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说是实那时快,杨风伸手入怀,一颗青蓝色的丹药在那血气之中泛出幽幽之光。望着那丹药,他只是自嘲地一笑。“药尘,想不到我竟然需要它来保命。”噬心三绝丹,吞下这丹的确切可形如常人,不过却只有三日寿命。三日过,天仙难救。这也是他迫不得已所准备的最强杀招。
要想活下去,那就必须要付出地更多。他低头望了那无名一眼,根本就没有顾及那夏雨。刚刚就是这孩子替自己伤了那蒙面人,若不是他的话,那恐自己早已不在了。一命抵命,他从不欠人情。精芒直扫,吐下那丹药之后他的力量早已达到了他此时修为的颠峰之境地,而他却只能是苦笑。
噬心三绝丹,早早地就限制了自己那强大的修为。如果说原本他的修为相当于永动机,那现在就只能相当于一次性筷子一般。只有那么丁点的修为,精芒暴涨,他腾空而起,手中的那数枚珠子不断地在他的身体旋转着,一丝又一丝古老的力量不断地在他的心头泛起着。
他大喝,只是一句普普通通、简简单单的咒语。“我佛慈悲。”
道道精芒重复闪现着,汇成了无个巨大无比的字,那竟然是“佛光普照”,金芒不断地闪现着,起风了,更随意了。
伴随着一声啪啪作响的声音,那血珠在其攻击下早早地化为飞灰了,而这时,杨风冰冷的眼神直接向着那血人望去。
看见的却是一幅惊慌失措,他冰冷地一笑,对于想杀他的人他从来就不留手。金芒挥舞,一道又一道的金色光芒不断地闪现着。而耳边只闪过那声音。
“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知道我父亲是谁吗,我父亲可是血族中的亲王,你敢动我就是与血宗为敌。”语气之中充满了惊慌。
“垃圾”那杨风只是吐出了这两个字。随即金芒一闪,那吸血鬼便直接倒了下去。“你以为拿出一件儿好的法器,就凭你这样垃圾的修为,还想要我的命,再见,噢,永别了。”
血宗中人行事从来不计后果,他知道若他一走了之的话,那肯定就是一场灾难,一场强所未有的灾难。可自己再怎么也不可能护他们一辈子呀。他低头,眼角扫过那无名,心中猛然有了一个算计。资质差点没什么关系,只要有那一种敢拼敢为就行了。次质是先天的,而勤奋则属于后天。
以此子之旷古之心,当能明白我所未到之境。
天邪尊者杨风,乃何人。
他身为佛道子(即修佛又修道,是之称为佛道子),天下景仰,尊荣已极,但对他而言,更重要的却是参破生死之迷,解开长生死结。只是他早在五十年前,便已醒悟纵然自己再如何勤加修炼佛法道法,也只能增强功力修行,而不能解开生死之迷。
他苦苦思索,数十年后,竟真的被他想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办法。方今天下,佛、道、魔三教最为鼎盛,术法造诣最高最深。魔教名声恶劣,邪术残忍不道,人所不取;而道家奇术,精深神妙,与佛门各擅疆场,至鬼谷,则神秘莫测,是以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也,三者若能联手研习,必能突破僵局。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却是鬼谷之宗道者之派更不愿法门共享,这本是人性,故他才夹雷音寺至宝大轮明王经前来寻经问道。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声,颇有自嘲之意,心道:都只有三日性命了,却还想什么长生不死,岂非庸人自扰?
而就在这时,一声叹息直接在杨风的身后响了起来,沙沙的声音,他转身,却见一人。或许是他功法高深,又或是其它,醒来的竟是那中年人。
“值得吗?”那中年人许久才叹出这一声。是呀,值得吗?真的值得吗?
他的心不由地大震,自己修道多年真的值得吗?长生未果而身已先死,是呀,值得吗,只可惜,根本就没有人会回答这个问题。
幽幽长叹,那中年人却只说出了那么一句“那药尘果然不愧为药圣,竟然能炼出这噬心三绝丹。可三日生命又能干些什么,而今你也看到了,群雄皆起,恐天下乱矣。”说到这里,他再也没有向下说去。修真无真子,苦苦难求仙。百年成梦境,千年寂寞行,到头终是一场空。
而那杨风闻言却也是身形不由地一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只可惜我本身就不是江湖中人,管他那么多又何防?三日寿命归延下,试问这天地之间谁又能真正的不死呢?天劫轰响,天罚普降,本就是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谁又能猜得了那天意,谁又能断得了那事非呢?”
“啪啪啪”那中年人连连拍手。“好一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由己的话,那这江湖就不是江湖了,前世的怨今生的果,本待就是这样,江湖乱则矣,却又关我辈何事呢?天罚虽强,试可问我一心向道,亦顶多不过是五雷轰顶罢了。何为天,何为地,何为神,何为仙。”
“阁下到底是谁,”闻此言,那杨风的脸不由地一正,是吧,能说出这样的话的人,能靠一己之力挨过那“剑极凝雷御法诀”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是普通人呢?
只可惜那人不答,却只是淡然一笑。“你我蓱水相逢,何必问那么多呢,相见即是有缘,有缘才能相见。事实上,若问我是谁,我也只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听到这里,那杨风只是微微一愣,是呀,在天地之威下,再强大的存在亦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或许就真像道家所述的那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罢了。呆呆地对着那中年人望了两眼,“蓱水即相逢,相见即有缘。只可惜我亦只剩三日之生命了,而阁下,幽幽百年!”说到这里,语气之中透出的却是几份儿的不满。刚刚他明显可以救他的,却为何不出手呢?
“命由天定,早死早脱生。我不出手,我怕逆天。”那中年人仿佛是有着难言之隐般,半响才吐露出这般的话语。
命真的由天定吗?说到这里,他亦是心中茫然。
苍穹如墨,环盖大地。无边乌云压顶,雨丝从天空落下,细细密密,冷风吹来,点点滴滴,打在脸上,寒到了心里。忽听一声长笑,那杨风随即开口笑道“今夜注定无眠,命由天定或许这本就是天地的本意,可若真如此的话,那你为何却还要在前面出手呢?难道就不怕逆天吗?”
而那中年人却是微微一愣,随即道“受人之脱,终人之事。若临终逃脱的话,那我岂不失信于人否。千古艰难唯一信。”说着这话,语气之中多了几丝儿的落幕。人情难还呀,说到底就只是这五个字而已。借人者不怕借钱借钱倒怕欠情欠景,要知首人情难还,人意难测呀。
而那杨风闻言却也只是一笑,“风从心起,雨打天来。或许你说的对。”
“不说了,我们还是赶快动身吧。雨大了,若再不找块地方的话,那恐你我就要变成落汤鸡了。”开着这样的玩笑,刚刚并不是中年人不救,而是他在硬拼那一击之后,全身上下血雨沸腾,根本就没有那个可能出手。再怎么说也是那青霞宗的至宝,又怎么可能直直地被他接下来呢?
狂风怒吼,风卷沉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