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室内温泉室,千芊羽被在外守候已经的女佣领进了客房换衣歇息。
远离喧嚣,远离那个男人的视线。
不出她所料,客房也是相对奢侈豪华,荀白的墙壁似乎反光,一直到床沿的大红地毯煞是抢眼夺目,几张柔软的沙发拼凑一起,就像是外面的豪华宾馆,给人雍容华贵的错觉。
走到床沿,千芊羽坐下,柔软的大床下陷到一定弧度,身上未干的水迹顺着曲线滴落床单。
在来这里之前,她曾想过刑罗烈会出天价让她买下收藏品,也曾想过那个男人会拿往事来刁难她……只是没想到,刑罗烈对往事和金钱都只字不提,反倒是对她产生了捉弄的兴趣……
O。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已是晒午时分,没有人来打搅她;千芊羽耐心全无,落魄的从二楼楼梯下来时正从余角看到刑罗烈在饭厅中进食,她好歹也算个客人,他们怎么能把她当空气……?
男人换了一身西装,凸显魅力,小口的嚼嚼着口中美食,不时的瞟着一旁的杂志动态;菱角分明的脸部跟着他嚼嚼食物的动作相得益彰,高挺的鼻梁,完美如雕刻的侧脸,就连吃东西也在吸引人去探索。
刑罗烈听到从楼梯传来的脚步声,魅惑的嘴角悄然勾起。
经过了上午不和谐对峙,千芊羽也不必客气的坐在刑罗烈的一侧,幽蓝的眸子精光频闪,精致的小脸写着莫名笑意。
红木长桌上的饭菜都是按照国际化标准准备的,说是山珍海味也不为过……
见男人将她视为空气,千芊羽拳头微微握紧,低低冷声:“刑先生,你应该知道我来的目地,请你合作。”她,是为了警局要破案的收藏品而来……
男人稍抬头,魅惑的眼眸不经意的瞟过千芊羽颤栗的身影,琐碎刘海漆黑凌乱,扫过眉峰,浑然充斥着野性:“嗯。”
嗯?然后呢。
“我还以为千小姐已经先走了,没想到竟还在府上。”刑罗烈说着又吃上了一口美味……这一幕,跟先前野性难驯霸道刻薄的男人判若两人;现在的他温文尔雅,神秘大方,更为担忧。
“刑先生这样耽误我的时间,是想留我过夜?”千芊羽秀眉一挑,嘴角笑意更浓,暗藏锋芒。幽蓝的眸子扫过桌上美味,看来他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男人,就这一桌,就上数十万。
两人似乎都忘了先前的不愉快,仿若最陌生的家人一般;我行我素。
“……”男人不语,纤长的指间,摇晃的红酒杯及其夺目。
“刑先生,那收藏品对你没用,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身为好公民就应该配合警方不是吗?”
“……”男人依旧不语。
“刑先生,你能说句话吗……!”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成了一个话多的女人,明明是靠脑子和身手吃饭,现在却要用嘴去符合一个“陌生”的变态男人。
“……”男人还是不答,高大的身躯近乎没有一刻颤栗,仿若四周全是空气,眼底只有适适宜的美食和他那本全是英文的技术杂志。
“刑先生,只要你把东西卖给我,从此我就消失在你的眼前。”千芊羽软硬兼施,却是得不到一句回复。
“……”刑罗烈至始至终没有开口……
一旁侍候的佣人无人敢出声,或许,她们都没见过,还有这样一个女人,能在刑罗烈享用饭点时,喋喋不休。
久经风霜世事的老管家,随着垂落脚跟处的燕尾服角一动不动,涉世已深的墨黑眸子里,闪过狐疑……是怎样的一个女人,能让先生的暴戾暂时消失?
刑罗烈周身散发出的野性与股股的邪魅让所有人都有避而远之的冲动,又或许是他现在太过于冷漠的温柔,才让千芊羽依旧登房上瓦,近乎爆裂:“刑先生,我想我们该谈正事了。”
她自认能屈能伸,能打能挨,就是受不了被人接二连三的忽视,在南夏国,她可是所有人都巴结的对象,国际排名前五的特级女警。
她经历过生死,看过离别,刑罗烈虽然气势骇人但始终也是肉身,也是个生人。
老管家终于忍不住开口:“先生吃饭的时候最忌讳有人说话。”
千芊羽:汗颜!
……。
好久之后。
终于,刑罗烈放下筷子拿起餐巾纸轻轻擦拭性感的嘴角。
千芊羽单手撑腮看着桌上未曾动过的饭菜,这大半个小时她总共才看到刑罗烈进食十口左右……白花花的银子被浪费,她的时间,也被浪费。
刑罗烈突然抬头看向千芊羽,深邃的眼眸恢复一贯的坚冰,百年不化;女人的侧脸,有一种柔和,白皙的脸颊划过友好,沉醉,清秀绝俗,松懈的青丝扫在她高贵的脖子处,魅惑人心。
霎时,男人诧异的收回自己视线,二十几年来的定力,竟因一个侧脸有了迟疑,不能被这个女人善于变化的外貌魅惑了……再漂亮的女人,没有填充物,也只是花瓶不是吗?
感受到来自刑罗烈方的视线,千芊羽幽蓝的眸子掠过他刚毅的俊脸,似漫不经心的道:“饭也吃过了,刑先生,我们谈正事吧!”她的声音中包含着不耐烦,现在可不是谈天说地的时候。
刑罗烈起身挥手,仆人们便有秩序的收捡桌上的剩菜,高大的身躯朝室外走去,全程根本没有给千芊羽一个正眼。
又当她是空气!
人在屋檐下,出门在外,有求于人,就必须低声下气,千芊羽吸气,呼气,抿唇,忍……
默默的跟在刑罗烈身后,对着他的后脑勺,千芊羽神色绯疑,语气却比较温婉:“刑先生,你究竟想怎么样。”
她说话已没有了底气,助手白馨已将回南夏国的机票订好,BOSS说如果没有拿到收藏品领组破案就会全部功亏一篑。
……
刑罗烈停住坚定脚步,突然转身,看向女人,冷声:“既然千小姐这么执着于收藏品,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
男人的眼底是猜不透的神色,如雕刻的俊脸上有不易察觉的考究。
他终于说话了,千芊羽送掉一口气,还是有机会的:“好。”像抓住救命的稻草般,她一口答应。
……
刑罗烈走到城堡中心的独立庭院,缓缓的坐在樱花树下的木凳上,伟岸的上身笔直的坐着,修长笔直的双腿微微张开,双手习惯性的放在两膝之上,只是坐姿,很有品位,樱花瓣从男人的发上飘落地,在花瓣的衬托下,他菱角分明的俊脸也变的柔和了不少。
“听说千小姐枪法如神,我就跟你赌枪如何?”刑罗烈磁性低沉的声音随着风吹来。
千芊羽站立在不远处,嫩红的唇瓣泛着樱红光泽,四周花香四溢,此刻,她心情复杂。
赌枪?他是想试探她的能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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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厉害的人无非都是披着人皮的狼,穿着衣服的人,她点头应声:“好,就赌枪。”她不能往前走了,刑罗烈这种男人只可远观,接近了就很难摆脱,她由心底的期盼,经此一役,再不要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刑罗烈是东陵国首富和待选首相,有着千变万化的面孔,只要他脚抖一下都能引起各国军事威胁,不能得罪,也不能太过接近,更不可以刻意避开。
实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