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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春江花月夜(二)

李白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孩儿,她的眼睛中无时不刻在闪着狡黠的光,指不定在心里打着什么鬼主意呢。

“哥哥,你喝的是什么酒啊?”小女孩儿天真无邪的问道。

李白真是拿她没辙了,想叫哥哥就让她叫吧,能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妹也算得上是他前世休来的福气了。

他微微笑着向她解释道:“这是杜康酒。”

忽然见小女孩将酒杯举起,李白吓了一跳,以为她要往嘴边送,忙拉住了她的胳膊。

李白拽着小女孩儿的胳膊,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让他禁不住轻抿着嘴角,蹙了蹙眉。

这细胳膊,瘦得就剩下骨头了,让他摸着都有些心疼起来。

原来小女孩儿不是要喝酒,而是想吟一首诗。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说着还有模有样的摇晃着酒杯,余光瞥向李白,用一副“快表扬我”的表情,嘻嘻的笑着问他:“怎么样?”

李白也呵呵一笑,语调上扬,说道:“背的不错。”

小女孩儿吃了瘪,原来是一个读书人,知道这是曹操的《短歌行》。

“客官,您的小菜。”小二一连给他们上了四盘精致的小菜。

小女孩儿看了李白一眼,心想,这人看起来呆呆的,真是有些无聊,白白浪费了他能当小白脸的潜质。

忽然,她的肚子一阵打鼓,连忙放下了酒杯,狼吞虎咽的吃起来,反正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

“你急什么,没人和你抢的。”李白笑着对她说,好像小女孩儿真是他的妹妹一样,他的目光里都充满了疼惜。

李白也大口吃着羊肉,举起酒杯一干而净,人生好不快意!

酒足饭饱之后,他拍桌叫了声“买单”,待付了钱,李白看着他的荷包都要哭了,看来今晚只能睡在大街上了。

这时,小女孩儿拿起盘子里的那张胡饼,又拉了拉李白的衣角,语气里带了一丝恳求:“哥哥,这个胡饼给我好不好?”

李白本来想留着明早再吃,但听着这软绵绵的声音,他整个人都变酥了,便连连点头。

李白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问她家在哪,说要送她回家。

小女孩儿却坦然自若的说道:“我没有家。”

李白又露出了心疼的眼神,蹲下身子,忧心忡忡的问她:“那你晚上都是住在什么地方的?”

小女孩儿却咯咯咯的笑起来:“我每天都得露宿街头呀。”不过今天应该不用了吧,她心想。

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儿,竟然要每天露宿街头,听得李白心如刀割。

如果他有这么一个水葱一样的妹妹,一定会每天当宝贝似的呵护着,不让她受一点儿委屈。

“好哥哥,我们是要住客栈的对吧?”小女孩儿满眼的憧憬。

李白有些尴尬的咳了两声,眼神飘向了另一边:“哥哥,已经没钱了……”

话还没说完,小女孩儿就甩开了他的手,迈着步子走出了客栈,边走边嘀咕着:“瞅你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穷鬼。”

她虽这般说着,但心里清楚的很,这句话又何尝不是在说她自己。

李白赶紧追上了她,小心翼翼的赔着笑脸,想着就算她不待见他,至少也得问出名字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小女孩儿嘟着嘴质问他。

“我叫李白。”他想了一会儿,半垂着眼帘,头顶的灯光把他的睫毛照耀的根根分明,他又补充说:“是一个商人。”

听李白说他是一个商人,小女孩儿不禁怀疑的看着他,商人不是都很有钱的吗?

但她听见他叫李白,就惊讶的打量了他一阵,说出了她的名字。“我叫仙月。”

仙月吗……李白在心中默念着她的名字。

“李白哥哥,你是不是很会作诗?”仙月抬起小脑袋,认真的盯着他看。

“我确实是一个诗人。”李白说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看来他就是那个“诗仙”——李白。

没想到她这番穿越过来,竟然真的遇见了李白。

仙月拉着李白的手,撒娇道:“那我以后可不可以跟着你啊,李白哥哥。”

李白虽然也挺希望仙月跟着他的,但他考虑到自身的处境,有些于心不忍的说道:“我有很多仇家,你跟着我以后肯定会吃苦的。”

“那就吃吧。”她回答的倒是直截了当。

仙月没必要犹豫,当她想起自己以前经历过得那些惨不忍睹的苦日子时,她就不再贪求了。

只有一个愿望:每天都能够吃饱穿暖,然后能活得像一只野猫,人生是充满着自由和幸福的。

虽然在现在看来这个愿望很难实现,但毕竟这就是她的理想。

于是,仙月就厚着脸皮的问道:“你缺童养媳吗?”

李白的眼中掠过一丝惊奇,愣了一会儿,放慢了语速说道:“你的这个方案倒是新鲜……”

不过以仙月的年纪当李白的女人是没戏的,说是妹妹还差不多。

“李白哥哥!”仙月十分高兴的叫了他一声。

李白就弯下腰,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笑着说:“好吧,你便跟着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今夜,李白和仙月只得,以草地为席,以星月为伴入眠了。

李白看着夜空,仙月看着李白。

“你在想什么?”仙月问道。

“我在想,月明星稀,乌鹊南飞。”他自认为仙月很是喜欢曹操,想起她之前背的《短歌行》,便也吟了其中一句。

“李白哥哥,你在彷徨吗?”仙月看着夜空,李白看着仙月。

仙月想着乌鹊南飞这四个字,是在说犹豫不定的人才,寻找着自己的用武之地的意思。

李白不置可否的一笑。

仙月感受到了李白的视线,扭过头来,瞪了他一眼,“总看我做什么?”

“谁看你了,我看明月呢!”李白满目柔光的朝着她微微一笑,继而望着空中明月。

初升的月亮挂在山顶的上空,虽然像云朵一样苍白,但是每一刻都在变得更加明亮。

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美好,除了这夜,仙月梦见的那个恐怖的像魔鬼一样的男人……

她忽然感到周身一阵疼痛,就微微的睁开了眼睛。

有些不安的环顾了一下周围,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房顶吊着一个老旧的灯管,忽明忽暗。

墙体上挂着一些蜘蛛网,显得房间凌乱不堪。

周围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

桌子上地上充斥了各种的尸骨,周围散落着一些红色的液体和不明的工具,猩红的液体粘腻的粘在工具上,地上,凝结成块状。

远处还时不时传来几声阴森的狗吠。

就像中世纪的鬼屋一样,令人惶恐。

她这是在哪?

她不是应该躺在草地上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想要回忆更多,却发现早已记不清之前发生的事情。

“救救我……”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脑海深处传来。

你是谁……

“我是你的影子啊,不管你是谁。请救救我吧,拜托了……”

影子……她听后微微一怔。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心思去顾及那么多了,她被绑在椅子上,根本无法动弹。

出于人的本能,她拼命的挣扎起来,却无济于事。

这时,不知从哪飘来一阵恶臭,令她作呕不堪。

看着这里的一切,她感到更加的害怕,更加么不安。

她知道,她是被绑架了。

或许,应该说,这是前身之前被绑架的经历。

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她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她开始大喊,不断的想挣脱绳子,自己却倒在了地上。

她喊了多久她也不知道了,但什么也没有换来。

一番没有任何意义的自救,让她已经没有力气再骂了。

几近无力的瘫倒在地上,像羔羊一样等待着屠宰。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可能是死神要来了吧。

“我好痛苦……”

她听着脑海里小女孩儿虚无缥缈的声音,认命的闭上了双眼。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哒哒哒……”声音越来越重。

这令仙月感到十分的紧张。

“咔哒”的一声,门开了。

影子问她:“你害怕吗?”

她的心立刻就提到了嗓子眼儿,眼睛也不自觉的盯住了门口,没有回答影子的问题。

“可是,我好怕……”影子像是疯掉了一样哈哈大笑了两声,就连她的声音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进来了,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模样清秀,但眼神凌厉,阴冷。

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但是她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身体不自觉打颤。

她拼了命地想要逃离却又无法动弹,沉闷的气氛让她感到十分的压抑。

为了打破这份沉重的压迫感,她鼓起了勇气抬头看向他。

“啊——”仙月尖叫了一声从梦中醒了过来,双手死命地捂住了心脏。

她想此刻她的瞳孔里还映着男人最后可怖的笑脸。

周围安静的可怕,仙月只能听见她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越来越强烈。

“仙月,你怎么了?”李白听见仙月的叫喊声,也从睡梦中惊醒。

他贴心的抚摸着她的后背,出声询问着。

仙月的眼睛里仍是充满了恐惧,几滴冷汗顺着她的额头滑过了脸颊,直接掉落在了翠绿色的草地上。

“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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