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鼻的消毒水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阴冷的风,无端的恐惧侵蚀着来到这里的人们。从你心里阴暗的一面中看来,那就是一个断头台,而那些穿着苍白衣服的刽子手会随时要了你的命。
人们说医院是一个晦气的地方,布满死亡气息的地方,绝望,悲伤,恐惧。“嘀,嘀,嘀”单调的声线,苍白无力的感觉。偌大的病房外,是凌乱的脚步和刻意放轻的谈话声。
米果轻轻的推开病房门,倒了杯温水,坐在虚弱的母亲床边。用沾湿的棉签来回湿润母亲干燥的快要开裂的嘴唇。看着母亲紧闭的双眼,听着病房里仪器运作的声音,心里一阵后怕。如果今天自己没有碰巧在家,如果发现的再晚一些,恐怕……这个后果不是自己能承受的起的。
给母亲擦拭了身体,换上干净的衣物。一看手表已经将近中午十一点了,心里奇怪着,顾清半个小时前就出去了,现在怎么还没回来。就准备打电话询问,刚拨通就看见母亲的手指动了动。米果急忙走过去,随手将手机放在病床头的柜子上。
林语兰的眼睛缓缓睁开,转头瞧见站在床前看她睁眼后喜言于色的米果。微微抬手,米果激动的握住了,双眼泛着泪花,“母亲,您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先吃点东西?”林语兰轻轻的摇了摇头,目光在病房内扫视了一圈。问道:“顾清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因虚弱,声音有些嘶哑。
米果擦了擦快要掉下来的眼泪,回答道:“他去给我们买午饭了,待会就回来。”林语兰没有说话,沉默着。米果察觉到母亲有些不对劲,只当母亲刚醒太累了,并没有在意。刚准备让母继续休息,但母亲的下面一句话却让米果瞪大了眼睛。
“米果,其实,你有父亲。”林语兰说完,看着米果震惊的表情,心里有些愧疚,接着说“我和你父亲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分开了,我独自带着你来到了国外生活。本以为我是恨他的,但是在我进急症室的那一刻还是想到了他。”米果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刚准备说话,就被林语兰打断了。“嘘,米果,听我说完。”
林语兰告诉米果,她的父亲是现在国内萧氏集团的总经理萧亦探。那时因公司快要倒闭,萧亦探的父亲就让他娶邬总家的女儿邬瑰。邬总承诺萧亦探和邬瑰完婚后就会投资大量的资金,让公司度过这次危机。萧亦探当然是不同意的,可是他的父亲不顾他的反对,答应了这庄婚事。萧亦探的父亲威胁萧亦探,如果不同意就会找人杀了林语兰,萧亦探没办法,只得答应。
但是他告诉林语兰,他和邬瑰只是逢场做戏,不会跟她结婚的,他真正爱的是林语兰。并保证在公司度过这次危机后就会去找她。林语兰信了,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却等来了萧亦探和邬瑰大婚的消息。当时林语兰感觉整个世界都灰暗了,不顾家人的劝阻,有了寻死的想法。却意外发现,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家伙。
为了米果,林语兰没给任何人留下消息,独自出了国。在国外生下孩子后,一直带着米果在国外生活,正当自己坚持不下去想回国的时候,路浅一家的出现给了她信心,两家相互帮助,直到现在。
望着母亲谈论父亲时不经意流露出的爱意,米果握着母亲的手紧了紧。林语兰感觉到米果的不自然,停下了叙述看向她,叹了口气,“米果。”林语兰唤道。“嗯?”米果闷闷的应了一声。“你在怪母亲吗?”米果没有说话。
“米果,对不起。”听到这声道歉,米果愣住了,但随即明白母亲的苦衷。“母亲,我不怪你,我明白,我都明白。”林语兰看着米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努力不让它掉下倔强的样子,心疼的摸了摸米果的脸,像下定决心一般:“米果,你回国去找你父亲吧。
”米果摇了摇头,坚决的说:“不,我不去!我要陪着母亲!”“就当帮我看看他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如果可以的话,带他来见我一面。”看着母亲恳求的脸,米果再也不忍心说出拒绝话,只能点了点头。
母女俩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谁也没有发现,放在病床头柜子上的手机,显示着通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