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笑了笑,说:“明年二月以后我再答复你,好不好?如果我每科都至少能过关,那我就答应你。”
“真的?那你就算是答应我了,因为你一定能过关的!”白骏高兴地说。
“这是我第一个学期,我真的一点底都没有。希望能像你说的那样。好了,我要回去为帮你实现你的目标而勤奋学习去了。”凌曦边说,边指着白骏,调皮对他眨了一下眼。她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对了,你要答应我,以后开车要小心些,不要动不动就跟人比赛,好不好?”
“这个嘛,既然是你说的,那我就答应!对了,快到圣诞节了,我们一起过?”
“如果我那天不用打工,就跟你一起过。不过,应该都能抽出时间的。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晚上还得打工呢!再见。”凌曦笑着起身下车。
凌曦回到家,刚拿出手提电脑准备写作业,电话响了。是短信,来自Max的。
“凌曦,我是Max。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来聊聊。”
凌曦盯着短信,想:这个Max还是那么高效,这么快就发短信来了。他这个人其实大多数时候是挺靠谱的,特别是那时候在南非,他帮过她那么多次,而且他特别能够感受到她的心灵,在酒吧那次,夏晴因为妒忌而嘲讽凌曦,是他帮她解围。而在事业上,他是个完美主义者,而且又聪明,所以他那么成功。那么,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他跟Angela之间是怎么回事?凌曦越想越觉得好奇。跟他出去聊聊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本来就是朋友,只是她现在太忙了,又要学习,又要打工。
她回复道:“我这两天都要打工。圣诞之后,我们会放几天假,不如那时候再约?”
“你在哪里打工?你跟白骏是一个大学的吗?”
“是跟他一个大学的。我在学校附近的阿莲饺子馆打工。”
“你几点下班?”
“9:30。”
“那好,我有空来你们饺子馆找你。”
“嗯。”
当天晚上快下班的时候,Max果然来了!当时,凌曦正在厨房里包饺子。那个很凶的员工Lisa先见到他,本来在扫地的她不得不放下扫帚,叹了一口气,黑着脸对厨房埋怨说:“哎,这老外怎么来这么晚,又不能按时下班了。”说完,快速转身面朝Max,就在那一瞬间,她脸上已经重新堆满了笑容,那眼角、嘴角的皱纹被她伸展开来的嘴和眯起的眼睛不断向各个方向推进,直到所有的皱纹全部都挤到了一起,形成一条条渠沟,如果放一只蚂蚁上去,它应该会很想在这些沟里起巢。用“变色龙”来形容她,应该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她轻言轻语地说:“HowcanIhelpyou,darling?(我可以帮你吗,亲爱的?)”
Max并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拿起柜台的菜单看了看,又往餐馆里面的厨房方向看了看,摆出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样子。
Lisa急了,又转过身对厨房瞟了个白眼,说:“哎呀!他倒是快点啊!就这么几款饺子,还想那么久!”说完,又转回来,满脸堆笑地看着Max。
Max终于说话了:“呃,你想叫我快点,干嘛要对着里面的人说?直接跟我说就好了嘛!”
Lisa平时经常这样用中文无所顾忌地埋怨老外,从来没出过什么事,这下被这个会中文的老外逮个正着,本来刀子嘴的她一下子呆若木鸡,脸“刷”地红到了脖子上。
Max笑起来,说:“下次说老外坏话要小心点。先确认对方听不懂再说。哈哈!”
“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Lisa见Max没有投诉她,感激而又尴尬地连忙鞠躬道歉。
“这里有没有一个叫凌曦的女孩?”Max问。
“有啊有啊!凌曦!”Lisa说着,对着厨房喊起来。
凌曦闻声马上跑出来,一看,Max正站在那里。她先是一愣,然后说:“你真的来了?”
“对啊!下班后去隔壁的奶茶店喝杯奶茶,怎么样?”
“呃,好吧。”凌曦觉得盛情难却,奶茶店既然就在隔壁,那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好,我先去,你下班后来找我。”
“哦。”
下班后,凌曦来到奶茶店,一眼便看到Max。这家奶茶店特别受留学生欢迎,因为这里不仅物美价廉,而且放的音乐总是周杰伦最新的歌曲,电视屏幕里也总是放周星驰的经典喜剧。
“你也喝奶茶?你怎么会知道有奶茶这种东西?”凌曦刚点了一杯奶茶便问Max。
“我不仅知道奶茶,还知道这家店的奶茶最好喝。这是我另外一个中国的女性普通朋友告诉我的。”Max先故意强调“女性”两个字,再更强调“普通”两个字。
“哦。”凌曦摆出一副“一点也不好笑”的样子,然后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兴奋地说,“刚才真是太爽了!那个Lisa平时总是对我凶凶的,你刚才那一下,可把她吓懵了!估计她得有好长一段时间不敢那么嚣张了,哈哈!”
“是吗?那你还不谢谢我?”
“你真是个神奇的人物。你每次出现好像都能带给我一些好运。”凌曦对Max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噢!哈哈,你才发现啊?”
“不过,你那天为什么在我朋友面前那样说我,什么总是跟不同的男朋友在一起?我这口气还没消呢!”
“哈哈!”Max刚想继续往下说,凌曦抢先补充道:“还有,别拿‘敏感’来搪塞我!”
“哈哈!”Max点头,继续说,“那你记不记得我说完那句话之后,白骏的反应是如何的?”
“他马上就表现出觉得我好像有很多男朋友似的。”凌曦生气地说。
“那我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就是想故意让他觉得你不好,这样我就可以乘虚而入啦!”Max缩紧眉头,又露出他那奸笑。
“哦!那也不用这样乱说吧!”凌曦恍然大悟。
“我有乱说吗?本来就是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跟不同的男生一起嘛!”
凌曦听了,无奈地不住地点头,笑着小声嘀咕道:“OK,OK。对了,我正好想问你,你跟Angela是怎么回事?”
“这个嘛。”Max的脸色一下子阴了下来。他想了想,说:“她背叛了我。”
“为什么?你们不是很快乐吗?”
“一开始是的,而且还是她先追我的。她性格很狂野。其实,我一直不是很喜欢狂野的女孩,所以她追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我才决定跟她在一起。”
“她那么漂亮,怎么会反追你?”凌曦故意上下打量Max,好像在心里接着说“你这个无一是处的人”。
“她见我会调赛车,爱骑摩托车,又爱开玩笑,以为我也是那种狂野的人。结果发现,我不是。”
“那她认为你是怎样的人?”
“她说我太温柔。她喜欢那种既对她若离若即,同时又得爱她的。她要那种让她猜不透的人,那种有点坏,但是又不完全坏的人。她说我这种人,一眼就能看透,缺乏新鲜感,没有惊喜。我告诉她,她要的那种既爱她,又要对她若离若即的人,简直就是做梦。我们吵了几次,后来她认识了另一个人,就马上跟那人走了。”Max抿了抿嘴,叹了一口气。
“记得那时候你说你要带她来澳洲见你父母。”
“是的。我们是在澳洲分的手。”Max停了停,继续说,“我是那种做任何事都要全力以赴的人。我既然选择了跟她在一起,我就要全心全意去爱她,然而,这不是她想要的。要我对我爱的人若即若离,我做不到。她就因为这样而背叛我。”Max说着,闭上了眼睛,看来,他当时一定被伤得很痛。
凌曦为再次掀起他已结疤的创伤感到歉意,小声说:“忘掉她吧!她不值得。”
Max说:“其实,我不是因为失去她而痛苦,而是因为我突然不明白到底是女人太复杂了,还是说我不懂怎样去爱?我简单地以为爱就是全心全意去对待她,然而得到的是那样的回报。她其实不是第一个这样对我的女人。刚分手那段时间,我每天晚上都去邦迪海滩,坐在那里想,为什么我努力去做一件事情,却没有人欣赏,难道我真的要变成一个她们口中的‘坏男人’,才能找到真爱?如果真要那样,我想我这辈子都找不到真爱了。好几次,我都想让扑过来的海浪带走我算了。”
凌曦越听Max说他的故事,越觉得是在听自己的故事,她曾经也是那么全心全意去爱Michael,而他却把她对他的在乎当成是她敏感、小器。凌曦此时最明白Max不过了。她轻拍了一下Max的手,说:“Max,不是所有女人都是那样的。至少我不是,我相信很多其他的女孩也不是。其实,我们的经历很相似。我曾经那么爱他,却也不被他欣赏。我曾经也对自己失去信心,努力让自己变成不那么在乎他的样子,可是,叫我不在乎一个我爱的人,我也做不到。好笑的是,Angela想要一个对她若即若离的男人,我以前的男朋友正好适合她。真可惜,那时候他们两个在你家的party见面了,却没有机会发展一下。哈哈!”
Max听了也笑了,说:“我现在已经完全从阴影中走出来了。为那些错的人伤心,不值得。”
“对。”
“圣诞快到了,你有没有去看圣诞灯?”
“圣诞灯?没有。是什么?”
“就是一些家庭会用很漂亮的灯来装扮他们的前院。有些居民区,一整条街都是这些灯,很美。”
“哦,没有哦!”
“想不想去看?”
“好啊,什么时候?”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