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危闻言不由得看向一旁的衣武,这位大美人脸色十分冰冷,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愣了愣,这才回应道,“不曾。”
那男子听闻罢,只是“哈哈”一笑,声音清脆而洪亮,似颇为开心道,“我就知道衣武不会与你说起我的。”虽然他说着衣武可他的眼睛却是看着凉危,
凉危头上好多问号,什么?
只听得那男子自来熟般的对着凉危笑道,“凉危,以后你就叫我墨大哥吧。”凉危十分不解地神情映入了他的眼帘,那神情似是在说,你丫是谁?
墨千歌看着凉危那诚挚而又迷茫的眼神,那俊颜的面容略显尴尬,面色一转,正色道,“我是苍云楼的四大楼阁之中墨云阁的阁主,墨千歌。”
墨千歌看着凉危的神色,猜度着衣武是否曾告知他苍云楼,而凉危那恍然大悟的神情让墨千歌明了,
而一旁的衣武脸色依旧冰冷,还是一言不发,凉危也不是真正的小孩儿,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衣武与这个叫做墨千歌的男子二人不和,
但似乎又是衣武单方面与人家不和...
如若不是,那就说明这个墨千歌太会装了。
墨千歌此时正细细打量着凉危,那目光让凉危感到异常的不适,就像是淘来好东西后,又细细观摩一样,
看了好一会儿,墨千歌才转移目光看向衣武那冰冷的脸庞,微笑道,“我此次前来是给你带来了个消息,”说到这,他眼神略有深意的瞄了一眼凉危,继续道,“那九大氏族要在一年后召开九州宴,地点是华胥氏所在的外州,这次九州宴最为噱头的是那神武擂,凡是年龄十二岁以下均可参加神武擂,而这神武擂的夺冠者则是可以获得一件上古幽金,”
衣武听到上古幽金这一词眼,脸色终是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不过这些都被墨千歌收入眼底了,
“这神武擂上表现出色的人都有被九大氏族收做族人的可能,但这神武擂表面上是九大氏族招纳新一辈所安排的比试,实则是九大氏族以新一辈比武来解决那个所谓的‘真神’归宿问题。”
凉危在一旁听得是一懵一懵的,无奈之下,只能眨巴着那双眼睛看看衣武,看看墨千歌。
其实凉危前段话还是差不多可以理解的,而后面的话确实是真的懵逼了,
衣武的目光终于被这番话吸引过来了,她那煞是好看的双眼浅浅的盯着墨千歌,轻启樱唇道,“哦?居然如此。”
墨千歌没有应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衣武思考了会儿,才将目光看向凉危,认真道,“凉危,你可知那言语中的‘真神’是谁?”
凉危对视着衣武那认真而又好看的眼,还是摇了摇头。
这时衣武轻轻吐出了一个词,让凉危的脸色大变,
“古罗。”
凉危身体不由战栗,良久,才轻轻地不敢置信地疑问道,“难道是...?”
“不错,当初古罗之变惊天动地,引得九大氏族皆为出动,可是这身为祸首的你却因你的天赋而藏匿起来了,而你的父母也在那时不知所踪,但似乎还有个人替你做了那个引发这天地之变的‘真神’。”衣武徐徐道来,
墨千歌也是在一旁静静的聆听着,面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凉危的心在颤抖,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一家人居然会在朝夕之间落得如此下场,泪水缓缓滑下,然后一滴一滴的摔落在地上。
衣武此刻也是不再说话了,她知道她该说的都说了,接下来凉危定然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凉危就这般默默的垂了许久的泪水,终的,他抬起衣袖狠狠的拭去那满面的泪,重重地道,“我要去外州,救回我的妹妹。”
一旁的两人听得凉危如此说道,面色也是轻快起来,
“我要变强!”
言语中的信念着实强烈。
“强大不是一朝一夕之事,首先它需要日复一日年如一年的苦练,苦修来强大你的混沌之力,来参悟你的混沌本源,也就是你的天赋本源。
并且还需要不停的与不同的天语者对战,不停的与兽族对战,不断地从实战中获取经验与历练;
还需要学习以前的大能者撰写的天赋;以及旷世神兵。
最重要的,也是最不可能的,就是机遇,这完全就是看天意了,机遇好了,得真神传承,朝夕之间,脱胎换骨....
但毕竟那毕竟是在少数。”衣武淡然地说着。
凉危虽然听时的神情格外认真,也很是认真地将这些话字字记在了心间,可还是一个头两个大。
因为他根本不懂这些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又或者说是具体该怎么做。
“莫急,修神一途且长且慢,这些日后你自然会明白,若是现在解释与你,对你也并无任何用处。”一旁衣武漠然开口道。
凉危听罢衣武的话,微微愣了下,才点了点,以示自己明白了。
墨千歌此时也是开口,对凉危严肃道,“切记,修习的效果不再朝夕之间可见,持之以恒,方为大器。”
凉危看着颇为严肃的墨千歌,心头也是认真起来,随即便是重重地应了下来,
两人对于凉危的这番神情很是满意,不由得暗自笑了笑,衣武随后对凉危说道,“凉危,你回去修习吧,明天准备训练战斗技巧,”
凉危应声便是退了下去,
两道人影矗立在原地,久久不曾动过,
“上古幽金...此等圣物居然会被作为奖励?”衣武缓缓开口道,那其中的语气竟满满的都是讶异,
很明显的,那墨千歌对此也是很惊奇,“嗯,我也是没有想到那九大氏族居然会如此大手笔,上古之物哪一个不是天下纷争之物?更何况以这幽金铸造兵刃,再由器匠师琢以绝伦天赋,那这兵刃定是憾惊世间的神器...”说到后面也是悄然没了声音。
二人心照不宣,都清楚的很。
而凉危一出了月雅阁去,便碰到了那在外面发呆的衣言,他不知为什么,他对衣言有种淡淡的爱慕,但却又觉得这种爱慕似是虚无,这种感觉让凉危心里打了一阵阵小鼓。
“小危危,你回来了?”不经意地回眸望见了那个小小的身影,
“嗯。”凉危面色略略尴尬道。
“你没受伤吧?”衣言面色紧张的问道,
凉危看着衣言的神情,不由一愣,随即脱口道,“没有,没有。”
“对了,言姐姐,你在这里愣着干嘛,想什么呢?”凉危夺回了话语权,
衣言看他没有受伤,且他又问到自己,思维也是一瞬被凉危扯走了,“没什么啦,就是觉得自己好笨,什么都记不住,”
凉危听着,神色一怔,继续听衣言道,
“我有时回想好多好多东西,可想来想去才发现我的记忆中什么也没有,我不记得小时候,也不记得来这疾峰之前,更不记得除了姐姐之外,我是否还有别的亲人,”衣言说着说着,语气也是激动起来,
可凉危能懂,她那是无助,只有深深的无助。
凉危没办法,没办法帮她,他只能默默的上前去拉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安慰她,此时,衣武的身影缓缓从门口出现,
她静静地看了一眼二人那拉着的手,随后淡淡地唤了声,“言儿”
而衣言突地听到自己的姐姐叫自己,脸上的神情也是忽地一变,之前那迷茫、悲伤的神情统统变成了雀跃,
凉危见状只能在心中“哇”了一声,
他很佩服这说变就变的本事。
衣言神色开心的拍了拍了凉危的手,轻声道,“姐姐在叫我了,我过去啦,谢谢你了,小危危。”
说罢便松开了凉危的手,向衣武跑了过去。
直到那对孪生姐妹的身影完完全全消失在了那门框之后,凉危才徐徐收回了目光,转身向那台阶走了下去,向那星雅阁走去。
是夜,许是衣武吩咐了,衣言吃饭功夫也没来叫凉危,而凉危只能是继续着修习,参悟着混沌之力,
夜的光芒透着窗户洒了进来,倾倒在了那个盘坐在床头参禅的小小的身影上。
凉危静坐了近两个时辰了,他仍是懵懵的,丝毫不明白这混沌之力有什么可看的,还要沉下心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去看,去参,去悟,
他这两个时辰只看到了在自己心脏处的一个由混沌之力形成的小漩涡,以及全身那疏疏密密如同人体血管的混沌之力的脉络,而他的脑海中只知道这两个一起被叫做混沌回流。
除此,再无他物。
凉危茫然地睁开双眼,他知道衣武说的话定然不会是没用的,但是参悟这混沌之力,他凉危似乎是连门槛都没迈进,凉危闷闷的看了看窗外的云海,看了看窗外的月牙儿,看了看那在这暗夜里灵动的影子,他心神怔了片刻,他的心现在突然很宁静,异常的宁静,宁静的有些诡异。
而他眼中的这幅景象映入脑海之中后,凉危竟是觉得很是熟悉,凉危觉得似乎在哪见过这幅画面,同样的夜,同样的月,同样的影;
可是,是在哪里呢?
前世?不对,前世他定然从未见过,毕竟前世他只顾着追杀,逃亡这两件事了,那会有功夫去欣赏这等景色。
今生?也不对吧,他今生从小便在古罗,从未离开过,这疾峰他也是不久前才来的,这期间并未在此看过夜景,那到底是在何时,又在何地见过呢?
凉危思付着,默道,似是不久之前,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