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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外面的世界

慢慢的初一快完了,杨宇航的考试成绩一直名列前茅,那时候他家里的条件也慢慢好起来了,他的父亲那时候成为了社会建设的高级技工~电焊工,连他的班主任在一次课余里都不忘调侃杨宇航家里是班里最有钱的,说杨宇航的父亲每天就能挣八十块钱的工资,一月下来就是两千四。

父母商量了一下要转他去市里最好的一家中学上学。杨宇航问了问家境一直优越的路北愿不愿意同往,路北连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我爸说了,明年开学送我去西安上学,人都找好了”路北望着杨宇航和向东挺直了腰板自豪的说道

也对,这两年路北家里越来越有钱了,路北告诉他们,一个开发商送了他爸一套房子,那房子是在市区盖的,可大可豪华了。

后来杨宇航拗不过父母,尽管有万千的不舍,但他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他去了很多次他自己以为是安婷村子的村口张望,想着与安婷邂逅,再与她说上一两句话,但还是没有遇到。

他上的这个中学是市里的一家私立中学,收费很高,但升学率很高,很多有钱人的孩子大都来了这里,这是个半封闭学校,住宿生每两周放一次假,每次去了总想回家,这里的孩子也都是一帮城里的公子哥,由于他是半途进来的插班生,被分到了一个公子哥成群结队的七班,大都是城里的孩子,他在那里开始知道了什么叫QQ,什么叫CS等等一系列从不知道的新鲜事物,他开学去的第一天便遇到了一个让他难堪的场景,当他来到宿舍,父母帮他整理好床铺离去以后,他回到宿舍,见到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同学,这同学叼着烟见到他进门便说道:“土老帽,哪来的?”

杨宇航不回答,只是拿着一本书看着。

“问你话呢,土老帽,哪里来的?”这位同学继续叫嚣着

杨宇航还是不说话继续低头看书

“你小子是不是没挨过打,孙子,问你话呢,听见没?”这同学说着便用手抓住了杨宇航的领子,朝着杨宇航显现出自己那副狰狞的面庞。

“去你妈的,你管老子呢?”杨宇航回答道

“还挺牛啊,是不是?”说着一脚踹到了坐在床上的杨宇航胸上。

杨宇航捂着胸在地上缓了好半天才站起来,还是不说话,不一会儿宿舍回来了几位衣着名牌的公子哥和一个穿着和杨宇航一样简陋的同学。

此时那位高大的同学还是继续叫嚣着,杨宇航只是低着头,他并没有哭,只是低着头,静静地听着自己的心跳声。

“以后你每天打扫宿舍,每天提水,听见没?”

几位公子哥回来后也点起了香烟,用极其难听的话在一旁羞辱杨宇航,只有那位和他衣着同样简陋的同学过来问他没事吧,那位同学刚过来问了一句就被其他人拉走了。

“把你能的,你还没扫够地是吧?要不你俩一起吧,好,就这样,你俩一起扫,一起提水”

杨宇航深知自己来自于农村,来到这里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父母给自己创造这样更好的环境实属不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更好的学习,用更好的成绩给父母一个交代,对于他们的挑衅,他总是忍着。来到这个环境里,他突然发现自己与他人根本就沟通不来,除了同宿舍那个同是农村的同学外,其他的都是城里的公子哥。每当夜晚回到宿舍的时候,那群学生总是聊着一些他听不懂的游戏,还有一些龌龊的事情。此时的杨宇航与那些人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是乡村里吃苦长大的孩子,没见过什么世面,每晚总是静静地听他们聊着自己不懂的事情,直到不知不觉的睡去。

到了这里,唯一让他欣慰的是,有钱了,以前一个月只问家里要几毛钱,现在呢?他的母亲一周就给他一百块钱生活费,但他去的第一周只花了十五块钱,他觉着别的饭都好贵,他舍不得,从小到大哪有这么大把大把的花过钱?他每天一日三餐都是菜夹馍,一周下来才花了十五块钱,第一周母亲来看他的时候得知他仅仅花了十五块钱,他的母亲哭了。

“你要好好吃饭呐,怎么能这样呢?别舍不得花钱,咱家现在有钱了,你爸成年在外面给咱挣着呢,听话啊,要吃好”

“我不,我怕花钱,我吃菜夹馍就挺好的”

“你怎么能这样子呢?不听妈妈话了是不?你爱吃面就多吃面,你只要吃好,再好好学习,爸爸妈妈才会放心,听见了没?”

“好吧,我知道了,你快回吧”

每次他母亲走他都会目送着母亲直到母亲的背影消失他才离去。后来在母亲的劝说下,他开始好好吃饭,偶尔还会去用一块钱买上十片辣子片,一个人窝在宿舍的阳台偷偷的吃个够,但还是被舍友们发现过。

“你丫个土老帽,这东西脏!你”

个土老帽,真是八辈子没吃过辣条。

他并不说话,只是狼吞虎咽的吃着。

后来有一天,宿舍那个跟他一样来自农村的孩子丢了一百块钱。最后保卫科的来人了。给每人发了一张纸片,让每个人写出他们怀疑的对象,当交纸片的时候,只有他的纸片是空白的,而其他人的纸片上面都写着三个字:杨宇航。

“哪个是杨宇航,站出来”

他向前跨了一步,笔直的站在了那里。

“是不是你偷的?”

“不是!”

“再说!好好说”这话相比上一句话多出了一份严厉

“我发誓!不是!”

“不承认是吧?信不信我给你母亲打电话?”

“打也没用,说了不是。”

“你想好了再说!”

“好汉做事好汉当,说了不是,真的不是!”他很坚定的说到!

“那是谁干的,自己站出来,这位小兄弟都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这位保卫科长仔细的打量着杨宇航

“你们每个人把自己所有的钱拿出来。这个月带了多钱?干了什么?一笔一笔说清楚,我等下会跟你们的父母核实!”

每个人都被一一详细的做了记录。只有杨宇航的账目最简单。

“好了,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谁偷的,自己站出来,我既往不咎。”

所有人依然稳如泰山。

“那好,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小兄弟,就你了,你们投票的结果就是你,你跟我来吧!”

“不是我,我说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如果是我,我一定承认。”

“你小子有股子士气,但大家都说了是你,你嘴再硬也没用,就是你了”

“带走。”保卫科长说完示意旁边两位科员带准备带他走

“到了哪里不是我就不是我!放开,我自己走。”

保卫科长后来的眼神就没离开过他,一直打量着这个学生。杨宇航走出去了后,保卫科长又说话了:“这事情到此为止,谁也不许说出去,如果有人说出去,我会申请教务处,将你们全都开除!听见了没?”

“嗯,听到了”杨宇航的其他的五个舍友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此时那位开学来叫嚣杨宇航的同学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地笑容。

“你在笑什么?”

“哦,没什么”

“去吧,你们都回宿舍,要是有人问起杨宇航,就说你们宿舍每个人都要轮流被叫去保卫科问话,听到了没?”

“听到了”

保卫科长目送着他们离去,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满意的从宿舍楼一楼的门房出来朝着保卫科走去,走到了门口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进去了。

“小兄弟,帮我个忙吧!”

“别介,您先还我清白吧!”

“你愿不愿意帮我破了这个案子,找出真正偷钱的人”

“你不是已经说了是我吗?”

“你看你还在赌气,我知道不是你,我说是你是给他们听呢,尤其是那个偷钱的人”这科长老谋深算的样子也颇有一番可爱,说话间的语气从一进门就变得与刚才在宿舍楼门房截然不同了。

“您可真有意思,这么大年纪了还来这套,我懂您的计谋了,您说吧,要我怎么做?”

“很简单,你只要回去后让他们觉得这件事情已经翻篇了就好。”

“还有呢?”

“再就帮我注意观察最近谁的花钱大手大脚了,就是突然间出手阔绰了那种?”

杨宇航记住了保卫科长的话就回到了宿舍,刚躺下睡着,到了夜里12点多的时候,查宿的阿姨也都睡了。这时他被一番乱脚踩醒。

“我说了不是我了,这是保卫科强加给我的罪名!”

但他后来还是受了宿舍人两天的白眼,莫名其妙的是这几日里,老是叫嚣他的那个高大的男生偶尔会破天荒的扔给他一两个零食,但他一个都没吃。

两天后,已经到了关宿舍门的时候,那个经常叫嚣杨宇航的男生还没回来,保卫科全体出动,在离学校不远的一个网吧里带回了那个男生。直接带到了他们宿舍。

“把你口袋的钱拿出来。”

那胖子战战兢兢的半天不肯动手

一名保卫科员仰起了手中的警棒吓唬他

“别别别,我拿,我拿”胖子瞬间腿软了,竟然哭了

“为什么比两天前还多了五十块钱?”保卫科长大声地朝着胖子问到

“我妈昨天来给了我五十”胖子嘟着嘴,侧着身把钱转到另一侧面

“李老师,去给他妈打电话。”

一会儿他妈开着车便到学校了

“怎么了,洋洋”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走了进来。

“你昨天来学校了吗?”李老师问着这位母亲。

“那也就是说您儿子说他多出来的五十块钱不是你给的”

“我没给他钱啊”当着大家的面,胖子的妈妈义正言辞的说着

“不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所有人此时都屏住了呼吸,只有胖子的妈妈四处问着怎么了。

“哇”一声“妈,我错了,我偷了王刚一百块钱,我错了”说着大声的哭了起来

“你缺钱你给我说啊!咱家什么时候缺你钱了”

后来因为那件事胖子也没再回来,直接转学了,也许是因为怕回来挨揍,也许是学校开除的,没人知道。

“那个,对不起,上次是我错了,冤枉了你,还打了你”他的舍友王刚真诚的向他道歉。

“没事,我们都来自农村,一百块钱不是个小数目,家里都不容易,以后看好自己的东西。”杨宇航微笑着对他说着,边说边拍着王刚的肩膀。

但其他人都没有过来道歉,而是以前怎么样,还怎么样。

从那以后他俩成好朋友了,但那时的他仍旧时常怀念村里那样平静的生活,怀念那种一心一意学习的状态。他也想念仍在村里读书的路北、向东他们,当然他更想念他深深喜欢的安婷。

初二下半学期一个中午,刚午睡醒的杨宇航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教室,刚坐到了座位上,桌子就开始晃动起来了。

“土老帽,你干嘛呢,晃桌子脑子坏了?”杨宇航的同桌是一位城里的胖妞,操着一口流利的HN普通话骂杨宇航,班里的孩子都觉得他很土,连她的同桌一个女生也这样的欺负他。

“我没晃,不是我”杨宇航委屈的说着

“不是你……”还没等胖妞说完,楼道里传来了“地震了,地震了,快跑。”之类的声音。

只见刚来上课的男数学老师撒腿就跑,跑的时候,一把将教案扔进了办公室。

“救我,我怕,我腿没劲了”那胖妞被吓哭了。

“上来,我背你吧!”杨宇航用安稳的眼神看着胖妞,指着自己的背说到

杨宇航背着胖妞跑到了楼下,放下了胖妞,杨宇航迅速的跑到磁卡电话亭打电话给自己的家里,磁卡打不通,借来了胖妞的手机打,也打不通,过了很久,杨宇航着急的再借了胖妞的手机打给了自己的母亲。

“喂,妈,我是航航,地震了,你好着没?”

“我好着呢?别操心我了,我都好,你好着没?”

“我也都好,放心吧!”

给母亲报完了平安,他却没有还给胖妞手机,而是很不好意思的说了句:“我能不能再打一个电话?”

“你只管打吧,没事”

“谢谢!”

杨宇航拨通了路北的电话,他们那一批人里头只有路北有电话

“喂,路北,你们都好着呢吧?”

“好着呢好着呢,咱这边动静不大,你呢?都好着没?”

“好着呢,都好着,放心吧,哥们刚从六楼跑下来的,还背着一个胖妞都没事,”说着旁边的胖妞掐了掐杨宇航,杨宇航则是淘气的笑着看了看胖妞,胖妞也笑了,(这是俩人做了好久同桌后第一次面对面真诚的微笑)杨宇航则继续与向东说着话:“哎,我有道题不会,你们班现在第一是谁啊?”

“你走了,现在安婷是第一。”

“让她接电话,我问个题”

“哦,安婷,安婷,电话”

“谁的?”

“你接就知道了”

杨宇航此时在这头听的十分清楚

“喂,哪位?”

“我”

“哪位啊?”

“连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吗?”

“不说我挂了”其实此时安婷已经听出来是谁了,只是不想说破罢了

“嘟嘟嘟”真挂了,安婷真的挂断了电话,还没等杨宇航再开口呢。

杨宇航失望的将手机还给了胖妞,胖妞拽着他的胳膊俩人一起上教室去了。一路上胖妞对他的看法大有转折,后来他的做法不仅感动了整个班级,甚至传遍了整个学校,连宿舍欺负他的几个人都多少对他有了点新的认识。只是他的数学老师碰见他的时候总是会很脸红。

后来到了那天夜里,舍管阿姨来到了每个宿舍叮嘱。

“你们都安心睡觉,地震了我来叫你们”

宿舍的城里孩子总是不相信舍管阿姨的话,他们几个人睡得很晚,一直在等地震,只有杨宇航不到十点就睡的很死了,因为他知道舍管阿姨会来叫他的,那些城里孩子睡觉的时候,在桌子旁放了一个杯子,结果夜里真的地震了,杯子摔碎的声音震醒了舍友,舍友们冲下去了,对床的舍友走的时候踹了杨宇航一脚也没踹醒他。不一会儿,他们回来了,打开了灯,杨宇航这时才醒了,后来楼道里好多人把舍管阿姨的房间围了,因为有人看见,地震的时候,舍管阿姨是第一个冲下去的!

上了这个封闭学校以后,他总是想念母亲,他恋家,他总想回家,因此凡是放假,他肯定会回家,无论刮风下雨都阻挡不了他回家的步伐,而且那里有一大群他从小玩到大的伙伴,还有安雨婷。尽管上了初三,他已经学习稍微有些紧张、有些吃力了,但他依旧坚持放假就回家。

这天回到家还没吃饭,杨宇航就跑出去了,向东和路北知道他回来,星期五下午便一直在家门口等他,三人去了柿子园,因为只有在那里他们是放松的,无拘无束的。

“你去阳光以后,怎么样,没人欺负你吧?”向东抽着烟问到

“好着呢,没人欺负我,都好着。”杨宇航边说边咽了口唾沫,他不想让兄弟们知道他受的苦,不想惹事,只想安稳,只想乖乖的学习

“告诉你一个不太好的消息”路北这时说到

“你脑子有病吧,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啥”旁边的向东挡着路北不让他说

“说吧,有啥事就说吧,向东,你别管,路北,你说你的”杨宇航急切的说道

“我说了你可别难受啊。”路北说到

“哎呀,你说吧,我什么事没经过”

“好,那我说了,你稳住啊,别难受。”路北说到

“说”杨宇航斩钉截铁的一个字

“安婷跟人好了”路北抽了口烟,低着头说道

“放屁,怎么可能,你不是在西安上学嘛,你怎么知道的?她就不是那种女孩子!”杨宇航气愤的对着路北说到。

“李研、张海那几个都说呢,不信你问向东”路北说到

“是吗?向东”杨宇航边说边用余光扫向了一旁的向东。

向东点了点头且说到:“真的,安婷真跟人好了,你别难受,我俩都知道你喜欢她,但这是事实,你也别难受”向东边说着边拍了拍一旁杨宇航的肩膀。

“跟谁?我认识吗?”杨宇航低着头,一边大口的抽烟一边说到

“你不认识,今年开学新来的,邻村的。”向东说到

“怎么一男的?学习很好?很优秀吗?”杨宇航说着摔掉了手里的烟头

“一不学习的主,整天旷课、上网那类型的。”向东说到

“听李研他们说那小子还跟社会上一大批闲杂人有来往”路北说到

“安婷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不学习了?她疯了是吧?杨宇航像发了疯一样捶打着一旁的树

“其实有件事我俩一直没告诉你,我俩错了”路北说到

“是我不让他给你说的,怪我,不关路北的事。”向东说到

杨宇航望着俩人,静静地望着,已经没有心思听他俩说太多

看着杨宇航的样子,向东本不想多说一句了,但向东还是开口了

“其实当时安婷给别的女生说过一句话,我们都知道,但没有告诉你”向东说到

“什么话?”杨宇航突然冷静下来定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向东等他开口。

“安婷告诉别的女生,说她,说她喜-欢-你”向东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结结巴巴说完的。

杨宇航点了点头,突然间大声问到:“那你俩不给我说是吧?啊?”他大声吼着向东和路北

“因为向东、李研还有张海他们都喜欢安婷”这时一旁的路北开口了

“都回家吧,不说了”说完这句话杨宇航便插着大衣兜扭过身去一句话也不说便回家了。

回到家后躺在床上,他反复的想,为什么安婷会和别人好,她不是喜欢自己吗?他想了很久,最后他明白了,也许是安婷喜欢像她现在好的那个男生一样的类型,对,他一定是喜欢成熟的男生。

后来等他慢慢的适应了阳光的生活,他也与同学们渐渐地能很好的相处了,他开始学会了上网,学会了很多以前不会的东西,总而言之:他再也不像以前那样死板了,他开始看的破那些公子哥们互相算计的套路,总之,他变了,也许是成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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