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流年微微笑,看着关北轻松的说,“东家找我有事儿?”
关北正想说些什么,却被旁边的几人把自己和夏流年哄散开了,“流年,走走走,我们再到夏家村转转,去你家游乐园玩玩”,千陌强行拉着夏流年要走。
关北见千陌勾着夏流年的手格外的碍眼,硬生生的挤到中间把两人挤开。千陌这才想起来关北还在这儿,也不觉尴尬,耸耸肩表示无所谓。
关北一靠近夏流年就悄无声息的远离关北一些,故意忽略他朝着千陌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那游乐园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什么!”千陌惊讶的大叫,“什么叫不属于你啊,你家游乐园不是还在那儿吗?”
元靖比千陌更早参战,知道这场战事夏家功不可没,便出来跟千陌解释,也顺便表达一下自己的感激,“二姑娘深明大义,为了支持战事变卖了家产,在下自愧不如,在此,也代表东晋向夏姑娘表示感激”。
说着,元靖还从自己身上扯下一块玉,“二姑娘,这是本太子的信物,待有朝一日东晋大兴,还请二姑娘赏脸到访,本太子定好好招待”。
夏流年本是收不收都无所谓,但还是爽快的接下,一如往时自己在他们面前表现的那样爱财的样子,虽然自己知道这玉佩可能派不上它的用场,就跟关璟留在这儿的发带一样。
“谢谢啦,你知道的,我可不会客气”,夏流年痞痞的样子说道,还朝着千陌撒娇似的说,“千陌,你看看人家,你就没有什么要表示的?”
千陌被夏流年这个回马枪给吓了一下,当即反应过来,自己自从认识夏流年之后好像真的没有送过她什么东西。
便从自己身上摸索,“好了好了,逗你呢”,夏流年见千陌真的在掏东西赶紧解释道。
这千陌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要搁以前他早跟自己理论了,今儿怎么这么心甘情愿要给自己东西。
千陌真的没摸索出什么东西,便尴尬的挠挠头,“抱歉啊流年,你知道的,我这人不爱带这种累赘的东西,下次!下次再来夏家村一定给你带!”千陌保证说。
大伙儿本来都是笑着看两人在打闹,听到千陌的‘下次’才惊觉,今天来就是来跟夏流年道别的,站在这破败的小院,十几个大男人已经挤不下,不再是以前住在后山的光景。
这次走后,不知道何时才能再回来,没有学习种粮的借口,没有聚在一起的理由,现在的夏家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农家,若是来往太频繁难免招人口舌。
夏流年最受不了这样的场景,就跟自己每次毕业一样,最看不得舍友一个个的离开,他们,也蹭住在一起这么久,又怎么舍得?
“时候不早了,其他人想必都在等你们呢,我和爷爷奶奶也忙,可别耽误我们干活儿啊”,夏流年催促道,提起院子里夏似水的行李就要往外头马车走去。
木一抢先一步接过夏流年手里的东西,主动帮忙,其他几人的侍卫也都过来帮忙,一人拿一点一次就拿完了。
“好吧,没什么落下的了吧”,夏流年看着行李已经被他们拿走,转身对着夏日月和夏似水说。
“好像也没什么可落的,去了京城再让外公给你们买”,夏流年说完鼻头一酸,虽然夏似水和夏日月此次上京是为了认亲入普,又不是不回来,但总感觉她们会待得很久,生怕她们被京里的千金小姐们欺负。
夏似水和夏日月也红了眼眶,夏家半个多月前就做好了夏日月和夏似水离开的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忍不住。
夏似水和夏日月朝着夏大忠和莫式跪下磕头,“爷爷奶奶,孙女不孝,暂不能孝顺二老,还请二老责罚”。
莫式克制不住,豆大的泪跟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不怪不怪,俺孙女儿是去享福去了,奶奶高兴,俺孙女终于不用再跟着俺们吃糠咽菜受苦了”。
夏大忠平时对啥事儿都表现的淡淡的,今儿爷忍不住转过身去擦泪,夏星辰更是和两个姐姐抱在一起,安慰她们也安慰莫式。
夏流年抬起头把要滴下的泪逼回去,调整了下情绪,转身朝着关明几人说,“我可是把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交给你们了啊,一路上可是得照顾好她们,到了京里也别让她们被其他女人欺负了去”。
夏流年故作威胁的说,“要是让我知道似水和日月受了一点委屈,没钱我也要走到京城找你们算账!”
关北真是有些生气了,拉下那‘威胁’众人的手指说,“知道了,有我们在她们不会受一丁点委屈,倒是你,你多关心关心你自己,都什么时候了还逞强!”
夏流年咬着牙强忍,不让眼眶蓄满的泪落下,真是讽刺,多少年了,曾经做梦都想有个男人对自己说不要逞强,现在终于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话。
这句话,比我爱你强千倍万倍,多少年来,不论前世今生,自己都太孤独,太坚强,有时候还会矫情的心疼一下如此拼命的自己。
可为什么偏偏,偏偏在这个时候,偏偏就是关北说了这句话,让自己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但夏流年依旧保持常态,只是眼里的泪已经藏不住,“快走吧,皇上在等着你们呢”,夏流年带着微笑,不顾满脸的泪水,最后再看一眼他和他们。
一如来的时候,十几辆马车开始驶出夏家村,莫式和夏大忠还有村里其他路过的人都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知情的几个老人都一个劲儿的安慰二老。
夏流年只是站在老屋院子门口,颤抖的喉,满眼的泪。夏流年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走就要当场哭出来了。
夏流年一个转身背上放在院子里的背篓,向自家最远的玉米地跑去,边跑边哭。
一路直奔玉米地的夏流年停下来,躲在玉米地里嚎啕大哭起来,再也不用抑制自己,就这样,放开他,也祝他幸福。
掩着面的夏流年,双手已经止不住如雨的泪,用袖子狠狠的擦拭起来。
“这......”,夏流年感觉到袖子里有东西,停下了哭声抽出来,看到袖子里的东西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原来关北刚才拽住她是为了给她偷偷塞东西。
夏流年看着手上的房契、地契,之前当掉的东西大多都被他拿回来,又这样悄无声息的给了自己,让夏流年如何不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