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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妖怪空间

看不出老道士与时俱进,还知道用奖学金收买弟子,真是可爱的老人家。不过真正打动我的不仅是金钱,更是他卓绝的身手,我态度诚恳的问他:“道长您都教什么。”

“很多,你去了自然会知道。但你如果去都不肯去,我多说也是枉然。”老道士故意在最关键时刻吊人胃口。

我才不上当。

当晚老道士在我家过夜,算是给我还人情的机会。我心里那个不乐意,但颜面上还是给出很喜悦的神情,道:“欢迎道长光临我那陋室。”

这里离我暂住的小区不远,我和老道士走着回到我的出租屋。因为老房子年久失修,我所住小区的里面路灯坏了好几个,害我们只能够走黑夜走黑路。我打开手机,给老道士照亮。

楼道里面也是如此,还有邻居们随意摆放的破烂,行走其中很别扭。我似乎看见老道士眼中有一丝嫌弃,但他终究什么都没说,跟我来到我家门口。

我刚打开自家房门,老道士已经进入其中。我赶紧冲进屋里,把客厅简单收拾。茶几上的快餐盒被扔进垃圾桶,沙发上的脏衣服被扔在卫生间的洗衣机里。这有什么好奇怪,我同学的房间比起我家更像牛棚马圈。

老道士面色不改,堂而皇之的坐在我的沙发里。还好我刚刚买了三斤鲜桃,这个季节的桃子最甜美,可以用来款待老道士而不失礼,我将桃子清洗干净,端上了给老道士享用。

谁知老家伙胃寒怕凉,不吃这生冷之物,白白辜负我这一片好心。

算了,暴殄天物不好,我赶紧消灭一个水嫩嫩的桃子,随手将桃核扔在一边。谁知师傅明明不想吃桃,却愣是相中我吃剩下的桃核,将我吃剩的一枚桃核把玩手中。

算了,道长的世界太过高深莫测,我不想懂。

当晚我听老道士给我科普道家历史,我都困了,便去卫生间冲凉。正当我洗干净自己,准备换上干净睡衣时,就听屋内忽然发出一声巨响,吓得我大夏天硬是打个寒战。

也不知老道士闯了多大的祸,吓得我匆忙在腰上围条浴巾,就进屋一探究竟。结果打开浴室门,一脚踏上一片柔软的土地。

怎么回事,我打开门的方式不对,怎么看不见熟悉的家具,却看见满眼翠绿,我居然置身在一片青青草原中,头顶不见一轮皎洁的明月,而是艳阳高照,这反常现象更加令我深信,自己不知不觉间中了魔物的道了。正是这充足的光线,足以让我看清自己所置身地方的模样。

我的天,回头再看,身后已经不见卫生间的房门,我彻底无路可退。眼前忽然发生的变故,足以令我茫然不知所措。令我不得不强迫自己马上冷静下来,回想刚才的每一个瞬间,以及我如何中招的过程。

如果不出意外,眼前所见的一切,应当都是幻术,这是我第一个念头。下意识掐手指,这是一种击退幻术的掐诀,但眼下我只感到手指被掐疼,眼前景物丝毫未变。

按理说天底下无论多么高超的幻术,就是一种催眠术,让人在梦境中无法自拔。

既然是梦境,醒来不久妥了。对于梦境的研究,我还是有些基础。首先来说,梦中很多地方毫无逻辑可循,不像现实中,事物发展规律,都是按照自然规律形成,不以个人意志力发生转移。

但在梦中,很多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荒唐事,都可以发生。比如梦中我们落水,却不会溺水;又或者梦中我们遇上野猪妖袭来,却不会被咬死;再比如梦中我们跳楼,却不会摔死……但在现实中,遇上这些事,无一例外都是死路一条。

不过这些方法验证梦境与现实,也是很危险的。就拿最后一个例子作说明,梦中人从楼上跳下,顶多吓醒。但如果不在梦境,恐怕就真的长眠不醒。

但还有别的方法可以确认是否在梦中,比如掐指。现实中,人一个手上最多数出五个手指(当然有人可能不是这个数字,在此另当别论)。

但在梦中,手指数量会与现实有所不同,记得有一次我入梦,也不知梦中还是醒来,只好背着手差数,结果不得了,我可以一直数下去,真是邪了门。

如今我就使用这种本办法,把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数一遍,数字没错,然后我一掐其中的中指,疼得我一激灵,几乎立即就能确认,眼前景物不是虚幻。

既然没有遇上幻术,只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我遇上哆啦A梦的任意门,去了另外一个空间。只是那扇转运我的门不见了,倒叫我如何回家。

一阵微风拂面,四周的青草不断起伏,犹如海浪般美丽。但此时我的内心却是极度崩溃的。

而且这究竟是哪里,怎么这么凉快,就好像六月天挑战冰桶一般,一股冰水倾盆而下,顿时洗去我一身暑热,顿时鸡皮疙瘩直蹦,汗毛竖立。真是邪门啊!

傻了三秒后,我意识到,既然这不是简单的幻术,而且能干这种事,只有他,于是我扯着嗓子干嚎道:“牛鼻子臭道士,我好心好意收留你过夜,你居然恩将仇报,把我困在你的结界中。”

不等我话音落下,一个足球大小的影子从草丛中窜出,扑向我。我刚刚大发雷霆,火气未散,此刻我当真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睁开眉下眼,咬碎口中牙。

我不由分说,抬脚踢向那东西,居然正中那东西的面门,将它提出十步开外。

刚要高兴自己已经变强大,却见那东西已经充气般壮大,起初只有吉娃娃大小,瞬间变成一只野猪妖,莫不是磕了药?还是我终于遇见传说中的法相天地?

毕竟不是开玩的,被这东西咬我颈部一口,恐怕我这条命就交代了。见野猪妖再度扑向我。这次我没有逞强,几乎下意识卧倒。

方便让那东西从我上方越过,但不代表我可以任其宰割。等它跃到我身体正上方的那一刻,我从它身下狠狠揍它几拳,没想到这东西皮糙肉厚,我的拳头马上火辣辣的痛。

不光我痛,那东西也痛,怒吼一声,从我身上跳开,继续虎视眈眈望着我,试图寻找我的破绽。

忽然一咒符从远处飘来。打在那东西身上。伴随一个犹如雷霆的声音:“孽畜,休要伤人。”

这声音不就是臭道士的声音,我一抬头,他一身金光的降临,如仙人。我脱口道:“师傅救我。”

老道士并不看我,只是微微一笑:“这么快老夫就不是什么牛鼻子臭道士了?”

都这个节骨眼了,学一下承受胯下之辱的韩信,并不会死人,反倒是继续蛮横与逞强,有百害而无一利,于是我马上机智道:“师傅慈悲,弟子误会你了。”

不曾想老道士脱口道:“也好,既然你叫为师一声师傅,便是为师一生的徒儿,记着千万不要反悔。”

好吧,谁让我已经骑虎难下,只好委曲求全。就看师傅几个咒符出手,定住妖怪,之后那只野猪妖被打回原形,居然是个小猪崽子。师傅有好生之德,把猪崽子放了,同时令它回去给家长传话,有本事莫要暗箭伤人。

没想到我这个堂堂男儿被一只小猪崽玩得团团转,真是羞煞我也。我忙把腰上浴巾围好,问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然后听师傅道:“还记得那个被师傅打败的老鼠精?”

那个老鼠精的模样别提多丑陋,他的形象牢牢印刻在我脑海,相忘都忘不了。我忙点头:“是它要报复我们?”

“量它没这个能力。如果我没猜错,它只是个小喽啰,而它身后的家伙,才是这次事件的主谋。刚才你去洗澡,为师就发现这东西。并且打了几个回合。不巧,主谋比我们更早来到你家,并且在你家设置隐形结界,连为师都一时不查,导致我们都中了它的斗转星移术,来到此处。还好为师做事谨慎,外出时法宝不离身,才使事情还有回旋余地。”

师傅您的话太多,徒儿一时消化不完,这么说来。妖怪怎么知道我家?是根据灵气追踪?

还有啊,师傅您做事一向有备无患,确实永远都不愁,只可惜徒儿我当时来不及反应,只携带一件浴巾,如今多么难堪。

我指指自己的浴巾,问:“别的不说,这儿有点小凉。徒儿身子骨单薄,恐怕久留容易偶感风寒。还有徒儿没有其它衣物蔽体,若是有外人来看,实在不妥。徒儿只想问一句,师傅,何时我能回到自己的家?”

大概看我浴巾围身,看上去有碍观瞻,师傅从身边背包里找出他自己的道袍,给我穿上。如今我不在乎这么多礼节,赶紧换衣服。

师傅一边同我说话,一边注意四周变化。我也明白,敌人捉我们来此,没有立即下杀手,只因为它们有更大的阴谋。比如说师傅不离身的宝物。我太聪明了。

我与师傅说话中,眼前出现一棵弱小的桃树,在成片的草原上格外扎眼。我道:“师傅,此处必然有诈。”

“怕什么,是为师亲手种下的桃树。”

我忽然想起被师傅拿在手里把玩的桃核,感情这小东西分分钟便成精了,这么快已经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还是师傅厉害,知道未雨绸缪。”我拍手道:“这里一点食物都没有,即便妖魔鬼怪不害我们,困我们一星期,足以饿死我们。眼下至少我们可以吃桃树叶为生,一时饿不死。”

“为师最近正打算辟谷,也好,让你有点口粮。”师傅说着便念口诀,大概是种物速成术。

什么?师傅在辟谷,怎么不早说!另外我记得我请他吃饭时,他没有拒绝啊。而且记得那时我点了三个开胃小菜给师傅吃,还不够,我有加了两个菜,才让我和师傅都吃饱。

早知如此,我当初就不该破财请他吃答谢饭。省下的钱,至少够我吃一个星期的泡面外加火腿肠,想想我的心都在淌血。

师傅口诀刚结束,就见那可看似弱不禁风的小树苗以惊人的速度疯长,眨眼间已经十几米高,树干几个人才能合抱。树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真是闪瞎我的钛合金猫眼。树上结满粉红色桃子。

师傅马上道:“快躲树上,这树是我用修行幻化的,而且桃树本身就辟邪。你躲在树上,可以避开此处妖魔的攻击。”

有个师傅就是不一样,我泪眼汪汪道:“看来师傅有心护我。”

“谁让你是我的徒儿,我当然不能不管你。”

“师傅怎么办?”

“自然是找出路,我们不能困在这太久。还有一事必须告知与你,那就是为师不在多时候,不管发生任何事,徒儿万万不可下树。”

“我知道。”我说着爬上树,一手摘个桃,感觉我这形象像只猴,算了不管了,毕竟这棵大树这么高,说不定在经过树下的人看来,树上一个美猴王在吃桃子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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