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二哥,你快逃命啊!
“这……”
武松可是杀人凶手,怎么可以随便放开,如果让他跑了,这事就说不清楚了。抓着武松的那些手下自然做不了主,把眼睛看向齐哥。
齐哥抱歉地对西门卿道:“这事不好吧,卿少爷,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西门卿笑道:“我想,以武二哥的身手,如果他想走,别说你们这点人,就是再来一倍,恐怕也留不下他吧。行个方便,好不容易遇到武二哥这般英雄人物,我怎么能不敬一杯酒?”
齐哥想了想,觉得西门卿说的有道理,点了下头,众打手这才松开武松。但是他们并没有散开,还是紧紧的围着武松,怕他逃走。
武松接了酒,一言不发,一饮而尽。
西门卿一连倒了三碗酒,武松连干三碗。这个时候的酒,西门卿已经尝过了,确实度数不高,这酒碗看着大,其实很浅,一碗酒也不过三两左右。武松喝这么多,只是相当于后世喝了一瓶十几度的啤酒而已。
西门卿可是记得武松在景阳冈打虎前可是连喝了一十八碗酒的。抓起烫盆中的酒坛笑着问道:“二哥,还能喝不?”
武松此时喝了三碗酒,确实有些意犹未尽,又想到自己不小心失手打死了人,命运太多不顺,正有些痛饮一番的意思,当即抓过酒坛笑道:“卿少爷,你千万别叫我二哥,我实不敢当。叫我二郎就行了。多谢卿少爷赏酒!”
武松说完,抓住坛口,仰头张大了嘴巴,就往口中倒。
只见那一道浊酒犹如黄河之水天上来一般,源源不断的倾倒在武松口中。
周围的人一个个看得是目瞪口呆:酒还可以这样子喝啊,简直是太震撼了。众人都被武松这么强悍霸道的喝酒方式给震住了,整个大厅里落针可闻,只听见武松咕咚咕咚咽酒的声音……
过了良久,武松才一口气也不歇地喝完了他这坛酒,他随手然后将这空酒坛丢在脚下。
“好酒量!”
从那一声“打死人了”的喊声过后,整个二楼的那些漂客们,几女们,除了一些胆小的,大部分都停下了娱乐活动,纷纷凑过来看热闹。
这怡红楼的坛酒有三种规格:一种的大约三斤装的小坛,一种是六斤重的中坛,还有一种是十二斤装的大坛。西门卿请客,见朋友多,自然就叫了一个十二斤装的大坛。这坛酒,他们没有喝去多少,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至少还剩有三分之二的酒,就这么被武松一口给干掉了。众人纷纷叫起好来。
武松面不改色,气不发喘,冲着周围的人抱抱拳,然后就对着西门卿忽然跪下,郑重其事地磕了一个头。
见自己心目中英雄向自己磕头,西门卿大惊,第一感觉是承受不起,第二感觉是:这古人怎么就这么喜欢磕头,动不动就磕头,难道不知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吗?何况看自己现在的年岁比他武松小多了。给一个比自己年龄小的人磕头,西门卿自信自己是做不来的。
其实这也是西门卿误解了,宋代人磕头并不像后世明清那么频繁,但是一个人要是遇到地位比自己高的,再加上内心折服,磕头也就像后世的握手一样平常了。
西门卿身为阳谷县大富豪家子弟,地位非武松这种小门小户出身、给人当家丁护院的人所能平起平坐的。平常那些看重武松的人,大多是些地位和他一般无二的穷苦人,没有什么地位身份。像西门卿这般有地位有身份的人,尊重他武松,西门卿还是第一个。武松怎么能不感动。
士为知己者死,何况是磕个头!
武松之所以给西门卿磕头,既是因为西门卿的地位,又是感激西门卿的看重,更是为了拜托西门卿日后多多照顾吴媚娘。
“使不得,使不得!”
西门卿赶忙去拉,无奈他身子单薄,怎么能比得上武松的力道,武松跪在地上是不动分毫。西门卿只好勉强的受了武松这一拜。
说实在话,西门卿心里还是有点小小的得意:打虎英雄武松跪拜自己,这要说出去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只听武松说道:“卿少爷,武松身份低微,只懂得些拳脚功夫,向来在人眼里不过是一介武夫,少有人像少爷你这般看重。刚才武松一时失手,打杀了卿少爷的朋友,武松甘愿伏法受罚。只是武松有一事相托:希望卿少爷日后能多来代武松照看吴媚娘。拜托了!”
西门卿一听这话,顿时明白武松为何要跪拜自己了:他是想让自己照顾吴媚娘啊。难道这吴媚娘是武松的旧情人?只是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
西门卿暗道:这宋泽虽然是自己的朋友,可这武松确实个名副其实的大英雄,如果武松因这事被抓进牢里,那宋铮宋县丞能轻饶了他吗?这样,武松不就是死路一条吗,不行,得想办法让他逃走才是。
瞬息间,西门卿脑子就转了几个弯道,他拒绝道:“武二哥,你这就有些为难小弟了。自己的亲人得自己照顾才行,我西门卿只是敬重你二哥的为人,至于照顾这吴媚娘,恕我难以从命。”
武松没有想到西门卿会一口拒绝,又朝西门卿磕了一个头,黯然失魂的道:“卿少爷,我武松从来没有求过人,我……我……”
“武二哥,这事你求我也不成,就算是你把脑袋磕破了,我也不会答应你的,你还是赶紧起来吧。别为难我。照顾吴媚娘这事,还得你自己去做才显诚意。这种事,我西门卿是不会越俎代庖的。你要想死,我西门卿决不会拦你。”西门卿弯下腰去扶武松,然后又有声不可闻的声音道:“伺机行事”
武松身子一震,又感觉西门卿捏了捏自己的手,此时他才明白西门卿说不肯代自己照顾吴媚娘的意思,他要自己找机会逃走。
武松复杂的看了一眼西门卿,他一直都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行事从来都是爽直豪放,从不耍什么心眼,没有想到这西门卿居然让自己想方设法逃走。这事有些……
武松看看一旁可怜兮兮望着自己的吴媚娘,又想到西门卿的话:如果自己真的就这样束手就擒,甘愿等死,这西门卿说不定真的不会帮助自己照顾吴媚娘的,毕竟自己和他西门卿只是第一次相见,根本说不上交情。更重要的是,他还不清楚西门卿为什么这么看重自己。西门卿对自己的敬重,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在武松想来:一个地位比自己的高的人,能给自己敬几碗酒,就已经是天大的情分了。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说的也说了,怎么选择,要看武松自己了。西门卿转过身去,那些打手们再一次把武松揪了严严实实的,往楼下押过去。
“二哥,你快逃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