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府邸靠近富平城中心,周围街市、商铺甚多,平日里是极为热闹。
不过今天,情况却显得十分反常,大街上未曾出现一个老百姓,连那些成片的商铺们也好似商量好了一般,均关上大门、不做生意。
在接近韩府大门的一条阴暗胡同里,有着千余手持长刀、战矛的家兵,严阵以待、目露凶意。
他们完全没料到,死亡正在缓缓来临!
此时,李牧已是率领着两千余名正规官兵,悄然摸至,在距离他们约莫一百步时,他拔刀大喝道。
“兄弟们,立功的时候到了!诛杀逆贼,太守重赏!杀!”
杀!
众军跟着齐喝,喊声如雷,杀意渗人,连那百步外的千余家兵都是惊得差点落掉武器。
“弓弩手准备,放箭!”李牧指挥道。
随即迅速有五百名弓弩手上前,放出利箭如同“死神勾镰”般,不断收割着敌军士兵性命,仅仅一分不到的时间,竟有着两三百名家兵死于弓箭之下。
这时,那些家军好似也反应了过来,为首的几个人意识到今天不能善了,便都纷纷下令众人冲杀过来。
见状,李牧立即高喝。
“朴刀手准备,随本统领一起杀敌!”
而后,他率先冲出,迎上敌军,长刀挥舞,力量雄浑,刹那间,便有好几名敌人被他砍杀在地,吓的周围敌军都不敢上前。
这番榜样举动立时鼓舞到了后面的官军,他们随即如同被打了鸡血般,嗷嗷叫着,冲杀向前。
于是乎,余下的七百余名敌军不敌,开始缓缓溃散。
杀!乱战之中,一官兵直接挑飞对手的武器,朴刀力劈而下,将之斩杀。
望着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他愤愤地吐了口唾液在对手身上,骂骂道,“哼,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家兵也有今天!”
而后,他再次举刀向前,勇猛之势难以抵挡。
两千对一千,再加上对手士气溃散,所以此次战斗就如同屠杀猪狗般,很快便结束了。结束以后,李牧迅速下令,将俘虏带回城中大牢,清扫战场、察点死伤。
随即便独自带着几人向韩府走去。
……
韩府大厅,气氛压抑。
此时,众官员之中除了寥寥五六位还能神态自若外,其余人皆是面色阴沉,死死看着韩飞,完全没有之前的尊敬、溜须拍马。
坐于主位的韩飞看着他们,微笑开口:“诸位,最后的好戏就要开始了,请大家好好欣赏!因为这是最后的戏!”韩飞意味深长,着重强调着“最后”二字,让阴着脸的众人皆心里一突。
随后在韩飞示意下的贾诩拿出厚厚的一贴纸,念了起来。
“刘桐兴,十五年前由廉县胡家推荐做官,现任北地郡郡丞。三年前诬陷富平马商戏原,打其下狱,强占人家产十万贯。两年与胡凉山贼私通,害死上任郡丞。一年前……”
这番话出,刘桐兴紧着握椅把的手立时颤抖起来,双眼更布满血丝。
贾诩继续念道,“季肆同,十年前泥阳李家举荐做官,三年通过贿赂上任北地太守坐上督邮之位。两年前与李亭安合谋低价强购,富平城十余座商铺。一年半前因觊觎泥阳刘令史千金美色,害死其全家。一年前……”
……
“张子敬,五年前举孝廉。两年前通过贿赂刘桐兴坐上北地令史,在位期间无任何功绩,反而合同其余官员、世家欺压百姓。两年前曾强逼富平东十里外的土家村人离开,强占人……”
短短半刻钟的时间,贾诩便念出了七八位官员的罪行。被念者,有的面色愤怒;有的脸色阴翳;还有的直冒冷汗、脸色苍白……
好似这种克制的压抑达到一个极限,刘桐兴率先开口,看着韩飞,语气显得丝毫不客气,道,“太守大人,你这是把我们在场官员都调查了个遍啊。”
“呵呵,不然呢?”韩飞轻呡了口案桌上的茶,继续,“本府身为新任北地太守,理应对手下的官员知根知底,不然如何能做到知人善用、择其所长。”
“好,好一个知人善用,择其所长!”刘桐兴冷笑连连,“太守大人,如今都到这个地步了,你我不防把话摊开之说。你到底想如何?难道也如处理李将军般,想将我们这些北地官员一网打尽!”
韩飞深深看他一眼,道:“是啊,不然你以为本府花这么大力气将李亭安弄来干甚,就是要以其为诱饵,将你们这些北地贪吏,蛀虫,一网打尽!”
话音落下,在场官员中除了从头到尾一直显得镇定的几人外,其余如刘桐兴这般贪吏的俱是愤懑起身,死死盯着韩飞。
若眼神能杀人,恐怕现在的韩飞早已被“千刀万剐”了。
“韩子丰,你如此不讲情面,难道就不怕我等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刘桐兴冰冷喝道。
鱼死网破?韩飞闻言当即嗤笑,刘桐兴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吧。这鱼会死,网可破不了!
听得他这番话,那些起身之人均是一惊,隐约生出一丝不好的感觉。随即李牧的到来更是霎时打碎他们心底的依仗。
大厅外,身披铠甲、沾着不少血迹的李牧如战神般走来,一步一步间震动着他们的内心。当行至韩飞面前时,李牧躬身拜道:“启禀主公,卑职已率领两千城卫军将府外的一千逆贼尽数诛杀!”
刹那间,那些贪吏脸色全白,如卸了气的皮球般,软倒在座椅上。
刘桐兴更颤巍巍,指着韩飞说道,“你……你……呵呵,想我刘桐兴纵横官场十数载,没想到今天竟栽倒在了一个二十一岁的小子身上。李亭安……李亭安……好手段啊!”此刻他若还想不明白,为什么韩飞会先抓李亭安而不抓其他人,就白活这么久了。
这个世道,永远是掌握军权才是硬道理!
而后。
韩飞一声下令,大厅外早已埋伏好的数十名家兵迅速冲了进来将那些贪吏抓走。
期间,有几个想反抗的被痛打了一通。
望着大厅内还剩着的六名清吏,韩飞面带微笑,语气缓和道,“六位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实为我北地栋梁啊!你们放心,本府绝不会让明珠蒙尘的!”
那六名正为韩飞雷霆手段震撼着的清吏,闻言,心里蓦然涌起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感觉,皆极其诚恳地躬身拜倒,“我等愿为太守大人鞍前马后,效全马之劳。”
哈哈哈!
……
第二天,韩飞将此次计划的收尾工作处理得差不多后,便独自来到富平城大牢,提审刘桐兴。
看着靠着墙角落里,双目无神,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的刘郡丞,韩飞直接说道:“刘桐兴,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处境,本府也不多说什么,交出这些年你收集的各大官员的犯罪证据吧。”
闻言,刘桐兴眼里颓然闪烁起些许神采,沙哑着喉咙,冷笑道:“看来韩太守虽抓了我们这些贪吏,但手中的证据好像不够啊!”
“对,是有点不够,但你刘桐兴的犯法证据,本府可是足足的。”韩飞厉着语气说道。让角落里的刘桐兴一阵语塞,绝望。
韩飞见有戏,继续称势道:“刘桐兴,你应该明白,以本府的手段得到那些东西只是时间问题。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只要你交出来,我可以保你家人平安,不受你的事牵连。”
刘桐兴这时深深地看着韩飞,好一会儿后,叹息道,“你赢了,我,交!”
他心里清楚,以自己现在这情况必然会牵连到及家人,不说满门抄斩,也至少绝对会被贬奴流放。能用证据换家人平安,很不错了。
于是乎,在韩飞与刘桐兴达成交易后的一个月,一场席卷整个北地郡的整吏行动开始展开。
李牧更在韩飞的命令下,率领着三千军队,一个县一个县督办执行。
一时间,北地官场人心惶惶,一些心里有鬼的官员更开始携私潜逃。
血液的腥味弥漫在北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