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风玺骋发现忆雨希(上官樱源)是圣光骑士团的骑士长后,就把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反观众人,躲在那个不知名的组织,每天不同的人用着不同的脸去同一家咖啡馆喝咖啡。忆雨希能够预感到那个风玺骋就是风凯烁,而且他已经知道自己和圣光骑士团的关系及目的。
每次忆雨希都会让当天去喝咖啡的人带张便签,临走之时会塞在不同的角落里。比如说,放置方糖和奶精的盒子里,洗手间的梳洗盆底,酒水单里又或是桌子的缝隙中。第二天去的人回来后皆会向忆雨希报告:骑士长,昨日的纸条已被收走。
忆雨希就闲在竹楼内和景天科提升融合度,生活过的挺滋润的。不似风渊城雨里的某个人,已经差不多被逼疯了。倒不是风玺骋,而是当天能直唤风凯烁真实大名的那位“侍者”。每天都要死翻烂找地去寻纸条,每次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直接插在一叠餐巾纸之中,谁知道啊!
“骑士长…”
忆雨希埋首在景天科的怀里,手拉着手,扭头看向艾伊,“今天怎么那么早就回来了?”
艾伊面带惧色,道:“如今,风渊城雨已经全面戒严,进去都要查验身份。而且,在门口放置了类似香薰一般的东西,香是香,但却会使易容面皮脱落。”
“正常,是风玺骋的手笔。毕竟,在圣光夜曲里,我也就教过他而已。不用太在意,我来给你易容罢。”她懒懒地从景天科的身上起来,自储物手表中拿出一罐药膏,朝艾伊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凑过来。
“想要什么样的脸?”忆雨希打开罐子,用手指沾了点肉色的药膏在艾伊的脸上涂涂抹抹,压根没打算要艾伊回答她的问题。那药膏涂在脸上,火辣辣地疼,艾伊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心里却在怀疑是不是忆雨希在公报私仇。
忆雨希瞟了艾伊一眼,收回手,走到一边洗干净了手后又再次窝在景天科的怀里,“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帮别人易容了。这种药膏,抹着疼,却不会有任何副作用,还有利于皮肤呼吸。可以去了,慢走不送。”
送走了艾伊,一直默不作声的景天科摸摸忆雨希的发顶,轻声道:“他应该已经知道你要去杀他了,为什么不速战速决?”
忆雨希抿了抿唇,哑声道:“也许不是他呢?他明明已经死了啊……你让我怎么去怀疑一个死了的人?”
景天科笑,也不知在笑什么,神秘地说,“到底死了没有,还是樱源最清楚不是吗?我们缔结契约那么久了,难道你的自欺欺人还能欺过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更何况是一个能读懂你内心的旁观者。”
忆雨希闻言,也笑了,无奈地拍拍景天科的胸膛,故作羞涩,“讨厌,你知道那么多还装!”
“唉——”叹息一声,敛了嬉笑,景天科严肃地问:“樱源,你前几次的头痛之症是怎么回事?”
忆雨希的表情一僵,眼珠子不停地转来转去,正想着什么蒙混过关,景天科马上道,“老实交代,别给我来那么多虚的。你可知,每当你的头痛之症发作之时,我也不好受的。我当时就会想,要是我也在你身旁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帮帮你了。
“你外表虽冷,可内心的脆弱除了我以外谁知道?我无意去探知你的情绪,可你要知道,我们缔结契约已经有八年之久了啊,那么多年了,看你真是愈来愈倔强。有时,适当的柔弱一下是被允许的,不必事事都做到完美,人无完人,那样会很累。不要再把那么多的责任往自己身上揽了好吗?心底的弦绷太紧,总有一天会断的……无论如何,无论你遭受了什么,就算世间的人都离你而去、背叛了你,你都要记得,你还有我。”
沉默。忆雨希揪着景天科的衣襟,垂着头,一言不发,眼圈却红了。哽咽着,声音中带着无限委屈,“我又能如何?我也不想往自己身上揽责任啊,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命运,真的有太多身不由己…踏上了这条不归路,我就没有退后的余地了……早就没有了,你知不知道啊……有时候,累了,真的就是发现自己是孑然一身的,孤独,却无处倾泻。天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
“我害死了好多人…真的很多……墨梓夜,籽清岚,那些在SSR任务里牺牲的人,都是我害的……我也毁了好多好多才华横溢的人……圣光夜曲的成员,没有一个人落得好结果…是不是我太自负了?是不是我不那么强势,就不会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无辜的家庭被我毁掉?有时我知道好怕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耽误了那么多优秀男子的人生……可是,我真的没有退路……我才会把自己伪装起来,用坚硬的外壳将自己保护起来,用冷漠去将人拒绝于千里之外,是怕他们被我拖累啊……”
景天科只觉自己的衣襟已经湿透,忆雨希也从一开始的哽咽到后面的嚎啕大哭,哭得跟个孩子似的。他微叹,将哭得筋疲力尽的忆雨希打横抱起,上了三楼,轻手轻脚地将她放在床榻上,还细心地掖了掖被子,看着她娇颜上的泪痕,也是有些不忍和怜惜。更深,还有些复杂的情绪,他,只能是她的灵魂契约者,只能是这样了……他几曾何时是多么羡慕她的蓝颜知己们,可自己却可以知晓她内心的伤痛啊,在他面前,她是个透明人,什么都无法遮掩。
“好好休息。”景天科的手,抚上忆雨希的脸,语气温柔无比。
次日。
“休息好了吗?”景天科感觉到怀中的人儿动了动,却没有出声,便率先打破沉默。自昨日她哭昏过去后,便在没有醒,直至方才,
“哎呀,我眼睛肿了!今天我是打算去见凯烁的,天科,都怪你!”忆雨希揉着红肿的眼睛,语气中不免带着些埋怨。景天科好脾气地应下,起身下楼不知在捣鼓些什么,不久后就端着两杯用茶包冲泡的绿茶上来。
忆雨希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道:“我不喝茶包冲泡的茶,你想赔罪也别那么敷衍好吗?”
景天科笑而不语,将两杯茶放在忆雨希榻边的小矮桌上,拎出茶包晾了晾后,对气鼓鼓的忆雨希道,“不是想消肿吗?躺好,闭上眼睛,敷一会茶包就会好很多。我去跟骑士团里的人说吧,你躺着就好。”
“嗯。”忆雨希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景天科的服务,赞叹道,“天科,以后谁嫁给你那谁真是赚翻了!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贴心细致成亲必备好男子。”
景天科没有回话,直径下了楼。
……
风渊城雨。这一次,众人皆一身劲装,以真容示人。忆雨希没有穿劲装也没有再穿那条黑裙,而是一条波西米亚风格长裙,头发用丝带束起。用苏夜的话就是,骑士长那是在做任务吗?怎么都感觉像是在奔赴约会。景天科因为临时的公务缠身,没有随行。
“圣光骑士团。”简单的一句话,那位先前的黑衣侍者大喜过望,自己终于不用辛辛苦苦去找便签纸了!虽对方是来杀他们的,但在那一刻他还是打心底地感激众人的出现。
“嫂子——”语出惊人,忆雨希身子一僵,呆滞得看着面前的男子,反问,“叫我?”
“嗯!嫂子,我先带你们去找玺骋吧!”
忆雨希秒变脸,“谁是你嫂子?!莫在此胡乱认亲戚!”笑话,自己虽恋人多,可还是单身啊。那黑衣侍者是找便签纸找疯了吧?
“天!”黑衣侍者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窜到忆雨希面前,紧张兮兮地问:“嫂子,你是不要玺骋了吗?那玺骋要有多伤心啊。虽然他离开你了,甚至改了名字,但是他的心还是在你身上的,嫂子,你要相信他啊!”
“废话少说,我没有乱认亲戚的习惯。带我去见风玺骋!”心里已经确定了,风玺骋就是风凯烁,因为自己跟风玺骋根本就没有交集,那黑衣侍者却可以那么亲昵地称呼自己为“嫂子”,说他离开自己了,改了名字,也就只有他了吧?
她的心里越来越忐忑,但面上还是波澜不惊的面瘫脸,黑衣侍者瞧了她一眼,微微叹息,还是那副嬉笑脸,“还请各位入内稍作歇息,我先去通报一下。”
没多久,黑衣侍者出来了,还换了一件银色长袍,左胸口别着一枚徽章,所到之处,侍者皆恭敬行礼道“首席”。他面色严肃,道:“王有请。”
忆雨希起身,微微颔首,走在众人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