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天,晶莹的露珠儿划过叶脉,挂在叶梢尖,一晃一晃的。
一滴露珠越来越大,最终落下滴在付愁紧闭的眼睑上,睫毛颤了颤,付愁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自己已不在洞里,此时山洞已不见踪影,而他却躺在了古树下。
“你醒啦!”一道轻松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是谁?”付愁起身,转过去看到一头银发的男人倚在树旁正在看着他,像挑选牲口一样在付愁身上扫来扫去。
“啧啧啧,死鬼也是找来一个人才,看来要认真调教一下喽!”这人真是秦穹,他啧啧道:“小家伙,难道你长辈没教过你在陌生的地方要随时警惕四周吗?”
付愁没有说话,心里去非常不忿:这人有毛病吧!是不是就是之前一巴掌劈晕他的那个人,现在还自来熟得责怪起自己长辈没有教导他应随时保持警惕。
付愁死死地盯着秦穹。
“别这么紧张,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能抵抗我一口气的力量。”
“你是谁?”付愁冷冷地问,他双腿弯曲,前胸微微向前倾,双手捏成拳头。以防秦穹的攻击。
“啧啧,不错嘛!猴子穿衣,有模有样。我直说了吧!你是我最最亲爱的徒弟。”秦穹看到付愁这模样,忍不住调侃。
“我没有师父!”付愁生硬回绝道。
“呀呀呀呀!你这样子可是很伤为师的心的。”
“你到底是谁!”付愁脸色渐渐冷了起来。
“我真的是你师父啊!不信你看!”秦穹发觉付愁是动了真怒,连忙解释道。
只见秦穹头发的色泽忽然暗淡灰白,瞳孔收缩变得尖锐如猫瞳。皮肤蜡黄,修长的手指长出了长长的指甲,秦穹动了动,指甲如有生命一般缩短变粗变弯,若鹰隼的利爪,凌厉无比。
“这!”看着秦穹此时的模样,付愁感受到了内心深处无法控制的震动,像是遇到同类时心中的喜悦。
“怎么样?感受到了体内的共鸣没有?”秦穹得意洋洋地扭动了几下身体。“快来叫师父。”
“做梦!”付愁生硬的拒绝了。
“不行,你必须认我做师父,时候也不早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免费的地狱旅行哦!”秦穹“呼”地窜到付愁面前拎起他的衣领,然后左手随意的虚空一划,狰狞的空间裂痕内闪电攒动,秦穹就这样带着付愁跳了进去,随后空间裂痕缓缓闭合,俩人就这样从一个空间穿越到另一个空间。
血红色的天空,昏黑的圆月永远不会坠下。孤零零的山峰耸立在荒原,秦穹盘坐在付愁面前,而付愁被秦穹禁锢住无法动弹。
“不管你承不承认我这个师父,你契合了我族的尸丹,你就是我狱帝的继承人。”
“什么?”付愁脑袋轰得一声,虽然不懂秦穹到底在说什么,但他到底知道一些。首先,他契合的妖丹是尸丹,那么秦穹的种族也就明了了:尸族。其次,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地狱,就是死人待的地方。最后,他是狱帝的继承人,那眼前这人是大帝吗?
“这没有什么可怕的,没错,地狱是在这几个世界的最底层,关押敌人的地方,到这里也自成一域,有其独有的种族。但地狱也不是你所想的那样罪恶。我地狱是守护妖界存在,我们的敌人就是仙域。”
秦穹看着付愁此时的神情,甚是满足,这小伙子没有那么高冷嘛。
付愁再次被震惊,前世在仙域他没少杀过妖界的人,但妖界的人是属于哪些势力,他还真不知道。原来与仙域抗衡的并不是妖界的势力,而是独成一域的存在。
“我前世是仙域!”付愁打断秦穹的话。
“我已经知道你的事了,要不然也不会找到你,只要你忠于地狱,无论你是什么身份,都没有问题,况且,有你这个前世是仙域的记忆,对付仙域我们地狱会轻松很多。我们地狱不缺人手,缺的是一个可以领导我们的首领。”
“你要我做什么?”付愁直接挑明问道,有狱帝继承人这个身份,以后杀回仙域是铁板钉钉上的事了。
“没想到我的乖徒儿这么聪明,明说吧,这次带你来是为了能让你提升些许实力并让你熟悉一下地狱,别到时候像个乡巴佬进城一样东摸摸西瞅瞅,丢你师父的脸。现在给你一个任务。”秦穹倒是干脆,直接开始进入师父的状态,他再次抓起还被禁锢着的付愁的衣领,扔垃圾一样远远地丢了出去。
“从外面回到这里,这就是你的任务。”
在风中滑翔的付愁耳边响起秦穹的声音。
“我,****大爷的。”付愁在空中怒声怒吼。这算什么师父?有这样的欺负人的吗?还有就是,付愁还没有觉醒啊,不能变成尸妖你让他怎么面对可能遇到的危险。
“早些回来!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你哒。”秦穹朝着付愁飞去的方向呐喊。“外面很危险注意安全啊,不要一不小心就挂了啊,我会丢死人的。”
所幸付愁落下的地点是一个被树林包围着的水潭,才没有让付愁悲剧得摔成肉酱。
秦穹眺望付愁落入水里,他身边的空气骤然黑暗扭曲,成了之前老人的模样。
“他真的可以胜任吗?”老人皱眉道。
“继承人是大帝选的,一件好的玉器是需要一块好的璞玉来雕琢;一柄凌厉的剑则需要一块好的钢料来锤锻。我们只不过是一位雕工和工匠罢了。至于他,看吧。”秦穹淡淡道。
深邃的潭水咕噜咕噜得冒出付愁的人头,付愁湿淋淋地从水里爬出来。还未待他歇息,凌厉的拳风从一侧击向他的太阳穴。付愁双手弯曲用力向地面一撑,身体向后退移躲过了袭击,但带着呼呼风声的腿击接踵而至,狠狠地抽向付愁胸口,付愁猝不及防,口吐鲜血倒飞回了潭里。
??时间一分一秒得过去,而潭水没有丝毫动静,袭击付愁的人从隐蔽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张画像,赫然是付愁的模样。他在潭水边犹豫了一下,把画像再次举起看了一遍,坚定地迈去水里。
突然,他像受惊的鸟儿,“噗噗噗”地蹬着水底退回岸上,紧接着那人的脚步是从水里飞出的付愁,他右手成抓,抓向那人的面部。也幸亏那人警觉,要不然不死也残。
两人相互对峙着,付愁率先开口:“无冤无仇!”
那人冷哼一声,也不搭理他,对对直直地冲向付愁,双拳兜头便是砸了过去。
虽然付愁还没有真正觉醒妖体,但前世战斗本能是刻在骨子里,无法抹去。付愁快速向左侧迈了一步,躲过他的双拳,然后反手就是一掌劈向那人的后颈。
那人也是机敏,向下一蹲,脖子一缩,然后单手撑地,腿鞭狠狠抽了过来。付愁纵身向后一跳,两人再次拉开了距离。
“杀了你,我就是狱帝,你就自尽吧,也省了我一番功夫。”那人冷冷说着。
“是吗?”付愁扭了扭脖子,“我的头颅就在这里,尽管来取,倒是看看谁先杀了谁。”
“没想到年轻人这么狂傲,死了也怪不了谁了。杀!”那人怒喝一声,两人再次扭打在了一起。
渐渐地,付愁感受到体内的阴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慢慢的,这种感觉遍及全身,神智也越来越冷漠无情,无论那人如何出招,他都能从容应对。
“这?”在远处观战的秦穹两人不禁有了一丝惊讶。老人眼中精光闪烁“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觉醒了,是天佑我族吗?”老人喃喃道。
“看吧!一个心中怀着仇恨与疯狂的人,最后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一个疯狂的人还是一个心中藏着恶魔而外表谦风和煦的人。如今不得而知。”秦穹缓缓说着。
“你确定你那方法可行吗?毕竟他可是继承者。”
“要想制蛊,就必须将百虫封闭在一起,互相噬咬残杀。只有最后存活的一个,才是一个合格的蛊。而一个真正的蛊王,是必须在百般危难中大难不死的一条虫子。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我称之为:蛊炼。”
秦穹不知从何掏出一把梳子,一边梳理白发,一边看着战斗中渐渐发生异变的付愁。
“呵呵呵!有老夫当年的风范,一代更比一代强,我很看好你啊,秦穹!”老人笑了,干枯的脸挤皱在一起,甚是可怕。他身体慢慢扭曲,然后像水中的涟漪,消失不见。
“你也在那死鬼面前深藏不露呵,我亲爱的大长老,巫华。”秦穹就地坐下,缓缓吐出话来,此时此刻,两人的身份大明,秦穹和巫华。他们就是之后的战争谋划者,是黑夜中的血镰,收割着生灵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