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什么人,今日我定不饶你!”长歌怀抱惊慌的雪晴,右臂又是断的。
“哼!别太小看我!”沈秭秋缓缓从腰间剑鞘拔出一把泛着淡紫色光芒的长剑,剑身纹刻着一条条海浪波纹,正是那晚杀死若霜的那一把。他的瞳孔被这剑光照的微微泛紫,凌乱的长发挡住半边脸,语气孤狂冷傲:“这把霓渊剑,上古神器排名第三,看我将你万剑穿心,报我断臂之耻。”
“你也配!”长歌见此剑,想起那夜若霜死的情景,心中怒气更盛,抱着雪晴一跃而起,半空中忽地化做一道极光,一眨眼,便穿刺过沈秭秋的身体。
沈秭秋猝不及防,狂吐一口血,依然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移动,诡谲的笑:“呵呵呵呵,就是这样,就是这样,才刺激。”他回头望着身后的长歌,尖下巴随着诡笑翘起,眼神阴暗得让人心里直发毛。
长歌吃惊地望着他,有些不可思议:“难道,你是……”
“看来你现在才想起来,我还以为你看破了也敢跟我玩。”沈秭秋的长发开始变的血红,断了的左臂长出一把长刃,上面像是镶满了铁紫色的碎片,由每一片为点,放射出微微的紫红光。他的眉心若隐若现一片雨滴状的印记,嘴边大量的血淌在地上,灼烈的温度使得血液快速蒸发冒起白烟“呵!后悔已经太迟了。你再怎么样都是个废物,永远成不了宇鼎凌”
长歌看得在夜里看得清清楚楚,他眉心那水滴状的印记,他觉得见过,仿佛很重要,但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记起了一些久远的事,对,他为什么知道自己曾经是宇鼎凌。他的头就像是要炸开一样的疼,额头直冒冷汗,故作镇静地望着沈秭秋,身体一晃一晃的就快要站不住了。
雪晴很敏感,她察觉到了长歌的异样,用手摸了摸他的脸,满是汗珠:“长歌,你怎么了?”
“我……”长歌晃晃悠悠一头栽倒在地上。
莞雪晴也跟着他跌到地上,一只手被长歌的身体压着,她惊喊:“长歌!长歌!”
“哼,呸,废物!全都去死吧。”魔性的沈秭秋失去了人性,朝着地上狠狠碎了一口,忽刮起一阵风,红发丝在风中飘舞,遮住了他的眼,右手一挥剑,他的身体瞬间闪到莞雪晴背后,霓渊剑正划出一寸距离,瞬步与剑舞的契合度是那么的完美,就快要划到莞雪晴的脊背。
不想,她的脊背上猛一阵白光,一只巨大的飞鸟伸出暗红的利爪一把抓住沈秭秋的手。
沈秭秋被这光刺得什么也看不见,只觉自己被拖往高空,便被重重地从空中甩下,一种脚底踩空的无力感,让他无法抵抗。
希白鸟长长的白尾翼一路散出白光,把这林子照得跟白天一样,它飞回莞雪晴身旁,张开霞光镶着翠绿色的翅膀把莞雪晴护在一片光芒之下。
沈秭秋流星一般砸到地上,砸断了一颗巨树,不省人事。四围的影客听到远处巨树断裂的轰响声,紧忙去救沈秭秋,一刻也不敢在这逗留。
“你……你是。”莞雪晴在它的羽翼下,觉得很温暖,很清新,被冻得有些红肿的手触摸着她周围的这些羽翼,手指上被自己咬破的伤口竟然消失了。“好,好暖。”她的瞳仁开始变得有神,她能看见了,她惊喜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些精致的霞红间带着些许翠绿的羽翼,好美,她极喜欢在它羽翼下的这种感觉,倩美却泪痕满满的脸庞凹显出一个小小的酒窝:“你是希白吗?”
“嘤!”希白鸟尖锐地一声长鸣,刺穿了长长暗夜。
“谢谢你,救了我们!”莞雪晴笑着抱住希白鸟大大的翼翅一角,又轻轻拍了拍躺倒的长歌,“你能救他吗,他好像是晕倒了。”
“嘤!”希白鸟又一声长鸣,全身忽打散化成无数飘散的光点,五颜六色。还没等莞雪晴反应过来,一下从她背上全涌了进去。
莞雪晴被吓了一大跳,扭头望着自己的背,伸手往脊背上摸,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光点渐渐消逝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样,萧瑟的冷风徐徐地吹,四周没有光,寂寥的夜空还是挂着一个小月牙。只是没有了飞禽,都被刚刚那么大动静吓跑了。
莞雪晴把梅长歌从雪地里拖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腿上,清理干净一个树桩角靠着休息。又细想这两天发生的奇异的事,多少次死里逃生,她开始有些恐惧这一切。究竟是她的宿命,还是偶然不幸被卷进来呢?她长叹一口气,靠着树闭目养神,只希望暗刑司那帮人不要再来才好,她已经被折腾的一点气力都没有了。
时间缓慢地在他们身旁流过,永远不会差一丝一毫。隐隐的天明把黑夜的沉暗给压了下去,天边光线越来越强,撑起了整个天空。
雪晴并没有完全入睡,她渐渐站起来,准备把梅长歌从地上拖起来靠在自己背上带他走,嘴里嘟囔道:“你可真沉,看在你那么保护我的份上,也算还你的人情了。”不料自己气力不够,忽不小心手一滑,长歌便一头摔在地上,吓得她大叫一声,万一被她摔死了她岂不是恩将仇报。
“哎呀,疼死了。”梅长歌的断臂撞到地上,生生把他疼醒过来,左手无奈地扶着断了的右臂,表情痛苦。
“你醒了!”莞雪晴大喜,忙迎着去扶他靠在自己腿上观察有没有摔坏,见他扶着右臂,有些担心:“你的右手怎么了?是不是被我刚刚不小心摔到了,我看看。”
“这倒不是,是昨天那巨熊弄的巨木压断的。”长歌忍着痛,扶着莞雪晴的肩膀站起来,又觉得奇怪:“暗刑司的人呢?你是怎么带着我从他们手里逃脱的?”
“希白鸟救了我们,它把那些人都赶跑了,还把我眼睛都治好了。”莞雪晴庆幸昨夜昨夜化险为夷,又关心地观察他右臂的伤势,“你手断了怎么我不知道。”
“对不起,害你经历这么多不该你经历的事。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我会请求雨落轩的轩主帮你救回若霜。”长歌很担心,如果再让她跟着自己势必会害死她,他记起她,她曾是他最爱的风。这一切,让他很不安,特别是自己身上的那个禁咒,若不去到白玉城弄个清楚,他恐怕永不心安。
“你说什么呢!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别什么谁害谁的,听着多不顺耳。再说了,回去那些暗刑司的人见了我,还不得把我抓去大牢,我逃跑的时候暗刑司死了一个人,估计他们肯定会怀疑是我。”莞雪晴虽然平时爱嘟囔,但到紧要关头是不会见死不救的,她总是不放心眼前这个大人一样的孩子,虽然自己也是孩子,但总是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昨晚要不是我,你可早就被他们拖去喂狗了。”
“这!”梅长歌突然想到一件严重的事,想起昨夜那两影客的谈话,扶着断臂,表情痛苦:“不行,我们必须回去,莞府的人恐怕全都被抓起来了,可恶!”
莞雪晴听完话,忽觉得心脏碰碰直跳,撞击着胸腔,一股冷气从背脊传到心头,泪珠忽地从她眼角滚出来,哭着声呆站着:“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