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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感染

各位读者朋友,这两天没能按时更新,实在抱歉,由于我的电脑昨天误删了C盘配置,坏了两三天,今儿个刚刚修好,所以今天开始我们继续天天更新。以下是正文!

“这里……是哪里?”

艾琳的上下眼皮使劲儿挣扎,微微睁开了一条缝,但很快就被日光灯管所发出的滚烫灯光灼得生疼,急忙又了闭起来。

“你醒了,太好了!”

一个熟悉的男孩儿的声音传进了她正在逐渐恢复意识的大脑中。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受损的话,她感到这个声音曾经令她极度厌烦。

“我在……在哪里?”

艾琳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锈迹斑斑的铁架床上面,床单和被罩都脏兮兮的,好像自打从他爷爷那辈儿起就再也没换过一样。

“一个破烂的公寓里。”

男孩儿的声音回答道。

艾琳再次尝试着慢慢睁开眼睛,这一次她做到了。慢慢地,她终于看清了周围的坏境,这是一个很小很小的起居室,大概只有五六平米那么大,面积还不及她卧室的一半。不过这里虽小,用来增添生活情趣的东西倒是一个都不少,这里有两个狭长的书柜,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杂志和书籍(多半是有关于生物学和医学的书刊);门的两旁各放着一只花架,上面密集地塞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花,呈现出一种杂乱无章的美感。离花架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放着一套用得非常陈旧的写字桌椅,油漆斑驳的写字台几乎完全变成了白色,若不仔细去看,很难想象这东西曾经竟然是深棕色的。桌上还放着一台少说淘汰十年的老款台式电脑,那上面除了屏幕之外的地方都被贴满了各种各样的贴纸。由于整个房间的照明系统只靠两个吊在天花板上摇摇欲坠的破日光灯管来维持,因此房间里的光线十分昏暗。

“欢迎光临寒舍!”

艾琳从床上坐起来,看到了一张讨人厌的脸蛋,特别是现在他跟她近在咫尺的距离使她感到更加不舒服。但相比厌恶,她更觉得很吃惊。

“文森特!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艾琳质问道。

“这儿是我家啊。”

“我怎么会在你家里?”

“你昏过去了,记不起来了?”

文森特不紧不慢地冲好两杯咖啡端过来。

“滚开!我不要!”

他想要递给艾琳一杯咖啡,她却愤怒地把他手中的杯子打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噢!该死……”

“快告诉我,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扑上去揪着他的衣领大声质问道。

“你自己想想吧!!”

说着,文森特迅速伸出右手,把手里的一个小金属管闪电般地插到艾琳的太阳穴上。

“啊!!!!”

一个个闪烁着刺眼光芒的蓝色片段就像那只被打碎的杯子碎片一样一个接一个地灌进艾琳的大脑里,然后在头脑中的海马体里面回合,把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残片一个个拼接起来,重新组成一个庞大的记忆陶罐。

“啊!不!停下!”

她痛苦地捂着脑袋尖叫,她感到大脑就像一只正在急速膨胀的气球,正在稳步卖向崩溃爆裂的边缘。

终于,她想起来了。

就在昨天那场发生在学校里的浩劫即将进入尾声的时候,那只怪物将触手伸向了艾琳,企图彻底杀死她。然而,就在它准备将触手刺进她身体里的时候,它的思想遭到了强大的攻击,以至于它竟然暂时丧失了对于身体的控制权。而这股巨大力量的来源正是它身体里的那个人类——他还没有死去!!

“嗷!嗷!”

怪兽不停晃动肥大的身躯,好像想把扒在脑袋上的某个顽固的东西给甩下来似的。

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内部争斗之后,终究还是庞大的躯体取得了胜利,它服从了来自地狱深渊的嗜血召唤。

可是,它不知道,自己刚刚犹豫不决了很长时间,比它想象的要长很多。而这点时间足够一个该天杀的碍事儿男孩儿把那女孩从眼前救走了。最最让它感到狂怒的是,它刚刚眼睁睁地看到了这一切,却根本无能为力。这都要归罪于它体内的那个人类,它恨透了他,它无比渴望马上就把他放进嘴里咀嚼成一滩肉末。

但是它不能。

如果它体内的那个东西一旦死亡,也就同时宣告了它的终结。因此,它非但不能让他死,还要让他完好无损。至少在它的身体彻底成熟之前,它都得保护他不受伤害。

“啊!”艾琳在地上来回打滚,希望自己的头部的剧痛能够减轻一些。其实折磨着她的远不是那点儿疼痛,而是那种快要死去的恐惧感。

这种可怕的痛苦一直持续了两三分钟左右,才开始出现缓解的感觉,差不多十分钟之后,那种在艾琳大脑里掀起一阵眩晕风暴的强力压迫感才像泄了气的洪水一样逐渐退去。

“你还好吗?”文森特用扫帚把地上的那堆陶瓷碎片扫进簸箕里,倒进了垃圾桶。

“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艾琳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一阵恶心的感觉仍然在她的胸口游走,使她连连干呕。

“没什么,只是用大脑起搏器刺激了一下你的海马体,以唤醒潜藏在你潜意识里的记忆而已。”

文森特过去把那支小金属管从艾琳的太阳穴上拔了下来。

“你这混蛋,你差点儿杀了我……”

“嘿,这只是副作用而已!这东西会深深地刺激你的大脑皮层和海马体,所以产生痛苦感在所难免。不过相信我,这东西对你一点儿害处都没有。”

等胸口的恶心感也消失后,艾琳才慢慢扶着生锈的床架站了起来,费劲儿地坐了上去。

“是你救了我?”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不信任和不可思议。

“当然。”文森特坐到了艾琳面前。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道那有多危险的。”

“呃,看着我,我可能是个特别讨人烦的家伙,可我看起来像是一个眼睁睁看着朋友死掉而见死不救的人吗?嗯?我像吗?”

文森特盯着艾琳的眼睛俏皮地说道,一边观察着对方眼神以强变弱的过程。

“好吧。”

艾琳把脑袋扭到一边,说话的态度明显不像之前那样强硬如磐石。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应该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这次算我欠你的!”

艾琳咬了下嘴唇才说出这番话,要知道这对于她来说的确需要一些勇气。

“没关系,只要你不再赏我一耳光我就很满足了!”

文森特笑了笑。

艾琳也冲他“笑了笑”,不过倒不如说她对着文森特痉挛地抽动了几下嘴角。

之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充满了尴尬与沉默。他俩都坐在那里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小动作,艾琳用右手的指甲一个劲儿地抠着左手大拇指上的一个小肉刺,直到把那块皮肤抠破渗出鲜血方才停止。文森特则盯着地板砖上的一只静止不动的小蟑螂看得出神,好像在观察一个什么从没见过的新物种。总之,他们要做的就是尽量不抬头,以免与对方的眼神相交。直到文森特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这该死的尴尬气氛才像一只巨大的气泡一样被顺理成章地刺破。

“嘿,伙计,你在流血!”

文森特忽然注意到艾琳的小腿上有一个正在渗血的伤口。

“你说什么?”

“你的腿受伤了!”

艾琳撩开裤管,看到小腿肚子上有一道红色的划伤痕迹,鲜血从里面一滴一滴地挤出来,顺着小腿流到了脚腕上的袜子处。

“哦天,该死的!”艾琳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张揉皱的卫生纸就要擦。

“等一下!”

文森特夺过了她手中的纸巾。

“你干嘛?”

“先别乱动!”

“有什么问题吗?”

文森特从旁边的书桌上拿过一个放大镜,凑近艾琳腿上的伤口。

“这我可得好好瞧瞧……”

就这样,文森特拿着放大镜对着那个伤口观察了总有足足三分钟。

“好了,我的博士,你究竟在看什么?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伤口罢了!”

艾琳对文森特的行为感到很反感,不耐烦地说。

“再等一下!”

文森特举起一只手示意她别说话。

“嘿,你这是在浪费我的时间!如果我在五分钟之前就包扎的话,伤口也不会发炎,对不对?”

“听我说,这不是普通的伤口!”

文森特总算放下了他的放大镜,开始一本正经地说人话了。

“怎么?”

“你的伤口表面覆盖着一层亮晶晶的紫色血痂。”

“所以呢?这说明什么了?”

“这伤口是被那个怪物弄的。”

“那又怎样?”

杰克低下头,沉默良久。

“妈的,文森特!别他妈在这里装傻了,我到底怎么了?”

艾琳发起火来,狠狠推搡他。

只见文森特慢慢抬起头,说道:“你被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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