被丢了过去。
“臭色狼,你竟然欺负我!”又是一个宝葫芦被丢了过去。
“不要脸。。。”
“砰!”
“伪君子。。。”
“梆!”
“笨蛋!”
“铛!”
终于自己打累了,可是少女还是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委屈,眼中憋了好久的泪终于在此时发泄出来。
“呜,你,你坏蛋,呜呜..”
周苍生也在少女的这一轮狂风暴雨的打击中鼻青脸肿地坐起身子来,他看了看自己周围五光十色的宝物,又转头看了看正在嚎啕大哭的少女,心想自己应该没有干出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吧?然后周苍生下一步竟没有动身去扶起那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而是盘起腿来,一手托腮,仔细地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唔。”好像是确定了什么,周苍生茫然的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对!我没干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绝对没有!”说完后,他有些吝惜地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口,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周苍生恶狠狠地转过头去:“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
大舜,白帝城。
“公子。”画音看着自家坐在桌子上敲着二郎腿的公子,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
少白一激灵,抬头看了眼:“哦,画音?是蓐收回来了?”
画音摇摇头,颔首回道:“未曾。”
“嗯..”少白沉思了一会,突然想到一个事情,然后他苦笑着摸了摸鼻子:“那小子不会杀上瘾了吧?”
画音淡淡回道:“可能。”
听完画音的回答,少白也沉默下来,自己盯着手边的茶杯开始发起呆来。
看到自家公子又一次开始发呆的画音感觉自己不能不问了,万一自家公子得了失心疯该怎么办。于是画音缓缓张口:“公子,又发呆了。”
“哦?嘿嘿,有吗?”少白也从发呆中清醒过来。
“有的。”画音一脸责怪。
少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这样哪还有在黑市的顶天立地的半分神采?随后少白从桌子上一蹬腿跳下来,坐上桌子旁的太师椅,从画音手中拿过一盏茶,只见他轻轻地用茶杯盖子拨了拨飘着的茶末,浅浅喝了一口,突然少白眼睛一蹬,身上就突然有了那股猛虎般的气势,猛地把茶杯从手中用力向地上砸去,地砖顿时陷下一个巨大的深坑,房子也随之坍塌。但是少白却丝毫不以为意,仰天大笑起来。
一旁的画音看着坍塌的房屋暗暗头疼。
“好好好,便是这样才最为有趣!”少白迈着虎步走出废墟,“画音!”
“在。”
少白的气势突然消弭,只听他干咳两声:“咳咳,那个,画音,今晚睡哪?”
“哼!”画音仰首走出去,少白默默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