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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心碎的答案(下)

籽清岚的血沾染在墨梓夜的衣服上,和墨梓夜的血交杂在一起,难以分辨。

“会长...会长...”断断续续地呼唤声,几不可闻,却清晰地传到了忆雨希的耳朵里。

“清岚,清岚,别说话了。”墨梓夜抱住籽清岚,强忍着伤痛,靠墙坐下,给她观察伤势。不愧是在总部以狠辣出名的上官樱源,刺透心脏,毫不留情!

籽清岚对墨梓夜的情意,墨梓夜一直都知道,当时他的心全扑在了上官樱源的身上,从未在意过。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却是籽清岚替自己挡了一剑。

抬头,只见,忆雨希又握着剑,向自己走来。

“清岚,你为什么要替他挡这一剑?若你不来,我会帮你考虑好一切,为你安排好未来。你,我很器重,也很失望。”

血,不断从伤口中涌出。籽清岚吃力地抬头,眼中出现了不曾有过的一丝憎恨,她尖锐地道出忆雨希的所以弱点,“上官樱源,帮我考虑好一切?!你在装给谁看!你累不累啊?!你有没有心?不是只有你一个有在意的人!上官樱源,你一直带着怜悯,想当俯视众生的人,可惜你错了!你,才是最可怜的人!你根本不值得梓夜这样死心塌地和凯烁的牺牲!”

你才是最可怜的人!你才是最可怜的人!你才是最可怜的人......忆雨希的耳畔一直回响着这一句犹如魔咒的话。再感受不到周围的一切,她瞪大了眸,难以置信地看着浑身是血的籽清岚,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喃喃,“不是,我不是...对不起,清岚...我不是故意的,清岚不要怪我好不好?凯烁...凯烁...”

墨梓夜脸色很难看,低头看向越来越虚弱的籽清岚,摇摇头,谴责的意味很明显,“清岚,你不应该这么说。樱源就算不对,我们也不能...这么对她。”

籽清岚感受着生命力的消释,勉强维系的憎恨褪去,眼神中带着释然和愧疚这两种极其矛盾的情绪,咬唇道:“梓夜,这是为了樱源好。我们怕是难以完成凯烁嘱托给我们的任务了...下去以后,我在黄泉路上等你。”

说罢,便紧紧地盯着又哭又笑的忆雨希。她很清楚,忆雨希是伤到了极致,但恢复过来后,她会再次成长,变得更加坚强。以后她的人生会更加坎坷,自己却无法相伴。她必须成长,否则,如何去面对连自己都不忍看的未来?她没有退路了。

众人在外面看着,看不透此时的局势。本来骑士长的旧事他们就插不上手,再加上现在都演变成了爱恨情仇,只能看戏咯。

自言自语了一阵,忆雨希便静下来了。呆呆地保持着跪姿,长发盖住绝色娇颜,让人看不透。

起身,忆雨希露出了她长发下的眼眸。眸,变成了血红色!“呵!籽清岚,看来,我还要感谢你呢~上官樱源那女人困我那么久,今倒是被她的徒弟给救了。这伤口...啧啧啧,是她伤的吧?好狠的心呐!”声音变得阴柔邪魅,忆雨希浑身上下都透着邪意和杀机。根本不像原来的她!

这就是风凯烁死后,忆雨希体内应运而生的杀戮人格---上宫樱源!一直被忆雨希苦苦压制,之前陷入梦魇之时,上宫樱源就有些蠢蠢欲动,此时,忆雨希心伤不已,上宫樱源自然就代替了忆雨希控制这具躯体。上宫樱源,是忆雨希至伤时孕育的邪念,只好杀戮,做到了忆雨希做不到的无情无义。

“是你吧?上官樱源的新欢?长得还不错,难怪上官樱源会那么博爱。这次,我要将上官樱源这个懦弱的人格彻底摧毁,让世上只剩下上宫樱源!”

众人一怔,骑士长这是怎么了?说话好怪啊。不会是伤心过度,疯了吧?

墨梓夜暗叫不妙,却心知自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已受重伤,根本无法和有着忆雨希的非凡之力的上宫樱源抗衡。而且,硬碰硬是不行的,最多只会伤害到这具躯体,有时还会激起上宫樱源的愤怒,使她伤害到忆雨希这个人格。

“会长...”血液的大量流失令籽清岚感到浑身发冷,她的眼睛慢慢地阖上,眼皮越来越重,却不想合上,睡意一阵阵地袭来,让她难以招架。她知道,若这一睡,便是永恒。她不能睡!她必须唤醒上官会长!

“会长,醒醒啊...上官会长,对不起...”朦胧之中,一声声呼唤叨扰着沉睡的人,忆雨希身处无尽的黑暗之中,蜷缩在一个角落里无声地哭泣。仇恨、愤怒、恐惧等负能量在无形中,凝结成忆雨希心底的梦魇,剥离着她的最后一丝希望、善良。

“杀了你,是不是上官樱源这个蠢货就永远回不来了?那就杀了你吧!”上宫樱源冷冷的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耳畔,骚刮着每个人的耳膜。

剑,再次抵在了墨梓夜的心口。只是这次,在无人能挡。

籽清岚早被上宫樱源踢到了一边,鲜红的血自她的心口汩汩流出,在她的身下汇成浅浅的一滩。强忍着剧痛,大喊:“上官会长,快醒醒啊!凯烁还在等你,你不可以睡啊......”她的手不甘地攥成拳,眼睛瞌上了,又面前睁开,口中含含糊糊地吐出几个音节,沙哑难辨。“会长……”话还未说完,籽清岚的手就无力地松开了,可她的眼睛没有闭上,还是睁得大大的,只是,早不复满眸的神采。死不瞑目!

顿时,上宫樱源的眸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杀意代替。“笑话!籽清岚,别忘想唤醒上官樱源了!”上宫樱源讽刺着,举起了剑,狠狠地刺下!

剑沾着籽清岚的血,穿过墨梓夜的身体。然后,再毫不犹豫地抽出!

“唔——”一阵闷哼,墨梓夜的心口处鲜血狂喷,他呆呆地看着上宫樱源赤红的眼眸,奄奄一息地道:“樱源,快醒醒。不要再执迷不悟地错下去了...凯烁没有死,他还在等你回来......”

头部传来一阵剧痛,眼中恢复清明,忆雨希惊恐地退后两步,“哐当”一声将剑扔在地上,跑过去,扶起墨梓夜,焦急地问,“梓夜,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梓夜,清岚呢......清岚在哪里?”

墨梓夜吃力地指了指一旁的籽清岚,眼神越来越飘忽不定,“没关系。樱源,你听好,我们都没有怪你。有些事情是在你认知之外的,我不知应不应该告诉你。但,若不告诉你,对你是不公平的。”猛地咳嗽两声,墨梓夜疲惫地闭上眼睛,又挣开一条缝,“来不及了,在吧台的中间那个柜子里有一个木盒,看不看......全凭你自己了。好了,我要下去陪清岚了,她还在黄泉路上等我呢...记住,凯烁没有死...你们,还会遇到......好好待凯烁,相信他的真心,不…为人言所惑,不为成见所扰,还有不要怪他......”举起手,想摸一下忆雨希的脸,却还是不够力气,还未碰到,手就无力地垂下了。眼睛缓缓闭上,最后看了一眼忆雨希的模样,还带着遗憾的笑。

忆雨希一脸震惊,慢慢放下墨梓夜,抱起已经冰冷僵硬的籽清岚,泪,一滴一滴地滑落,渗入那沾满鲜血的衣衫,颤抖着双手,帮她闭上那睁大的眼睛。

视线猛然扫到籽清岚弥留之际用血写下的两个名字---风凯烁.冰·露汐。

忆雨希已无力思考为什么籽清岚要写下自己恋人和好友的名字,缓慢起身,手心的火焰席卷了那并排放置的两具尸体。微风吹拂,墨梓夜和籽清岚的骨灰混杂在一起,飘飘扬扬地在天空飞舞。生生世世,纠缠在一起。

低叹口气,忆雨希扫视了众人一眼不少感性的女孩子都哭了,哭的那个涕泪横流。犹豫再三,还是取回了墨梓夜所说的木盒,满心满意的都是风凯烁没死的消息。

两个人的死,换来了这一个心碎的答案。可忆雨希不知,这只是个开始而已,玥皇终会借她之手除掉所有圣光夜曲的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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