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府门外有一队官军正站着候命。
看着乞丐模样的豫史平佝偻走来,当即便有两个士兵上前阻拦。
“哪儿来的乞丐,快滚!这里可是军事重地。”其中一个士兵很不客气地喝道。
“你……你!”
这番话出,原本还因为彻底逃生,心情喜悦的豫史平,脸色立时垮了下来。
想他堂堂一兵曹椽史,掌握一国军政,啥时候曾受过这等蔑视。先前被那帮可恨的江湖人又骂又打也就罢了,毕竟是敌人。
如今连两个小卒都以这种口气对他,豫史平当即顿感火上心头,难以抑制。
“反了!你们这两个竖子!你们知道老夫是何人吗?!”口气带着浓浓威胁。
“哟,一个老乞丐还敢在本军爷面前摆谱,我看你是活腻了!”一个士卒显然也被豫史平这般嚣张的模样惹火了。
目光闪过冷茫,面带着冷笑,跨步上前。
那一声声的踏地步伐,仿若根根银针刺在豫史平心头。
豫史平这下子可慌了,毕竟他全身上下都被那帮江湖人搜刮了个干净,眼下根本拿不出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
只得硬着头皮喝道:“你,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老夫可是中山国兵曹!中山国兵曹!”
“呵呵,你个老乞丐,现在还敢口出狂言,你要是兵曹大人,老子还是国相呢。”士卒冷笑。
豫史平闻言一阵语塞,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奈何半百高龄,怎可能是眼前这个年轻力壮的士卒对手。
情急之下的他,只得对着十来米外的府宅大喊道:“华东烈!华东烈!你是怎么管你手下的兵的?快给本兵曹滚出来!本兵曹快要被打了。”
住口!周围士兵尽皆喝道,如此高呼他们直属兵长的名字,着实让人恼怒。
也恰在这时,一道粗鄙的嗓音忽的响起。
“哪个不要命的杂碎,敢直呼本官姓名?”
咋眼一看,原来一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从府宅大门口走了出来。
这人身材颇显矮小,贼眉鼠眼,面目狡黠,即便披甲在身,也是怎么看怎么猥琐。
见到来人,豫史平心里长舒一口气,知道自身危机算是解除了。
当下。
身子竟不自觉一正,目光锐利,整个人的气势变化,仿佛一下子又成了上午那个呼风唤雨、官威十足的豫兵曹。
他哼着嗓音,阴测测,说道:“东烈,你这官威可真是大啊,是不是这千夫长的位置坐久了,连本兵曹都可以不认识了,都不能叫你滚出来了?!”
赶上来的华东烈听得此言,心里顿时一惊。
兵曹?这两字咋那么熟悉,动人心弦。尤其是这个风云頽起的今天。
于是乎,他立即仔细地朝豫史平看去,这一看不要紧,豫史平熟悉的模样立马惊了他一跳。
这不正是他的顶头上司,中山国兵曹豫史平么?
再看到另外两个士卒不善的神色,与豫史平这身乞丐打扮,联想刚才那番话后,华东烈随即了然刚才发生的一切。
冷汗刷的布满额头。
他知道要是今个儿处理不好,他的脑袋可能就要不保了。
好在能成为千夫长,几分脑子还是有的,华东烈眼珠咕噜一转,便立即有了主意。
他眼眶霎时变得通红,泪水像掉了线的珠子般,呼啦流了下来。一哭一涕,上前道:“大人,卑职可算是见到您了啊。
上午,听闻您出事,卑职茶不思饭不想,一直在带兵找您。没想到这儿刚到家,就得见大人平安,真是老天保佑啊!
东烈心中有愧,竟让贼人横行卢奴,致使大人遭此劫难,东烈心中有愧啊……”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华东烈便在连哭带啼之下,说了一啪啦表忠心、表愧疚的话,让得周围士兵尽皆心起波澜。
豫史平见他这个样子,也委实不好再处罚他。不过一想刚才受得的威胁,受的白眼讥讽,豫史平便怒火难消。
睚眦必报的他随即将目光投向,面前这两个早已吓得跪伏在地的士卒,语气带着强烈不满道:“东烈啊,你的忠心,本兵曹自是心中了然,但是,你手下的这俩士卒也太……”
豫史平没有再说下去,但话语里透露的意思,华东烈哪里听不出来,当即只得在心里狠骂一句后,选择了“丢车保帅”。
“来人啊,给我把这两个目中无人的狗杂碎,带下去,打入监牢,听候处置。”华东烈吼道。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饶命……”
两个士卒一时慌了神,拼命哭喊起来。
任凭他们如何挣扎,求饶,也还是在一阵拳打脚踢下,被拖拽了下去。
豫史平见状,满意地抚了抚胡须。
华东烈也暗中抹了把冷汗,心道,今天这劫总算是度过去了。
“大人,卑职您可算见到了,现在,国相正为了您的事怒火连天呢。到底是些什么人,竟如此可恶!”
他表情愤愤,眸露凶光,像是那群人抓去的是亲生父母。
“哼!”
提起那帮人,豫史平原本平静的心便又立时被一片怒火、恨意充斥。
“都是可恨至极的江湖人,和几个卑鄙富商。”
“啥?那些人竟敢如此大胆!”华东烈吃惊。
豫史平没有回答他的话,因为其中可牵连到他最大的秘密,泄露出去,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什么赋税没上缴,私售兵器……都是灵帝最记恨的。
为今,既然他们都先动手,准备灭口自己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灭他们的口。
于是豫史平立即问道:“东烈,现在你这里有多少士兵?”
华东烈回道:“大人,我这边还有着两百来人,其它的都城内城外搜查去了。”
“两百来人,很好!”豫史平残忍笑道:“牧府是吧,哼哼,你们一个也别想逃!”
……
反观豫史平在集结人马准备前来牧府时,韩飞的人早已是潜入到了这里。
领头是段小岁。
身后几人皆蒙着面,身手不凡,杀气腾腾,为锦衣卫杀卫中人。
“情况怎么样?”段小岁小声问道。
此时他们正躲在一处假山里,周围小道交错,不时有巡卫路过,防卫森严。
很难想象这会是一个富商的府邸。
“大人,属下在周围查探了一下,发现守备森严,地形复杂,没有地图,咱们很难行动。”
哦?段小岁到并没太大意外,微微皱眉后,笑道:“没关系,要地图嘛,现在我们身边可到处都是地图。”
段小岁的笑得很灿烂,也很诡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