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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只是当时已惘然

有些人想低调,却总是被人关注,有些人很想被人关注,却被弃之如敝履。人们总是向往尊崇,却往往与卑微为伍,人们总是喜欢计较得与失,却总是进退失据,当一个人由低调变为奢华时,就是人心所向,或者是人心所望。

……

沈南轩看着莫小闲的表情,近身小声道:“嘿嘿,大房跟二房碰上了,我看你怎么办。”

莫小闲现在很想打个电话,但却没有这个机会,周明看到菜肴如此珍贵,自觉更是高人一等,所以大声道:“各位同学,为了同学情谊,为了美味佳肴,为了醇香美酒,让我们干了这杯!”

冠华明珠不卖假酒,但这种简装五粮液喝起来口感的确不怎么样,沈南轩喝得直咂舌,满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此时房间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经理模样的女子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人推着酒水车,她径直来到莫小闲身旁,对莫小闲礼貌的一笑道:“莫先生来了也不打声招呼,您不怕楚经理我可害怕。您爱吃的菜都上来了,我顺便把您爱喝的酒也送过来,楚经理说她一会儿便到。”

说完一摆手,身后的服务生纷纷将酒水车上的陈年茅台打开,并端上来六瓶看不出年份的红酒。

这一幕发生在周明敬酒之后,原以女经理会问候自己,不想是冲着莫小闲来的,周明的脸有些阴沉了。

难道后上来那些菜都是莫小闲爱吃的?莫小闲究竟是干什么的?楚经理又是谁呢?一连串的问号在各位同学脑海中浮现。

“你告诉楚经理不用过来了,我一会就走。”莫小闲话说的很轻,但脸色却沉了下来。

女经理看到莫小闲脸色不悦,随即点头称是便离开了凯旋厅。

沈南轩拿起茅台哈哈大笑道:“同学们,这可是窖藏好酒,今天大家可算是有口福了。”又对服务生说,“把红酒都打开醒一醒,让在座女士们都品尝一下。”

“是啊,是啊,今天大家有口福了。”周明做为东家,实在不愿让他人专美于前,现在状况已出,如果再不夺回指挥权,怕是要为他人做嫁衣了,尽管心存怨恨,此时也得表现出胸襟宽广。

赵明礼与张轶更是面色羞愧,此时看出莫小闲非等闲了,怎奈话已出口覆水难收,只得顺着周明的话往下说,室内气氛再次活跃。

莫小闲不为所动,仍旧坐在那里,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只是同他说话的人越来越多,同他喝酒也越来越频。

莫小闲早就想走了,只是同学的热情让他难以启齿。

厅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一位身着职业女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刚才进屋的那位女经理跟在她身后。

这个年轻女子身材高挑,肤色雪白,前行时尽显优雅但又气场十足,精简的短发衬出她青春的气息,整体给人一种惊艳的感觉,她就是冠华明珠的总经理。

她直接来到莫小闲身旁,看了一眼沈南轩,沈南轩连忙离座而起,笑道:“什么香风把大小姐吹来了,看这架式是来敬酒的吧?”

“你离开,我坐这。”说话干脆爽朗,但又夹带一丝娇柔。

“给嫂夫人让座喽。”沈南轩人虽离开了,但嘴却不饶人。

闻听此言她嫣然一笑,并未在意,而是从服务生处拿起一盅白酒,紧站在莫小闲身旁,说道:“跟大家介绍一下,我是冠华明珠总经理楚筱筱,是小闲的好朋友,得知你们同学在此聚会我就过来了,没有什么不方便吧?”

“没有!”楚筱筱气场很强,听此一问大家异口同声的答道。

楚筱筱闻言微微一笑,端起酒盅道:“这杯酒我敬大家,祝大家同学之情长存,同学之谊永驻,并祝大家在此开心快乐,我先干为敬。”

看着大家都将杯中酒饮尽,楚筱筱又道:“大家既然是小闲的同学,今天这顿我请,以后还望大家多多捧场。”

人的心思总是令人难以捉摸,当知道这顿是周明请客时,有些人虽来了但心中总有顾虑,当楚筱筱说完这句话后,这些人顾虑全无,拜年话成堆的说向楚筱筱。

莫小闲此时觉得脸上肌肉笑得都有些僵硬了,陈菲儿看着她那若有所思且意味深长的眼神,他实在难以接受,其他同学看向他那羡慕的目光更是难以招架。当然了,对于周明投来阴森的目光,他根本无视。

女人哺乳生子意为伟大,这是生命的延续,但这只是很多种本领中的一项,女人还有一种本领,那就是凭借第六感,或者纯粹的臆测,在众人中找到她所认为的敌人。

莫小闲并未跟楚筱筱谈及过去,她也不认识陈菲儿,但楚筱筱此刻却径直向陈菲儿走去,陈菲儿也不势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迎着楚筱筱而去。

楚筱筱胜在惊艳,陈菲儿胜在娇柔,二女如春兰秋菊各有所长,沈南轩看到这一幕,连忙凑到莫小闲近前,担心道:“大房二房这是火星撞地球啊,可别打起来啊。”

“滚一边去。”莫小闲根本无心搭理他,他本想上前阻拦,但又不知为何事阻拦,只得看之任之。

两女相遇后,两个酒盅轻轻碰了一下。

“陈菲儿!”

“楚筱筱!”

两个人的各自介绍都是那么的自信。

“欢迎来到冠华明珠,希望陈姐以后常来用餐,既然是小闲的同学,我给你最大的优惠。”

“不必了,我不太喜欢在外面吃饭,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过几天我会请小闲到家里吃饭,你如果方便也可以来。”陈菲儿仿佛没听到楚筱筱对她的称呼,面色从容的说道。

“当然了,小闲的口味我是最了解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意见的。”

“小闲的口味变了吗?”陈菲儿语声显得惊奇,而后又道:“或许吧,这几年我不在他身边,真是苦了他了。”

“我从未听小闲提起过你,看来你们不过是普通同学,他的变化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些年我一直陪在他身边,我会让他吃苦吗?”

“小闲的苦只有我知道,他从来不会对人言的。”陈菲儿的话语愈见犀利。

“陈姐,你对小闲的记忆还是停留在过去,如今的小闲不同了,很多东西他都唾手可得,即便是苦,那也是忆苦思甜。”楚筱筱哪有不回击的道理。

“楚小姐看来对他的认识还是比较肤浅,小闲是一个执著的人,是一个感性的人,更是一个怀旧的人,所谓衣不如新,人不如旧,我之所以从英国回来,就是因为他还挂念着我,同时,我也牵挂着他。”

“陈姐的话未免言过其辞,更显得言不由衷,小闲对感情是很专一的,他的所要的不是你的赐予,更不是施舍,你的爱对他来说是缺失,而我,才是他的全部,也只有我,才能给他想要的全部的爱。”

美女本身就吸引人,何况还是两位,身边原本有人还想上前搭讪,不想听到二人说话后各自离去,此时两人身边已无他人,但两人说话的声音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周明此时心中有苦自知,虽感激楚筱筱将此桌免单,但他立场可不能变,此时不得不走上前,来到两位美女身边道:“楚总怕是还不知道吧,菲儿可是我们班级的班花,当时与小闲可有着金童玉女的称号啊。”

“是吗?这位先生可记得李商隐《锦瑟》中最后那句话?”看到周明苦苦思索的样子,楚筱筱又对陈菲儿道:“陈姐一定会知道的,很期待与你的下次见面。”

楚筱筱慢步回到莫小闲身旁,俯身在他耳边轻语道:“怎么样?没给你丢面子吧。”随后便坐到了原本沈南轩的座位上。

陈菲儿见楚筱筱回到座位上,便也坐了回去,她刚坐下,周明突然喊道:“想起来了,只是当时已惘然……”

众人闻言一惊,纷纷看向周明,周明难堪一笑,为这场聚会划上了一个惘然的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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