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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被质疑的制度

破旧的钟楼,昏黄的阳光,少年将少女掌控在怀中小小的一方天地。如果忽略少年血红的瞳孔和狰狞可怕的獠牙的话倒是一副美好的画面。

她身体一软,要是没有他的支撑早就滑了下去了。“够了!”失血过多的瞳孔都开始涣散,这句话都有气无力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她绝对会被吸干的。她会死的,真的会死的!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

少年血红的瞳孔终于因为这句话泛起了波澜,他艰难地将獠牙从少女的脖颈处挪开,再也不敢看那血管之下流淌着的极其鲜美的血液!

好美味啊!就像是纯粹为吸血鬼而生的食物,血管中流淌着无法言喻的诱惑,就像罂粟一般,尝了第一滴之后,他根本没有足够的自制力收回獠牙……

就像黑暗到纯粹的美味,勾魂摄魄的味道,一点点在诱惑着他,考验着他在美味前可笑的自制力。而这种血液中,他又仿佛尝到了熟悉的味道,就像在千万年前他就曾品尝到这样的美味一般,让他根本停不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少女,瞳孔已经涣散,她却伸手挥开了他,眼神慢慢凝聚起来,她捂着脖颈上的两个圆洞,强作冷静地看着他:“……你,想杀了,我!”

少年姿态依旧优雅,眼神却有些复杂,他没有说什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少女的血液对他有着这么强烈的诱惑力。起初他只是想知道为什么她没有被优姬的血感染成吸血鬼而已。

她跌跌撞撞地离开了。

少年寞然地站在窗边,一如送优姬离开一般目送她离开。

甄好捂着脖颈,路过街边药店的时候买了创口贴,贴了上去这才去找清水一郎,那孩子老远就看到她了,从奶茶店冲了出来,在冲进她怀中的前一秒顿住了,担忧地仰头问道:“……姐姐?”

她知道她现在的脸色绝对好看不了,她摸了摸他柔软的发,收回了在众人死角的吸血鬼A,“我没事,我们回家吧。”

她翻着食谱,一步一步照着食谱做,倒还真做出了一份能入口的饭菜。吃完饭,清水一郎把她推出厨房:“我来洗吧,姐姐你快去睡会儿吧。”

还真是个很乖巧的孩子呢。

失血过多导致睡得很沉,但还是挣扎地起床做早饭,送小孩子上学这才到了学校。清水奈亚因为要照顾弟弟所以一直都没有寄宿,她也不想自己在晚上加大遇见吸血鬼军团的概率。尤其是快被吸干之后得到的教训!

“早上好,奈亚!”

“早上好。”

周围的人都在兴致勃勃交流着圣巧克力节的事情,有人问她:“奈亚,你准备把巧克力给哪位学长啊?”

“没准备!”

“啊咧,你居然什么都没准备!你前几天不是还说要给一条大人的吗?”

“恩,因为做着做着,觉得巧克力好好吃,就自己吃掉了!”

“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也差点没忍住呢。”

今天教伦理的老师忽然换掉了,是一个独眼帅哥,夜刈十牙。她倒没什么感觉,因为整天都处于两种状态:一种是即将睡着,一种是已经睡着了……

“那个,奈亚,理事长有事找你。”

“哈?”

理事长办公室。

“脸色有点白呢?!咖啡还是茶。”

“咖啡,三勺糖。”

黑主灰阎把咖啡递给她,沉默地看着少女姿态优雅地喝咖啡,良久才说道:“你对吸血鬼的看法是什么?”

“危险品,隔离。”

“可是……”

“就像人类控制不住吃饭的欲望一样,他们就真的能控制吗?”少女的话实在很锋利呢,她的目光平静。

“可我却相信他们能和人类和平共处!”

“两种动物能够和平共处的条件是具有相同的地位和权力。只有相同力量的两个人才能对话不是吗?您之所以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只是因为您拥有和吸血鬼相同的力量,但普通人并不拥有不是吗?力量的不平等可从来不会导致和平的呢?而且,话说回来,连国家和国家之间都因为战力不平等开战,您对吸血鬼一族抱有的信心还真是可观啊!”

她轻啜一口咖啡,“而且您找我过来,就是为了讨论这种可以上辩论课题的问题?”

黑主灰阎沉默了片刻,说道:“我们查过你,并没有什么异样。然而根据你掌握的力量,我想请你加入我们风纪委员。”

风纪委员=黑主优姬+锥生零+大概率吸血鬼相遇事件!

“我不要!”

“……付工资,每小时10美元!”

“……我不要!”

“每小时20美元!”

少女突然沉默下来,黑主灰阎知道这是少女很难拒绝的条件,他调查过她,知道她家的情况,虽然她父母会从国外汇钱回来,但那些钱扣除学费,也只剩下泡面的钱了。“……理事长知道优姬的真实身份吗?”

“你指的是?”

“吸血鬼。”少女捧着咖啡,眼神晶亮,“优姬和锥生零一样,都是吸血鬼。把我这个普通人和那些吸血鬼放在一起,我没那么大的胆子。”

“你不用担心你的安危,玖兰枢和我有过约定……”

“什么约定?”少女冷笑,撩起长发,上面的牙痕还很清晰,圆圆的小孔瞬间让男人脸色一变:“这可是您口中和您有过约定的玖兰枢咬的呢?您要我信任谁?”

“那些只知道鲜血的怪物?”

黑主灰阎定定地看着那个圆洞,忽然直起身来:“……你,没有变化吗?”

“变成吸血鬼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没有呢。”

男人深吸一口气,面色复杂:“我从没遇到过你这样的体质。”

眼前的少女低眸笑笑,笑声中似有嘲讽。黑主灰阎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疼,怎么会这样?玖兰枢,枢君怎么会做出这样没有自制力的事情呢?

“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可不相信理事长呢。”

黑主灰阎的表情很是难看,严肃的模样确实相当禁欲系的迷人呢,“这是我的疏忽,我会去问玖兰枢的。”

“其实也怨不得他,实力不对等,他自然有处置我的资格,不是吗?理事长。”少女看着他,眼神没有怨恨犀利,偏偏这样平静的眼神让他心都揪疼起来……

她这是在控诉他的制度。就算没用锋利的语言,仅仅是这样的眼神就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黑主灰阎再次承诺道。

少女不置可否,显然没有把这个承诺看在眼里。“其实理事长是知道优姬和锥生零的身份的是吧?”她再次问了刚才他逃避的问题。

“……是的。”

“理事长还真是任性呢。”似褒似贬的一句感叹,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黑主灰阎忽然叹气出声,真是没有办法呢,这个女孩子。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青葱少女,每一句话都正中红心,进退有据,处处往他最薄弱的地方进攻,让他无从反驳。

她告辞理事长,准备推门离开的时候,手微微一顿,优姬站在那里,脸色落寞却又慌乱,只听到她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只是看门没关……”

“所有偷听的人都会说这句话呢?那么,你又是从哪里开始听到的呢?”她看着她,琉璃般清澈的眼神在阳光下竟有股隐隐魅惑的感觉。

优姬更加慌乱,却强作镇定道:“我……只是……”

就算全被听到了,也对她并没有什么关系呢,甄好直起身,“真是糟糕的礼仪啊。”她说完,不顾优姬瞬间腾红和委屈的泪眼,就转身离开。

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子很可爱,但事实上做出这种偷听的事情还真是……大大破坏她在她心中的形象呢。

事实上,优姬听到的不多,刚想找理事长有些事情的时候看见门没关,似乎又听到了玖兰学长的名字就听了听。也就听到了清水奈亚说玖兰枢学长吸了她的血,当下心就乱了,以致一直呆站,脑海里面只留下这句话在不停的盘旋……

也刚好错过了她戳穿优姬身份的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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