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寒风又起。
刮得枯叶翻飞。
林恒隐约感到身上似乎多了点什么,又好像少了点什么,不得其解,也就不理会,就去吃早饭。
早饭一如既往,稀饭,咸菜。
从小院到林家会客大堂要步行足足三十分钟,可见这林家占地有多广阔。
三人穿过了一片杂树林,然后经过一座假石林,再转过一道十八弯的木桥,就望见了百果林。
三人穿过百果林,望向远处,一座高山耸立着,山上郁郁葱葱,无数青砖红瓦若隐若现。
山顶上一大殿,二十多丈高,金碧辉煌,十分骇人,也不知是如何建成的。
山下,一片片的房舍,其中有一大片的房舍群星拱月般簇拥着一院落,院落的主建筑高四丈,周围紧挨着错落有致的分布了百来间大小不一,风格各异的屋舍,似乎暗合着某种规律建造的,在寒冬的朝阳中竟泛起金属光芒来。
三人望着眼前如此景象。
“不愧是传承了千年的家族!”林守忠不由暗叹。
林恒虽不是第一次见了,仍是被深深震撼着,同时心中一片苦涩。
小莲是第一次离自己居住小院如此远,从穿过那片杂树林起就开始好奇的东张西望,此时已经看的目瞪口呆,暗想:“皇城也不过这样吧!”尽管她未到过皇城,但这林家在小莲的心中已经是梦幻般的存在了。
三人良久才回过神来。
又是走过一大花园,花园前是一大广场,很明显,这是一练武场。
因为此时,许许多多的林家子弟,三个一队,五个一群的在切磋武艺,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或是单独挥舞或是双人对演。
林恒看的眼热,那个少年没有一个武侠梦,一身轻衫,背挂长剑,手执玉笛,快意恩仇,逍遥江湖。林恒偷偷看了林叔一眼,林叔表情平淡,毫不在意。林恒知晓林叔决不是普通的江湖中人,隐隐透着神秘。想到林叔不肯教授自己武艺,至今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不由心中黯然。
众人望见林恒低头走着,情绪低落,脸上表情各异,有幸灾乐祸,有嘲讽不屑,有愤怒阴沉,望见林叔,连忙收回目光,望向林恒身旁的小莲,表情更是丰富多彩。
林恒已注意到众人,心中暗恨,只得快步走过。
会客大院门口,一个下人看见林恒三人走过来,急忙忙走进去,不一会,一精悍少年走了出来,林恒瞥了一眼,这人有点面熟,但想不起在哪见过,也不以为意。
少年喊了声跟我来,三人就随着这人左转右转的到了一小院门口,林守忠大有深意的看了少年一眼,快步向前走在了兄妹两人前面。
少年嘿嘿两声走向左侧,三人也跟着走了过去。
看到眼前情形。
林恒暗道糟糕。
林守忠微微皱眉。
小莲瞪大双眼惊愕望着。
只见屋里十分宽广,其中一长形木桌显眼非常,它宽一米,长足足十多米长,二十个青年男女似乎刚吃完早饭,在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桌上胡乱摆放着许许多多吃剩的点心,足足有一百多碟,每一个碟子珠润玉滑,刻着许许多多花草鸟兽,栩栩如生。玉碟旁还有许多的金碗玉筷。
“莫非我真到皇宫了。”小莲震惊暗想。
众人见林恒出现,讨论更加热烈,似乎有什么好玩的事要发生了。
林恒瞪了领路少年一眼,忽然想起这人来了,三叔的二儿子,林平。这人阴险狡诈,林恒已经领教过不少。
众人中一年约十七的冰冷少女也瞪了领路少年一眼,眉头微皱,随即在旁边一十三左右的少女耳边低言了几句,少女抬起头,好奇的看了林恒一眼,悄悄的跑开了。
林守忠注意到少女跑开了,也不在意,只是暗道不好,就往前一站。
这一站就宛如一座山耸立着,屋里顿时一片寂静,一丝畏惧萦绕在了众人心头。
这样的寂然无声让有些人不免感到有失胆气,于是长长舒出一口气,强自镇定地往口里放了块点心,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有些人暗道:虽然家主会敬你三分,不过也只是一下人,难道还会把我们怎么样。
“你这贱奴,谁准你来这里的,快滚。”这时一人就站了起来,怒喝道。
这人就是林恒二伯的次子,林常。
林恒双拳头握得僻俐啪啦响,
小莲被这声大喝吓到,呆呆的愣住,紧紧靠在林守忠身后,
林守忠淡淡扫了这人一眼,林常被一眼扫的浑身抖栗,刚拿起的点心一个哆嗦掉在桌上,众人眼光齐唰唰落在他身上。
林常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怒火邪火就往脑门上冲,抓起一把点心就往林恒身上扔,他可不敢冲着林守忠。
这时小莲刚好随众人目光好奇的望过去,还没看清什么,几个方快形的东西就急速在眼前放大,猛的砸在脸上,“啊“一声大叫,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的面色苍白,惊恐的望着一副恼怒扭曲的面孔。
林恒心中一阵刺痛,怒目圆睁,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狠狠的揍这人。
林守忠只见一个黑影在眼前一晃,还没反应过来,就望见林恒一个猛扑将林常按倒在桌上,拳头就往他脑袋上砸,拳头上一道金光一闪而没,又顺手抓起一个金碗,又是猛砸。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愣愣看着那拳头不断的挥动着,然后一声惨叫声将众人惊醒,这才看到了林常头上鲜血往桌上滴,他一动不动,似乎晕了过去。
此时林恒头脑有点不清醒了,只感到胸口闷着,堵的慌,一股怒火驱使着自己拼命挥动拳头,众人惊呼:“杀人了!”就往大门涌去,都是一群养尊处优的世家子弟,哪见过这种场面,只是本能想要逃开,远离这里。
“林恒你要将人杀死吗?”冰冷少女此时反应过来,一伸手逮住林恒手腕,喝道。
“我怎会杀人?”林恒茫然的抬起头来,下意识的道。
冰冷少女一阵气恼,紧抓林恒手腕,似乎要将他整个人提起,大喊道:“你瞧瞧你的手,再看看这人。”
林恒缓缓看向还捉着金碗的手,手上沾满了鲜血,红的刺眼,再看看晕死了的林常,顿时,头昏目眩回,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堵在胸口的气瞬时无影无踪了。
他没力气的靠在椅背上,冰冷少女见林恒坐着不动了,淡淡扫一眼在昏迷的林常,就出了小院。
“恒儿,你太过冲动了,还好只是昏了过去,不然会有很大麻烦。”林守忠已帮林常包扎好了伤口,看向林恒,想了想,又道:“就算人死了,我也会带你和小莲闯出去。”
“刚才的举动,似乎不受控制。林常从小习武身强体壮,若按平时,远远见了也会绕路走,他竟被我按倒,一动不动任我动手。”林恒没有出声,双眼微闭,此时,他已陷入了沉思。
“哥都怪我不好。”小莲在旁担忧的看着他大哥,很是自责。
“不怪你,都是我太冲动。”林恒怜爱的摸了摸小莲的头,很快平静下来,道:“小莲如果这事还发生,我仍会如此做,我决不容许任何人羞辱伤害林叔和你。”
小莲眼眶红肿,林守忠也心中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