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整个石河寨乱了套。。。。。
小武和小鲁莫名地死在土龙岗,而小怀玉却诡异地失踪不见了。
一时谣言四起。
有的说这土龙岗上有女鬼,每到半夜就去吃人,是一种专门抢夺小孩的女鬼,而且她会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可……
还有的说,土龙岗旁边的那个洞穴住着成了精的蛇精,会吃人……
也有人说,是当年被朝廷屠杀的村民们死不瞑目,全都变成了厉鬼,逗留在村子里……
离奇的事情太多了,搞的人心惶惶,后来石河寨一带几乎都没人敢来土龙岗了。
……
小武小鲁父母中年丧子更是痛不欲生,这不在话下。
再说郑叔化也是是寝食难安,自己的儿子小怀玉象人间蒸发了一样,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更是让亲者痛,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一时无招。
看他如此着急,怀玉娘只好撒谎安慰之:“相公,你可记得小怀玉五岁那年在朝斛城碰到一个仙人,那仙人说要在咱家孩子十二岁时收他为徒弟。想必是那仙人带去修仙了……”
怀玉娘虽然如此安慰丈夫,但母子连心,更是思念怀玉,背后暗暗抹泪。郑叔化听后也是半信半疑,只在心里祈求:但原如此!
这日郑叔化正在喝闷酒,醉意朦胧中突然大声喝问怀玉他娘:“张大忠和王小好,二人何在?”
小怀玉他娘说一个去挑水了,一个在屋后劈柴。
“叫他们前来见我!”郑叔化乘着酒意把桌子拍的啪啪地响,手中拎着家藏的大刀。
小怀玉他娘吓了一跳,以前何曾见相公发这么大的火,只好立刻去叫张王两家丁。
不一会张大忠和王小好一直前来,一进门便施了一礼。
郑叔化一纵身抡起门后的那柄长刀,刷刷就是几刀,虎虎生风,虽身子骨因吃醉摇摇晃晃,但力道却是不小,几招就把两人逼到死角,刀一横,格住二人。
张大忠和王小好二人并未反抗,却一脸困惑。
张大忠虽耳朵不好使,但不是哑巴,他吃惊地问:“寨主!这是为何?”
只见郑叔化圆目怒睁,喝道:“你们来我家中装聋作哑是何来头?”
张大忠向王小好使个眼色,不知如何是好。
郑叔化把大刀一压,使出十成功力,把二人脖子卡的快要喘不气来,满脸怒气:“快说!你们到底是谁?”
张大忠正欲开口,那哑巴王小好突然微微一笑,一伸手,双指夹住刀尖,只轻轻一推,便架开那刀。
郑叔化暗暗吃惊,只道我这大刀劲道已经不小,此人却轻轻一推就能化开,好个身手,如果真格打将起来,恐怕也难分胜负,今日若不先发制人,恐怕难以取胜,反手又是一刀“浪子回头”直扑王小好下盘砍去。
王小好轻轻一跃,避过了袭来的这一刀,一把抄起挂在墙上的锅铲子,却发出‘砰!’的震响,瞬间二人都被对方内力弹开。
郑叔化只感到虎口发麻,还未转身只见一个“鹞子翻身”,冷哼一声大刀旋动当头直刺王小好咽喉。
王小好不敢怠慢,将头一偏,右手持锅铲子,左手又抄起一柄勺子,双臂交叠,用锅铲子和勺子交叉,正将长枪架起,这正是霸王枪法中的‘一字扛鼎’式。
二人僵持不下,此时倒是拼起内力来。
“二位且慢!”看到二人打得是难分难解,那张大忠上来劝开,“将军休怒!将军休怒!”
郑叔化战得正酣,听到此话,心里捏了一把汗,暗暗惊道:此人称我将军,相必已识破我的身份,而又如此快的步法,这是何等高人,对我底细如此清楚?又见一时难分胜负,便收了兵器。
“寨主!恕我们二人冒昧!”那张大忠拱手道,“想必你就是原征南大将军郑子明郑将军吧?”
郑叔化正不知如何作答,却听有人说道。
“除了郑大将军会九耳八环刀,还有谁会呢?”
说话之人,正是那哑巴王小好,他早已扔掉手中的锅铲子和勺子,身子已移至屋子中间,捋着胡须笑道。
小怀玉他娘也吓了一跳,这些年来,只道这王小好真的是个哑巴,未曾想到他却是装的。
夫妻俩都怔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此时张大忠和王小好却一起跪下,足足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齐声说道:“郑将军,多谢当年不杀之恩!”
“我正是那郑子明!”郑叔化仔细打量二人,更是迷惑,不解地问,“这谢字从何谈起?难道你们是朝廷中人?”
“非也!非也!”王小好见郑叔化怒气已消,立刻回道。
“郑将军,我们二人隐瞒身份也实有苦衷!”只见那张大忠心说着鼻子一醉,早已是热泪盈眶,仰头说道,“将军你可记得那场楚州之战?”
楚州之战!楚州之战!郑叔化听到此喃喃自语,嘴角扭动,情绪显得十分激动:“难道你们是南朝中人?”
“正是!正是!”王小好说话的声音明显哽咽了。
“报应!报应!难道真的是报应!”郑叔化一拍桌子,心里隐隐作痛,捧起酒坛子,猛嚾一口,隐入沉思,仿佛他又回到了十六年前那场战争,那场令他痛苦一生中的楚州之战,那是一场生死大战:
楚州,因春秋战国时期做过楚国的都城而得名,这里民风强悍,作战勇猛,当时的楚国非常强大,是战国七雄中唯一能与大秦帝国抗衡的国家,只因楚怀王在外交上、军事上一系列失误,最终战败。都城破城之日,城里的百姓纷纷从城墙上跳下与国共存亡,口中喊到“楚绝三户、亡秦必楚”,这是一座英雄的古城。历史轮回间,征南大将军郑子明亲率十万大军兵临楚州城,与南朝决一死战……
而郑子明正是眼前这位隐姓埋名的郑叔化。郑夫人见丈夫如此伤情,不解,忙问何事。那郑子明眼角湿润,自知失态,用衣袖擦了擦眼睛,说没事没事,忙扶起张王二人招呼他们入座,然后吩咐夫人去炒几个小菜。张王二人推辞了一番,倒也随了。
人不可貌相,一聊才知,郑子明佩服道:“听说你们南朝文有章文忠,武有王心孝,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败军之将何言其勇也!”王心孝叹道,“我们最终不还是郑将军手下败将。”
“唉!此言差矣!南唐归我中原王朝,此乃天意所归,万民之福。”郑子明道,“二位何必耿耿于怀。”
“可惜!可惜呀!当初是我力劝南唐国主归顺朝廷,而如今我主身陷囵圄,朝不保夕!”章文忠感慨道,“想来让人心寒!”
“是非成败转头空!煮酒论英雄!”那郑子明想必是醉了,开始爆粗口,“管他娘的江山天下,功名利禄?”
酒过三巡,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这酒一喝多了,人的话就多了,那王心孝心直口快,原来也是武将嘛,却泄了一个天机,他趴在郑子明耳朵边说到:“以前听一个仙人说,你是那天上化龙池里的黄龙童子转世,以后你将坐天下。常言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今日我们二人前来投你,实为……”
郑子明虽然醉了,这话还是听的明白,他桌子一拍,怒道:“这是何等的谣言?我待你们二人如兄弟,却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
章文忠和王心孝,吓个半死,齐刷刷地一起跪下,说道:“郑将军,此乃天命所归,将军日后皇袍加身,将是天下之主!我等二人愿效犬马之劳!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大胆!你们这些南朝余孽想必口服心不服!”郑叔化晃晃晃悠悠,又去摸刀。
唐朝末年,天下大乱,天庭派五龙下轮流下界,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之中。结果苍龙、赤龙和黄龙关系最好,私自商量,结果一起私自下界。这个下可坏了。天庭只好让苍龙、赤龙和黄龙相互禅位……
这郑子明正是那天上的黄龙下凡,不料却被章王二人酒后泄了天机。
“我手无一兵一卒,早已解甲归田,视那功名利禄如粪土,尔等休得造次?”郑子明边说边举起那口大刀,醉醺醺气呼呼地说,“再信口开河,说那忤逆之话,休怪我刀下无情!”
“郑将军!你真醉是还是装醉呀!”王心孝一语点破,那章文忠倒是拉了他衣袖,欲阻之,那王心孝正说在兴头,哪里能阻得了,他接着说,“你身边藏有近万兵马,又有我文武二将辅佐,何愁没有天下?”
郑子明倒吸一口凉气,他藏兵的事想必已被他们知道,却装作此地无银三百两地问:“信口雌黄!我早已看破功名利,与那布衣无二,哪里还有兵马?”
“郑将军!不愧是征南大将军呀!”王心孝闷头喝了一口酒,笑道,“你将近万兵马化整为零,分别囤于这石河寨一带的十八个寨子之中,平日看似和平民百姓无二,但在你的手上,却是一支随时可以组建的军队!!!”
郑子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额头上直冒汗,喝口酒,故作镇静,强颜怒道:“妖言惑众!他们只是一帮随我出生入死的兄弟,只是早已看破功名,不可能再回头过那枪林剑雨的日子了!他们和我无二,只想平平淡淡,过上安稳日子就好。”
“郑将军!称帝将是天命所归,人心所向。”王心孝道,“你胸怀天下,体恤民众,以后乃治国的明君呢!何必在此委屈求全!只要你肯举兵,凭你在军中之威信,在百姓心中之口碑,大事可成。”
“胡说!”郑子明一拍桌子,怒道,“我藏兵于此,只为我那二哥!你现在却挑唆我起兵反我那二哥,居心何在?”
“将军休怒!不是谋反!”这时章文仲忠实在是按捺不住,“且听我细细道来!”
“请讲!”郑子明喝道,“有话直说,我最讨厌文绉绉的!”
“在下虽是一介文人!天文星相却略知一二。”章文忠踱起步子分析道,“近日在下夜观天象,只见那帝星暗淡无光、而左辅却突耀于夜空……”
“此天象是何征兆?”郑子明怒火消了一半。
“辅弼,两颗隐星,平时隐而不露。”章文仲回复说,“近日左辅喧宾夺主,恐怕是朝廷之中有文官欲篡权。”
“有这等事?”郑子明一怔。
“左文右武。郑将军好比天上的右弼,平时隐而不露。”章文忠分析说,“当断不断,必受其患。将军应该早日未雨绸缪,以不变应万变……”
“正是!正是!天命所归,当仁不让。”王心孝也劝道,“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不可无。到时朝中真的有人谋逆,当以‘清君侧’之名,除之可图天下!”
“住口!一派胡言!”郑子明又怒了,一脚踢飞那酒桌,喝道,“我大宋江山固若金汤,天下太平,哪来的逆子贰臣。分明是尔等南朝余孽在此妖言惑众,诋毁朝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章文忠已经跪下了,苦求道,“将军应该早作打算,以防朝中有变……”
章文忠还要继续说下去,郑子明挥手就是一刀,鲜血四溅,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齐刷刷地削掉。
“沐猴而冠!沐猴而冠!”章文忠苦笑一声,仰天长叹。
“念在曾经教过我家印儿的份上,暂且饶尔等性命!”郑叔化喝道,“还不快滚!”
那怀玉他娘端着盘子正欲上菜,见到此景,只吓得是盘碟落地,花容失色,惊呼:“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