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
“梁世杰”
两人眼光不由交汇,梁世杰依旧高昂着头颅,他正前方讲台上站着梁世界的母亲郑秋红。
即使陈东成了万众瞩目的明星,在梁世杰看来,那又如何,他依旧是他的手下败将,以前可以碾压他,将来依旧可以碾压他。
观众喜欢看他演戏,跟游客喜欢马戏团表演的猴子一个道理。
郑秋红眼神不由一愣,她脑海里浮现诸多关于陈东的信息,辉煌成就,那又如何?他们夫妻俩设计害陈东辍学隐秘地很好,学校也鲜为人知,至于知道内情的学生已经被他严重警告。
后来陈东开始演绎生涯,他也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开始郑秋红还十分担心陈东找上门来对他们夫妻不利,后来她丈夫梁杰一席话彻底打消她顾虑。
没错,他陈东出名也不过是个戏子,戏子最看重名声。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和别人鱼死网破。陈东找上门来对他们赶尽杀绝,到时候梁杰他们只需要过度示弱,博取人们的同情。
然后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主动承认他们偏袒儿子,然后以学生年少不懂事打架正常为理由,最后来诉说他们作为父母的不容易。
偏袒儿子,也就变得理所当然。
最后一口咬定陈东上课时爱逃课,打架又是确确实实存在,严重违反学校规章制度,他们就已经占据上风。至于他们儿子勾结社会生强强东,他们有证据吗?而且他们儿子没有亲自参与殴打陈东的行列。
更何况谁上学没闹过口角,谁没打过架?就算是一起校园凌辱事件,国家他有政策法律规定吗?
到时候,陈东对他们一家人赶尽杀绝。贬低的只能是陈东自己,落了个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的形象。
华夏人又十分重视人的德行,最终利益受损最严重的还是陈东,他陈东要想在娱乐圈继续下去难上加难。
让郑秋红放下心来最关键的理由,正是陈东他拿什么针对他们?他们既不是学校领导,也不是学校股东。
他们夫妻俩千算万算,算漏一个关键问题,陈东有最后的资金收购他们四中。
郑秋红语气冷漠道:“这位先生,学生们在上课还请你离开。”
梁世杰更是露出嘲讽的表情,仿佛在对陈东说:“哼,你当了明星又怎样,还是不是要被赶走。”
陈东不屑的笑了笑,这笑容或许在别人眼里多少有点苦涩的味道。
毕竟面对曾经的仇人,仇人还在他面前逍遥快活,任谁看了心里都不会好受。
陈东早已经过了发火的年纪,他没发现,他身体机能衰老加快。
他感叹“物是人非?”,之后不由觉得好笑,因为二班跟以前没有变化,还是熟悉的位置,还是熟悉的班级气氛。
第一座杨乐依旧戴着眼镜,他凌然不动,听的极其入迷,眼睛里闪过对知识极度渴知。粉笔灰,唾沫…
第一组六排的孙子李晓东,依旧靠墙边假装端端正正坐着书看。兴许,他早就将英语书中间抛开一个刚好放下手机的大洞,正在看小说。
胖子张二毛依旧留着口水趴在桌子上睡觉,李飞那个他曾经的朋友兴许依旧晚上精力过剩,如今窝在座位上睡意朦胧。
大众永远不会因他一个人变化而变化,这个道理陈东多年前便醒悟,他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东子!”
李飞嘴唇动了动,他似乎有话要说。他脸上表情丰富,这一年半的委屈,他忍住泪水,却没忍住激素刺激他眼角膜发红。
在陈东离开的时间里,活跃的李飞变得沉默,眼睛也套上三百多度的眼睛。
一方面他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另外一方面也最主要的原因,来自于班主任郑秋红的压力,因为郑秋红憎恨陈东,凡是和陈东有过交往的人,她都憎恨。
她甚至当众说李飞一无是处,二流子,以后只能种地,世间上“委婉打击”人的言语,郑秋红都试了遍。
从此,李飞奋笔疾书,成了班上尖子生,一跃进班级前十名,郑秋红对他的冷嘲热讽才变少。
不过那些曾经的伤疤,只要留在心里,就没容易那么早愈合。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嘲讽,在这一刻如洪水般奔涌,李飞声音沙哑,这一刻他忘掉郑秋红对他的威胁。
去他娘的郑秋红,去他娘的一切,他兄弟回来了,他不应该激动?不应该高兴吗?
李飞颤抖着说道:“陈东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这话刚说出来,郑秋红脸色十分难看,她首先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飞,深知一口气控制着脾气没发怒。
陈东心底里一触动,不管是遇见带他进剧组的张鹏,还是他师傅陈东,房东郑小凡。
他们的感情在陈东看来更似一种长辈的关切,长辈的亲情,陈东对李飞的感情更似友情,那种学生时代的“难兄难弟”情。
他微微点头,这一切他已经不需要克制感情。
他以前是学生,被郑秋红一家人针对,他没能力反抗,只能干生怒火,最终气的是自己。
现在看来,他没那么气,至少他没当初那般恨梁世杰一家,他争的,其实这就是一口气。
这种感觉,如过了三十岁的人,回忆学校生涯,不管好的坏的,最终都会相逢一笑,嘲笑道:“那个时候自己真傻。”
不甘的气!反抗的气!祭奠曾经卑微懦弱的陈东!
“郑秋红女士,我会离开的。”
陈东厌恶的扫了一眼郑秋红,随后闪过二班,不屑道:“没错,我陈东回来了!”
他这句话,如王者强势回归,那霸气的语气,竟然使得郑秋红面无血色,身体下意识因害怕颤动,整个人也开始开始胡思乱想。
梁世杰却不以为然,作为典型的二世祖,高傲自大的昂首挺胸,那些所谓的“尊贵”深深印在他血液里。
在第三排第二桌的角落里,一个默默的眼神始终锁定在陈东身上。
她正是夏雨荷。
夏雨荷失望的叹息:“他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