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了。”柳叶直起头望着我,满脸通红,她的眼眶里面溢满了眼泪,不知道是辣的,还是被他们吓唬的。额头上出满了汗水,我随手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她。
“擦擦汗吧。”
“呦,你真傻个好人哪,可不知道好人难当啊。”米蓝伸手从我的手里夺过纸巾,将它几下撕烂,扔到了地上,得意的看着我。“你这个好人也很难当的,搞不好会变成害了她的人,她今天是铁定要和我们去聊天了。”
“什么意思?”我傻傻的并不知道这句话的另一层的含义。
“你问柳叶就好了。”她瞥了一眼柳叶。
“没有什么,谢谢你了,你去吃饭吧,快去吃饭吧。”柳叶一口气喝完了水杯里面的水,又把它递给我。
“我......柳叶......”我才意识到肯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即使是现在帮了柳叶,但是柳叶会因为我帮了她而受到更大的伤害。一想到这里我就自责不已,怪自己一时冲动,没有想个更好的办法。
“呵呵呵,好心没有好报的,柳叶会怪你的,怪你愚钝的。柳叶,告诉她,我们会怎样?让她内疚一下,好让她别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米蓝期待的看着柳叶,等着她自己说。
“什么也没有,褒曼,你去吃饭吧,去吧。”她连连挥手。
“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帮了别人,别人因为你收到更巨大的迫害,想想真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去吧,走吧,不怪......你的。.......啊......呃......”柳叶突然弯着腰吐了起来,没有忍住,刚才吃的饭全部吐到了盘子里,红色的带着酸味的呕吐物,覆盖着方才没有吃完的面。
“噢,天哪,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往哪里吐。”米蓝和文雨不约而同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柳叶,你怎么样了?”我扶着快要栽倒的柳叶,急切的问。
“我......我胃疼.......疼的要命.......”她哭着对我说,手指死死的抓住我的袖子。有过胃疼的人都知道,平时胃疼时的痛苦感觉,吃了辣椒酱的的胃痛,是疼夹着火烧般的辣,难以忍受。
“我带你你去校医室,走,我们走。”我扶起她,把她的一只胳膊放在我的脖子上,整个人都疼的失去了力气,伏在我的肩膀上,缓缓地移动着脚步。
“喂,想借着她跑掉。”米蓝拉着柳叶的胳膊,不依不饶。
“你给我放开,你没有看到你把整成什么样子了吗?你还想干什么?”我厉声的喝道。
周围的人都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大家都停下了手里的筷子,或者边看边吃。不懂情况的观众们饶有兴趣的把目光都投向我们,没有人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只是和同桌一起吃饭的人交头接耳,讨论着猜来的剧情。这种时候我体会到了一种被人看下笑话感觉,也真真正正的体会到了大家的冷漠无情,事不关己的态度。
“你以为你是谁呀?少在这装好人了。”米蓝松开拉着柳叶的手,伸着食指指着我的鼻子,指尖再伸一厘米就戳到了我的鼻子。
“指着别人很没有礼貌,你自己干了什么事情,你应该很清楚的吧,就算到了老师那里,恐怕你也不敢来和我争辩吧,理亏吧,做了亏心事。”我扶好柳叶,扬起手,打开指在我脸上的手指。用力过猛,她的身体跟着摆动,吃痛的搂着胳膊。
“褒曼,你有病啊,关你屁事。你掺和个屁啊!”她恼火的咒骂着,脸色气得泛红。
“确实不该我掺和,班主任来掺和的时候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我提醒她。
“你...你威胁我。”她冷笑道。
“怎么敢威胁你,就看你干的事情都叫人害怕,说出来怎么都不像是一个女生干的。”实在是气急了,说出这些难听的话。
“别说了,褒曼,别说了。”柳叶难为的拉拉我的衣服,要我不要再与她争辩。
“你等着,褒曼,你等着。你会后悔的。”她用讥讽的口吻警告我。
我们来到了校医室,路上柳叶因为剧烈的疼痛又吐了一次,把先前吃的东西吐了个精光,直到吐到变成干呕。我在身后,拍拍她的后背,试图让她吐的好受一点。米蓝扬言给我好看的话,我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是几个女生来揍我,那我还是可以对付的。只是我知道以她的人缘和野心肯定会找几个男生来的,那我就只好做好随时报警的准备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把威胁转移到我的身上,让我因为自己的多管闲事承担后果吧。并不是后悔了,只是觉得蛮值得。
“对不起,褒曼,我知道你好心,但是现在我连累你了。真的很抱歉啊。”她的手上扎着吊瓶的针,细细的针扎进她的血管里面,白色的胶布帖在她的手背上。药水不紧不慢地滴着,一滴一滴,满满一瓶子的水,就这样慢慢的滴着,没有尽头的样子。校医室里的框架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的药,整个屋子充斥着浓烈的药水味,略带冰冷的感觉。
“没事了,就算我不管老师也要管的,她还敢打老师不成。”我劝慰内疚的柳叶。“是我也不好,我也连累你了,放学后她又该拦着你了。这样吧,今天我帮你请假,你赶紧回家,让你爸妈来接你。”
“那你怎么办?”泪水在她眼泪一行接着一行的流淌,顺着她白净的脸庞落到她白色的毛衣上,晶莹的泪珠不肯散去。
“你别哭,我没有事的,她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我掏出纸巾,替她擦擦脸上的泪水。
“谢谢你了,我不走,我要把课上完。我要和你一块,就算被打也无所谓了。”她用那只完好的手捂着我的手,坚定的说。
“哎,不值得,你回去吧,我一个人挨打,总比两个人挨打强的。”我禁不住笑了。
“我想帮你,已经想好了,和她拼了。真的谢谢你,从来……从来都没有像你这么好……”她可爱的样子真的挺有趣的。
“呃……这没有什么……听话,你赶紧回家吧哈。”
她倔强地摇头,要和我一起放学,不会丢下我一个人不管的,真是一个讲义气的女孩。这样就更不能让她和我一起被揍了,对方真的找了男生,我多半是放学后跑着逃回家,骑得飞似得。和她们正面冲突我是才傻了,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干架,好汉不吃眼前亏。我劝了半天,才把她劝回家,一直陪着她知道上课铃响起,生怕米蓝会跟到校医室来。
奇怪的是米蓝上课了才进班,路过我的身边时瞪了我一眼。我连正视她都没有,她干的事情就像一个刚刚出狱的女流氓,我是被她胁迫着的人,正要反抗她的人。老师正在黑板上写东西,讲解政治,我在底下记着笔记。忽然,什么东西砸到了我的背上,磕到后面的桌子上,最后“哗啦”一声落在地上。一本厚厚的书,后背一阵灼痛。身边的同学惊讶的看着我,唏嘘不已。我弯着腰捡起地上的书,翻开后看到书上写的名字,她米蓝的名字占据了半张纸。
“老师有人用书砸我,这是她的书。”我走上去,把书交给了老师。
“上课扰乱纪律,米蓝!”政治老师看着书上的名字气愤的喊着她的名字。“下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老师不是我,我不知道。”米蓝坐在座位上,抬起头,像是和大家一样的不知情,否认道,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没有看到吗?你这件事情不是干了一次了吧,你就这样不喜欢书吗?乱拿它砸同学,你捣乱课堂纪律不是一天两天了。一个女生怎么还不如男生呢?看你是个女生,脸皮薄,以前不敢怎样说你,看来你得再去一趟你班主任的办公室了。”老师盯着她,把书往桌子上一放,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