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得水的工作按部就班!日子过的平淡无奇!
自从见了李慧云的父母后,于得水和李慧云心里的阴云慢慢消散了。此次风波过后,两个人也感觉到了对方的坚持和认真的态度!打心里也坚实了对这份恋情的信心。
李慧云搬到了和他父亲同一栋楼上,这是她父母的决定,也是她为了方便照顾父亲的一片孝心之举。
沙井村南口的一家火锅店,于得水和李慧云相对而坐!彼此诉说着这段时间的变化,说着自己的心思和担忧。
吃喝了一阵,于得水擦擦嘴,点了一根烟,出神的看着李慧云,任凭香烟自燃也不吸一口。
“云云,你觉得咱俩能结婚吗?”于得水可能问的有些突然,李慧云眼中有一丝惊愕,但很快一闪而过低头深思。
“你没信心?”李慧云思索了一阵反问道。
“不是,你也看到你父母的态度了...”于得水的心突然缩了一下,他实在不想提起李慧云的父母。
“我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反正...”话没说完抬起头两眼死死盯住于得水的脸,慧黠的眼珠滴溜溜转着,两腮微微泛着红晕。
“反正什么啊?”于得水似懂非懂的问道。
“坏人,你想耍流氓...”李慧云温怒道。
“怎么就叫耍流氓啊?”于得水一头雾水。
“哼,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说完撅起小嘴,看似真的生气了;于得水这才真正体会到了李慧云对他的一往情深,紧紧握住了那一双白嫩的小手。
心与心的交流,不需要言语。
吃晚饭两个人牵着手顺着马路随便走走,偶偶私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路边摆地摊的人少了许多。
“西瓜回去了也快二个月了,他们应该结婚了吧。”于得水好像自言自语的道。
“他们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李慧云的话若有所指,充满了向往。
“这破西瓜,回去了也不来个电话。”
“他们还回西安吗?”
“肯定要回来,咱们还要喝他们俩的喜酒呢。”
“哦!到时候我也要去。!”李慧云说话间跳了一下,像个开心的孩子。
“哎,杨厅来电话了吗?”李慧云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来过一次电话,那家伙,估计都成黑人了。”于得水道。
“回来了一定要请他吃饭的。还要给他还钱。”李慧云一直记着那件事,略带歉意的说道。
“咱回去吧,有点冷,嘿嘿嘿...”李慧云说完就要拉着于得水往回走,好像有什么事一样。
于得水不知道她又有什么调皮的想法,就顺了她的意。
两个人走到于得水的楼下,李慧云神秘兮兮的说道:“稍微等一下,我回去拿个东西。!说完还没等于得水问清楚,就急急跑着回去了。
这小家伙...于得水心里不知道所以然,蹲在路边抽着烟。
不一会,李慧云姗姗的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个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
“这个是钱夹,这个是皮带。”李慧云两个手各拿一个盒子说了声就打开了。
“都是黑色的,我感觉黑色的大气一些。”她又接着说道。
“送给你的,我看你钱夹都旧了,人家都说钱夹是男人的面子,皮带能拴住男人的心。”李慧云说完一番话,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着。
于得水接在手里,低头一看,都是老人头的。质量很不错。顿了顿道:“谢谢...”底下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心里知道李慧云为了这两件礼物又费心了。
“谁要你谢啊,只要你喜欢就好!”李慧云似笑非笑的神情早已把于得水的心融化了。
星期日,又是一个阴天。
于得水每周这个时候都要洗一堆衣服,水很凉,他极不情愿的随便揉揉就算了事。
“小健...”一声熟悉的声音从楼道传了上来。
是杨厅,这家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于得水没有再往下想。随口道:“上来吧,我在呢。”
杨厅提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站在了门口,满脸憔悴!不停的发抖,看样子穿的很少。
“进来吧!咋这么快就回来了?”于得水边说边给倒了杯热水。
“哎,项目停工了。”杨厅喝了口水,沉沉的说道。
“为啥啊?不是说一年的项目吗?”于得水不解的问道。
“嗨,老命差点都丢在那了...”杨厅愤愤的说道。
长出了口气,才缓缓说着他经历了生死轮回。
“走之前,我公司只说那边是华为的项目,国内只有我一个人过去,到那边后有人接!公司也为我买了西安到广州的机票。到广州后坐大巴去香港,当天就坐香港直飞南非约翰内斯堡的飞机
。下飞机后,刚出安检口就有人要钱,他妈的我刚刚在香港兑换的还没用,就被人家拿走了50美元。”
“这是规定吗?”于得水没有出过国,不清楚具体情况,就急急的问道。
“屁,他妈的那些黑鬼‘哇啦哇啦’的说什么都听不懂,我去之前公司大概说了一下那边的情况,说好像只给五美元,谁知道我刚掏出钱,人家直接从我手里抢走了五十美元。”
“没人管吗?”
“谁管呢?我骂了几句也没人理我,看样子他妈的就听不懂。”
“呵呵呵,过几年他们就能听懂了。”于得水笑了笑说道。
“过几年?”
“是啊,等中国话成了世界语言,你也就不能做刁民了,人家能听懂。”于得水不忘调侃着杨厅几句。
“滚蛋”杨厅的怒气还没消。
“那后来呢?”
“后来我也没办法,就找接我的人,一眼望过去全部是黑鬼,根本不见一个黄种人;我就有些担心了,走之前公司也没给个电话,当然,有电话也打不了。哎,没办法就坐在大厅等吧!一会
在大厅,一会在外面;那种煎熬你可想象不到,感觉真的有些绝望。我想如果等不到就回吧!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多了,终于看见一个黄种人在机场旁边的广场转悠,哎呀,看了他就像又有了
活下去的希望,但又一想,小RB也是黄种人,不会这么悲催吧!想想不管那么多了,先问问再说!问了半天,好在他是中国人,但不是来接我的人。我彻底奔溃了...”
“啊?不是接你的?那咋办啊?”于得水也急了,打断了杨厅的话。
“凉拌,还能咋办。”
“哎,如果没人接你其实也挺好的,你可以永远留在南非了,然后可以取个黑老婆,生个混血儿。”于得水煞有介事的说道,说完一脸坏笑看着杨厅。
杨厅狠狠的看了于得水一眼,无可奈何没有接话。
接着又说:“最后给人家说清楚我要去的地方,结果他也在我们项目部的附近住。还好多亏他了,就把我带了回去。这一幕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哦,那就好。那项目怎么停工了呢?”于得水的问题可真多,一个接着一个的问。
“别急,我先穿件厚衣服,冻死我了。”杨厅说着就打开皮箱翻找着。
穿戴整齐后的杨厅好像陷入了惊悚的回忆,面色泛白,久久不愿开口。
“快说吧,到底为啥项目停工了,我也准备出国做工程呢。”于得水也想出去看看异域风光。
“我建议你就不要去了,英语不行,没法沟通简直寸步难行。”杨厅给出了他的看法。
接着又说道:“有一天晚上,我和一个同事在闲聊,其他几个在另一间房打扑克牌,结果差点把命送了...”
“吹牛,穷光蛋一个,谁要你们的命啊。”于得水不屑的说道。
杨厅这次再没有理会于得水,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南非的枪支泛滥,社会治安不太好。当时我们正聊天的时候,突然听见好像是院子里响了两枪,更本没想到是在我同事的宿舍里...”
“还真的出事了?”
“真的,当时我们两个慌慌张张的跑过去一看,傻眼了,四个人,其中两个抱着头吓得都不敢起来,一个已经躺在地上了,地上一滩血,还有一个胳膊上全是血,面无人色,现场恐怖极了...
”
“那歹徒呢?”
“没看见,只听见了枪声。”
“那受伤的同事怎么样?”于得水的心也紧张起来了。
“还好,抢救及时,地上躺的脑勺缝了十几针,有一个胳膊被打了一枪...”说着,杨厅拿出了手机翻出了当时照的照片,道:“你看,这就是墙上的弹痕。”
“我的天啊,这是什么鬼地方;难道没有门卫吗?”
“当然有了,还是带枪的门卫。”
“操,带着枪难道是吃闲饭的啊,他妈的。”于得水也骂着脏话。
“哎,这就不知道了,在我去之前就出过两次事件,不过都是抢劫,没有伤人。”
“那受伤的同事最后怎么样了?”
“在当地紧急处理后就送回国了,主要是人受了惊吓...估计......”后面的话杨厅没有说出来。
于得水的心沉了下去,想象着当时的枪声、留血,惊吓、紧张恐怖的场景,手心出了汗。
杨厅依然在回忆着那可怕的一幕,双眼空洞无神,一脸凄惨。
久久两个人都不愿意再说话,可能都在想:
生活?
到底什么是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