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康,你说这天下之势,真的是要大乱了吗?”
一夜没睡好,现在又被周瑜拉着策马飞奔的曹隽没好气的回道:“莫非公瑾以为我在玩笑不成?”
周瑜对着马屁股又是一鞭,毫无减速之意,板着一张没好气的俊脸,出言责备道:“既然恒康大能,看出国祚有难,又为何做那乱世则隐的鼠辈?天下危急,大丈夫自当仗剑而起,匡扶朝廷!”
曹隽作为一个现代人,前世就没骑过马,这几日接连赶路,又被马颠得心烦意乱,周瑜对自己还东敲西逼,不由鬼火上头,破口大骂:“好你个周公瑾,好一句大丈夫当仗剑而起,你可知这剑一出鞘就是要饮血的!不是你周公瑾杀出一片天地,便是祭出自己人头做人家温酒之盅!”
周瑜也怒喝道:“曹恒康!你休得一片胡言!分明是你胆怯,又何必说出这等光面堂皇之语!”
“好好好,是我胆怯,我今日就同你好好说说这天下之事,免得你仗剑而起之时小觑了天下英雄!你可知五原有一人名为吕布,有虓虎之勇,一柄方天画戟天下无敌!你又可知陈留典韦,常山赵云,西凉马超,河东关羽,幽州张飞?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这些人,个个皆是万夫莫敌以一当百的好汉!你在这舒县小小的一亩三分地里,你又知道能知道个屁!颍川八龙,鹿门山下,天下豪杰多得如过江之鲫!”说到这里,曹隽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哀怨道:“你说我胆怯,就算我胆怯吧!家母只是一个农妇,家父又缥渺无踪,我只想保全我们母子二人性命,国祚如何,天下如何,我插不上话,也救不了火,只要母亲平安,便已足够了。”
周瑜被曹隽一番话震得天旋地转,曹隽口中这些人,自己仅仅识得一个五原吕布,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小觑了天下英雄,这汉室江山也不是自己能插得上手的?
二人一时皆是心乱无语,策马扬鞭往东城县而去。
而刚刚筹完粮草的孙策,却不知道二人正追赶自己而来,原本有的几分等二人追来东城后借坡下驴的心思,被日头和没睡够的倦意侵蚀得一干二净。孙策交割完粮草已到正午时分,可是城外一点周瑜曹隽要来的痕迹都没有,不看孙亮有劝阻之意,孙策对着含笑在旁的鲁肃众人说道:“我欲从此押送粮草北上,还盼各位施以援手,随策同往!待到家父帐下,自是大功一件,不会亏了各位好汉!”
鲁肃大喜,正有心通过孙策结实孙坚,凌操等人又是唯鲁肃马首是瞻,当下众人便同意下来。孙策大手一挥,十几个人便把粮草装车压好,正要出发。
孙亮心里暗暗着急,自己这个族兄怎么就不等人了?急得一跺脚,马都没骑一匹,便往城外跑去。
看见孙策欲追孙亮,鲁肃悠悠劝道:“伯符莫急,我东城治吏清明,孙小兄此去定然无恙,况且伯符与周兄曹兄中间也需要个情由才好说话,孙小兄做为最是合适!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等早些上路,也可早些归来,想必到时瓜葛必定烟消云散,我等自可和好如初了!”
孙策听不出鲁肃话里的诛心之意,只觉得这个鲁子敬真是豪爽又多谋的好汉,孙亮正好可以做自己和周瑜曹隽二人化解矛盾的中间人,心里一喜也不仔细计较,便手上一挥,率着众人从另外一道城门而出,直奔北面朝廷大军而去。
…
“什么!伯符走了?”
与孙亮相会的周瑜听得孙亮说了情况,大惊失色,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友孙策就这么扔下自己,直接北上了。
曹隽看着周瑜的反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天下大势,由微可见,已和原来的世界截然不同了。总角之交的孙策周瑜二人,今时今日起,怕是心里已然有了天大的裂隙,再无后世那般佳话中相交至深的可能了。
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跌入东汉,溅起的尘埃就如此之大,乱世之中,谁又能真正主宰沉浮?
曹隽不由哀伤的叹道:“公瑾莫问小亮了,回舒县吧。”
孙亮不知如何劝慰,一边是自己族兄,一边是自己亲如兄长的周瑜,只得把气撒在鲁肃身上,开口骂道:“这个鲁子敬,好一副豪杰模样,行事却如此可恶,待我此刻便去拿他狗头,已泄兄长心头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