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拥有华丽尖塔的巨大鲜红宫殿就浮在天空中。
这种令人看过之后就绝对不会忘记的景象，却是艾恩葛朗特的第一百层，接下来我们即将战斗的地方，也是我们这一百多玩家中某些人的墓地。
在玩家来到艾恩葛朗特的第七百六十八天下午，随着最后一个攻略组玩家升级到满级，早已磨刀霍霍准备好前往红玉宫进行最后攻略的我们，通过传送阵来到了帝国的最高层——也是皇帝居住的地方。
传送门周围的土地同样浮在云朵上方，方圆不过二三百平方米，在涌入我们玩家后更是变的拥挤不堪。连接传送门广场与红玉宫的道路只有一条，长约四米，宽约一米的金色石板一直延伸到红玉宫门前的空地上，并呈阶梯状浮在空中。
我们拾阶而上，走到一半时，红玉宫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冲出了一队“皇宫禁卫”。
“他们是来迎接我们的吗？”
克莱因双手紧握着太刀，站在希兹克利夫身后，和桐人开玩笑的说道。不过看他颤抖的双腿，额角的几滴汗珠，也知道他并不像他说的那般轻松。
“皇宫禁卫”实力之强与攻略组精英玩家不相上下，而且他们占据通道上方又配合默契悍不畏死，在狭窄的阶梯上我们一时僵持在一起。
“啊——”
一声短促的惨叫声响起，位于战斗最前方的一个玩家不幸被挤下石板，坠入云海消失不见，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
在我伸出去的手抓向那名玩家的衣服时，他便已经消失在了下方的云海中。
“这样下去不行，战斗环境对我们十分不利。要不要先退回去商量一下对策再回来？”
顶着盾牌，补充到最前线的乔利夫，艰难的偏过头冲着我大喊道。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抬头冷静地看向红玉宫，估计着我们从这里到红玉宫的距离。然后，纵身跃起，踩着乔利夫的盾牌跳到了空中，挥手甩出一枚飞雷神苦无。在“皇宫禁卫”弩箭临近我身体的前一秒，消失在了半空中。
当我再次出现时，便已来到了红玉宫正门前的空地上。
由于“皇宫禁卫”要抵挡玩家的进攻，所以全部的剑盾士兵被布置在了与玩家交战的前方，而留在后方的正是刚刚向我射击的禁卫神射手。
趁着这些神射手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我闪身冲了他们之中，几剑过后便将它们全部拍下了石板。
“守卫皇宫是我们的荣耀，入侵者必须付出鲜血的代价。守卫荣耀！”
“守卫荣耀！”
“守卫荣耀！”
“守卫荣耀！”
等到前方的剑盾士兵回过神后，才发现道路上的士兵只剩下了他们。但这些士兵没有束手就擒，他们高喊着口号扔掉剑，不顾我的攻击，抓住最前方的几个玩家拉着他们一起跳了下去，在临死之前也要杀死更多的入侵者。
十几分钟后，我们在沉默中来到了红玉宫门前。只剩下七八十人的我们零零散散的站在一起。在见到几十个同伴死无全尸，又见到“皇宫禁卫”的“自杀式攻击”后，我们已经没有了来到终点的兴奋。
“大家先休息十分钟，恢复好状态，准备最后的攻略。”
见大家都低垂着头，有的血量值更是下降到了危险的红色，于是钱多多站了出来高声说道。
就在大家纷纷松了一口气，背靠着背已知武器坐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希兹克利夫仿佛特意要引人注目似的站在了红玉宫门前。只见他面向众人，伸出手虚点几下。所有人便如同被抽去了筋骨一般瘫软在地。
“哎！为什么我动不了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我们中了皇帝的陷阱吗？”
“这！……这是高级麻痹毒素。希兹克利夫你干了什么？”
“对不起了大家，为了防止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发生，我只好出此下策。”
发现中毒后，大家将目光纷纷投向举止怪异的希兹克利夫。然而面对这些困惑，不善的目光，希兹克利夫依旧从容不迫地说道。
“现在正式容我重新介绍一下自己。我，希兹克利夫，乃是艾恩葛朗特帝国第一任皇帝，也是SwordArtOnline这款游戏的主要开发者茅场晶彦，同时还是第一百层红玉宫的守层BOSS。你们只有打败了我才能通关这个游戏，回到现实世界，但打败我的人将会接替我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
或许是信息量太大，也或许是希兹克利夫所说的消息太过惊人，一时之间，我们都呆愣地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看着希兹克利夫。
“你是说，只要打败了你就能成为这个世界的神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我，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的。”
“那成为神，可不可以复活死去的人。”
“不可以，神不是无所不能的。死者已经化成了这个世界的养分，神也不可能在广阔的世界里将一个己死之人重新拼凑成一个整体。”
“那……打败了你这个游戏算不算通关。”
“打败我，游戏就会通关，剩余的玩家就会被这个世界排斥出去，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我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女神给我们的任务要求是通关这个游戏，之后就可以回到创世大陆。我并不认为这个世界的神会比女神更加强大，可以将我限制在这个世界里。
于是，我抬头认真的告诉希兹克利夫。
“那好，你为我解毒，我来打败你。”
“自然。”
等到我身上的麻痹毒素消失，再次站了起来拔出剑，来到希兹克利夫面前。他原先头顶上方的绿色友好，不可伤害标志，也变成了红色敌对，可以攻击标志。
“决斗之前事先说明一下，我并没有提升自己的血量值，防御值，攻击值，所以……”
我没有听他的废话，而是双手紧握“无名英雄之剑”，一个闪身消失在了众人眼中，冲刺到了希兹克利夫面前，试图趁他不备，偷袭他。
然而，希兹克利夫反应迅速，在我的剑来到他面前时，他便已架起盾牌挡在剑下。
“咚……”
宛如击鼓的沉闷碰撞声，震撼着在场所有人的心脏。
不过，我的真正攻击并非如此，希兹克利夫眼前的分身只不过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真正的杀手锏来自后方。
不知何时我已经悄悄来到了他身后。
“神圣！”
从希兹克利夫身上突然爆发出的金色光芒，凝聚成实质，将我和分身一起撞了出去，偷袭自然也不告而破。
被撞飞出去的我，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随手便又挥出几道剑气攻向希兹克利夫。
“叮……叮……叮……”
如此随意的攻击自然不可能伤害到“蜷缩”在盾牌后的希兹克利夫，但紧随剑气之后的我双手紧握着“无名英雄之剑”，大喝一声，横斩向希兹克利夫。
“喝——”
“咚……”
“咔嚓……”
如此剧烈的重击之下，即使是强化到了+50的“无名英雄之剑”，也如琉璃般破碎，消失在了我手中。
不过，作为主要承受者的希兹克利夫更是不堪。一剑被我拍飞出了空地，落入了云海之中。
我没有等待希兹克利夫自己飞回来，而是同样冲向了云海。
苍蓝色的火焰最先从我的眼睛中燃烧，然后蔓延到我的全身。等到我跃起来到空中，一对闪耀着蓝色光芒的翅膀在火焰中轰然展开，接着才有一个近百米高的骷髅巨人从翅膀中间生长出来。随着火焰的消失，一个身披铠甲，背生双翅，手持宝剑的巨人迎着略带昏黄的阳光站立在云海之上。
“神迹！”
刚刚消失在云海之中的希兹克利夫，突然出悬浮在我面前，毫无畏惧的大喊道。又是一阵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爆发出来，但这一次光芒柔和而温暖，如同冬日里的火焰，让人想要接近却又不敢贴近。
眼中充冲着的光芒消失后，在我面前不远处出现了一个和我同样身高大小的金甲巨人，而这个巨人的容貌明显就是放大了的希兹克利夫。
不过，即使希兹克利夫变得再巨大，我也不会放弃战斗。
巨剑划过云朵，将高耸的“山峰”变成了一只贴近湖面飞行优雅的“天鹅”。
刹那之后，巨剑撞上了巨盾。
“咚——”
如同闪电叩击大地，震撼的力量撕裂了云海，露出了云海下方的第九十九层。这股力量的余波掀起的云浪，更是差一点将瘫软在红玉宫门前的众人掀飞。
“圣光！”
金甲巨人用盾牌撑开我的剑，伸出右手的长剑，平静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响。一道金色的光芒随着话音从他的剑身上喷发出来，顶着我的胸口，一瞬间将我推飞到了几万米外。
“希兹克利夫！”
我一声怒吼，双手各持一把巨剑，与桐人冲向叛教者尼古拉斯一样的姿势，从几万米外冲向了希兹克利夫。
横斩，突刺后横斩，回旋斩，旋转后双刀齐斩，交叉下斩，交叉上斩，突刺后下斩……。
剧烈的碰撞声不断，晴空中仿佛有无数雷霆在咆哮。
在这短短的几十秒内，我一连斩出十五剑。最后一剑，我双剑合一，重重地斩到了希兹克利夫那怎么也打不破的盾牌上。
“咚……”
“咔嚓……”
剧烈的碰撞之后，巨剑又是应声而断，到头来我的攻击竟毫无效果。
就在所有人以为我要失败的时候，我大吼一声，弃剑不用，一手抓住盾牌，用力拉开，露出了隐藏在其后的希兹克利夫，另一只手则趁着他愣神的瞬间，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脸上。
“嘭……”一拳。
“嘭……”两拳。
“嘭……”三拳。
第三拳之后，承受不住我力量的希兹克利夫，被砸下天空，坠落到了第九十九层。
收拢双翅，我如同利箭一般射向下坠的希兹克利夫。在他落地一秒之后，我冲入了被他激荡起的尘土中，举起拳头再次砸向他。
“咚……”
已经被希兹克利夫砸出一个大坑的地面，再次被我扩大了几百米规模。
可惜的是这次的攻击并没有打到希兹克利夫，而是被他翻滚着，一路碾压着树木河流躲开。
“你要逃向哪里？你不是这个世界的神，不是这个帝国的皇帝吗，希兹克利夫！”
我高声大喊着嘲讽道，试图激怒他，使他不再躲在盾牌之后，而是和我正面战斗。
躲开我攻击的希兹克利夫来到了第九十九层，终结之镇的入口前重新站了起来。听到我的嘲讽后，他并没有生气，依旧一脸的风轻云淡。
见他如此，我反而愤怒了起来，赤手空拳的直接冲向了他。
“呼——”
“咚……”
巨大的轰鸣声在第九十九层上空回荡，我全力的一拳突破了音障，但仍被希兹克利夫举起的盾牌挡住。而拳头摩擦空气产生的余风也被盾牌弹开，轰击到了终结之镇外的一座小山之上。
毫无意外，山峰破碎，残余的拳风裹挟着山石冲入了终结之镇。
天降巨石，凡人毫无还手之力。即使有实力强大的战士，也救不了所有人。结果自然是房屋破碎，血肉模糊，家毁人亡。镇民的惨叫声甚至传到了我的耳边，但我的心已经被愤怒所笼罩，对此毫无察觉。
“等……”
希兹克利夫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便被我一拳砸到脸上，吞回了肚子里。这一拳更是砸得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终结之镇的围墙边。
“守护！”
见我不依不饶地冲了过来，希兹克利夫无奈之下只好将盾牌立在身前，化作一道绵延数千米的金色巨墙，阻挡我的前进。
“咚……咚……咚……”
果然如他所料，我的普通拳击并不能突破巨墙。
我只能一直锤击着墙壁，不甘的停止前进的脚步。
“啊——”
没等他松一口气，我的眼睛中再一次喷涌出苍蓝色的火焰。这一次大火蔓延到了巨人全身。
我全身如同被烈火烤炙，疼痛难忍，不禁仰天惨叫起来。
火焰蔓延到翅膀上，疼痛更加难以忍受。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几秒之内翅膀竟被火焰燃烧殆尽。然而，等到翅膀完全燃烧消失，四只崭新的手臂取代了翅膀的位置，肩膀之上更是长出了另外两个头颅。
哀，乐，愁，三面各据一方，六只手臂挥舞在身体两侧。
如此形象绝对上不上好看，再加上因为我刚刚的攻击导致许多终结之镇的镇民死亡，所以更不受这些人的欢迎，于是他们便惊恐地大喊着。
“恶魔！”
“恶魔来了！”
“恶魔，还我父亲的命来。”
“……”
凡人的眼界总是狭小，我根本不会理会他们的叫喊。这一次我的六个拳头一起击出。
“咚……”
地动山摇，墙崩碎裂，几乎就要凝实质的拳风没有了阻碍直接撞上了希兹克利夫的胸膛，顶着他一路滑行到镇中心，残余的拳风肆虐在他周围，将镇中心的一切建筑物夷为了平地，这一次镇民连惨叫声都不再敢发出。
我跳跃着来到倒在地上的希兹克利夫面前，六个拳头封锁了他全部的退路，让他逃无可逃避不能避，只能正面扛下我的攻击。然而……
“我认输。”
他轻松的语气仿佛在说这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但，我的拳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停止，仍旧重重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在你只要带着我回到红玉宫，接受我留给你的礼物，这个游戏就算通关了。”
见我的拳头再次举了起来，希兹克利夫连忙说道，语气终于不再那么轻松。
我收回拳头，一晃手，背后的四只胳膊重新化作火焰再次生成了翅膀，而头颅也三合为一，回复成了平常的人型。
几分钟后，依旧是巨人形态的我手中抓着缩小的希兹克利夫，飞到了红玉宫门前。在落地的前几秒，巨人化做星星点点的火焰消散在空中，我则和希兹克利夫一起摔在地上。
“南宫！”
见状钱多多急忙上前，将我扶了起来。但当她看到我的眼睛时，语气突然变得惊慌起来。
“南宫，你的眼睛……一直在流血，是受伤了吗？”
闻言，我没有多少惊讶，这是使用力量的代价。
“没事。……小伤不碍事，你看我血量值不是没有减少吗？”
“可是……”
“我赢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我打断钱多多的话，挣扎的站了起来，背对着众人高声说道，不想让他们见到我狼狈的一面。
没有理会众人激动的欢呼，我提着希兹克利夫直接走入了红玉宫。
与宏伟的外观相比，红玉宫的内部简朴到了极点。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屋子里，在靠近窗户的位置摆了一张大床，床上一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双目紧闭，只有鼻间呼出的气体搅动着在夕阳下发光的尘埃，才能证明他还活着。除此之外房间内空无一物，寂静，孤单，死气沉沉的环境，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凉意。
没等我发问，希兹克利夫便为我解释道。
“这个是我的本体，我只是一个人造人，在三年前被本体制造了出来，并赋予了制作这个游戏的记忆。”
“你……他为什么要制作这个游戏，又为什么要这样我们关在这个世界里？”
“一切都是为了选拔帝国的继任者。”
希兹克利夫语气很是庄重的说道，让人无法怀疑。他缓缓走到床前，为老人掖了掖被角。然后来到窗户前，推开了窗户，喧嚣的人声迎面而来，打破了这个房间的寂静，却没有吵醒老人。
我好奇的走到窗口向外看去，居然看的是格朗萨姆那没有行道树的街道。此时太阳一半沉在地平线下，几盏水晶灯隐约亮起。不过游戏通关的消息已经传来，在街道之上许多玩家欢呼相拥，庆祝着这一好消息。再远一些的景色，凭借我现在的眼睛已无法看清。
“你不觉得这个世界很美丽吗？”
“……”
我没有回话，希兹克利夫接着自言自语地说道。
“但曾经的她并不像这么美好，在本体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那时的人类也不像现在这样统治了整个艾恩葛朗特。”
“在他刚来的时候，人类被百族联军打败，只能关闭传送阵蜷缩在第一层，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
“直到有了他的出现，他带领着几个志同道合的原住民，用了十年才完全统治了第一层。接下来他又用了十年发展科技，提高人类的生产力。接着他又用了十年供人类休养生息，等待向百族复仇的机会。”
“十二年之前，机会终于来了，森林精灵与黑暗精灵夺权，精灵联盟内战。矮人在挖掘地下矿产的时候，惊动了沉睡的上古巨龙，巨龙愤怒的火焰将矮人帝国燃烧一尽。更重要的是天地间不知为何魔法元素越来越稀少，会魔法的人逐渐减少，魔法的威力也逐年下降。”
“直到那一天手持步枪，拉着大炮的人类突然出现在百族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不到一年的时间，百族降的降，死的死，那些会魔法的各族也被封印在了迷宫区，防止意外发生。”
“然而之后的十年，命运仿佛和他开了一个玩笑。”
“他得病了。”
“在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曾被这个世界告诉他是神。”
“神怎么会生病，神又怎么会死呢。”
“然而他用了五年的时间来否定这个事实，却一无所获。也就在他忙于寻找解决办法的时候，已经获得和平的帝国人类贵族，害怕战争再次来临，害怕百族学会了科技，也害怕他们的地位不保。”
“于是，他们销毁了有关科技的一切，不允许有人再异想天开的学习，创造科技，努力让世界回到没有他出现的那个时候。”
“……，等到他回过神时，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他的帝国也在逐渐腐朽。”
“坐在红玉宫的王座上，他在绝望中思考，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帝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疾病？贵族？百族？都不是，是思想，流淌在这个世界人类血液中，刻印在这个世界人类的骨头中的思想。”
“这种惰性思想，害怕一切超出他们想象范围的事情，害怕一切他们掌控不了的事情。所以他们拒绝了接受这些东西，毁灭这些东西，为的就是让事情重新回到他们掌控之中。”
“三十年的时间，他只顾发展经济，恢复人类的生产力，将他脑海中的科技文明复制到这个世界上。但他忘记了将科技文明的思想，告诉这个世界的人类。”
“可惜，他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他才将这个重任交给了他的继任者。”
希兹克利夫结束了他的回忆，转过身认真的看向我，并将一块儿漂亮但普通的石头递给我。
“这是最后的礼物，滴上你的血，你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神。”
我沉默着接过这一块漂亮的石头，从外表上看丝毫看不出它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以让人成为一个世界的神。
“发现可回收物品，上交女神可获得一亿金币。”
许久不曾听闻的女神声音，再次出现时却给我带来了这样一个惊人的消息。
“这块石头他从哪里得到的？”我看似好奇地问向希兹克利夫。
“据说是海边捡到的。”
“……”
一次捡到一亿金币，还穿越到了这个世界，并成为了这个世界的皇帝，我看向躺在床上这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不禁怀疑曾经的他一定是一个主角。
“现在游戏通关了，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
希兹克利夫说罢，便如同死机的电脑一般，突然停止了运行。他的眼眸全黑，面如死灰，就如同一个蜡像般站立在墙边。
一瞬间，在我的感知中希兹克利夫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
遵照他的话我从眼角抹出一滴血液，打算滴石头上。
“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做。”
随着女神的声音忽然响起，时间在这一刻凝固，窗外喧嚣的人声消失不见，昏黄的阳光如同水波一般荡漾在空气中，而在这个静止的世界中竟还有我可以行动思考，这就是神的力量吗。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那么生硬，多出了几分生气。
“你是？”
“我就是女神。”
“噢，为什么我不能滴上自己的血？”
“因为沾染了你血液的神钥，将会承认你是它的主人。这样它也就不再值一亿金币。”
“神钥是什么？”
“每个神都会拥有自己的一个神界。如果神陨落了，神界自己自己就会结出一枚神钥，拥有神钥的人将会成为神界的暂时管理人，等待着下一个神的到来。”
“如此说来，就算我拥有了神界，也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事实就是如此，有多少实力就能拥有多少东西。”
“……，那你能不能帮我复活这个世界中的某个人？”
“对于死者，神也是无能为力的。如果这个人是某个虔诚的信徒，神还可以将他的灵魂接引到神界，在神界里生活，也算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复活。但在神界中的死者，灵魂已经归于大地，神也无法将她复活。”
“……，那好吧，我选择上交给女神。”
既然我保护不了这个世界，还不如将这个世界交给女神换取一亿金币，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手中的漂亮石头凭空消失后，女神的声音再次出现。
“一亿金币稍后会存到你的账户里。”
“对了，之后这个世界会怎么样。”
“一切依旧，神不参与人类的生活。”
“……”
好吧，我没有答应要继承希兹克利夫的遗愿，也没有义务要照顾那些称呼我为恶魔的人类，一切都交给女神吧。
“哎，少年，你的眼睛怎么在一直流血？”
“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的眼前现在越来越模糊，好像要失明了。”
“的确，如果照这个样子下去，没有外力干涉，再有半个小时你的眼睛就会失明。到时候大量的查克拉和魔法元素就会从你的眼睛中喷涌而出，如同喷泉一般，直到将你体内的能量宣泄完毕，人死为止。”
“……”
我震惊于女神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幸好，你遇到了我。只要我出手将你的身体强度提升到非人二阶，就可以使你的身体容纳更多的精神能量和查克拉。万花筒写轮眼再次使用须佐能乎时也不会损失瞳力，造成双眼逐渐失明。不过，我出手的价格是一亿金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啊，少年。”
“……”
听着女神欢快的声音，我忽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但迫于生命威胁还是无奈地答应了女神。
一团乳白色的光芒凭空产生，附着到了我的身上，暖洋洋的感觉如同在晒着太阳。不一会儿光芒全部渗入我的身体，我的眼睛也不在流血，那种浑身燥热，想要愤怒发泄的感觉也消失不见。
“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当然。”
杂乱的光线一阵变化，在昏沉的头脑恢复清醒后，我便听到了已经有两年没有听到的，那个熟悉声音。
“欢迎回来，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