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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毕业离别时

两天的高考结束了,同学们最后一次相聚在学校,大家都能看到彼此每一个人眼中的疲惫或兴奋,不舍与伤感。

教室里,云歌和林潇坐在座位上,罗鑫坐在云歌的课桌上,周围的同学也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诉说着最后的别离。

“老罗,高考过后你有什么打算吗?”云歌问着,他的意思是在问罗鑫回不回家乡。

“我…应该…暂时不回去吧。”罗鑫回答,大老爷们的眼里竟有一些哀伤,“还不知道我能不能考上大学啊。”

林潇停止收拾东西,她和云歌都知道,在他们三人当中,罗鑫的成绩是最差的,一直在一本线上下挣扎。这时她站了起来,伸手拍了拍罗鑫的肩膀,露出了舒心的笑容安慰道,“没事的啦,一定能考上的。”

“唉,”罗鑫叹道:“希望如此吧。不过不管怎么样,上了大学后我们都不再是同学了吧。”

“那也是同在京城啊,你志愿填的学校不也是在京城嘛。”林潇想到了以后虽然不能同一个学校,但是能同一个城市也是很好的了。

只是,这时候罗鑫低声说了一句:“谁知道我就一定能去京城……”

这时云歌也想说一句,然而在话还未说出口时,突然惊起——罗鑫是从NMG大草原上来的,但是…自己的记忆中,好像从来不曾见罗鑫回过家,他暑假寒假都是在魔都打兼职,曾和林潇问过他,罗鑫并没有说出一个所以然来,久而久之,也不再问了。

“老罗你三年没回过家了吧。平时也很少见你忘家里打电话,为什么?”

现在云歌将这一个被遗忘了的问题重新提出,林潇听闻美眸也不由凝视着罗鑫,等待着他的答案。

罗鑫先是一怔,而后将头偏向了一边,吞吞吐吐的说着:“额…我…问这个干嘛,下次你们来我家乡我再带你们去玩就是了。”

“我们就是问问。”

“那别问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怎么啦?说说啊,又不是外人。”看到话风突然不对,林潇更加好奇了,平时大大落落、对自己和云歌无话不说的罗鑫,竟然这这个问题上咬口不言。

“难言之隐吗?”云歌看着罗鑫道:“既然这样那就不问了,但是你要记住,有什么难事就跟我们说,别一个人憋着。”

“就是。”林潇也说着:“我是一辈子的好朋友。”

“也不是什么难言之隐……”罗鑫伸手挠着头发,脸微微涨红,声音不似之前的粗犷,可也不说原因,最后还是把话题跳过:“好吧,不说这个了。等下我们去喝一顿吧。”

“那好……”

罗鑫的话音刚下,云歌正打算跟着转移这个不开心的话题,突然一个人影走到了林潇身边,惹得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来人,身高大概一米七,运动服,平头,带着大框眼镜,在班上属于沉默型的。

因为这人平时过于沉默,很少发言和参加活动什么的,所以对于这个同学云歌不是很了解,只知道成绩不错。

林潇放下了刚才的话题,疑惑的看着来人问:“怎么了?”

那人是憋红了脸,一时间也不说话,但云歌及周围的人见状都貌似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毕业季,告别……

只可惜,没有半点机会。

终于在几十秒的酝酿后,那同学坚定了决心,把勇气鼓起,目光看着林潇,大喊道:“我喜欢你!”

声音很大,这一刻,教室所有人都听到了,哗然一片,指指点点,不过却没有谁出声说他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谢谢你喜欢我,只是……”

“不用说了,在说之前我就知道结局是什么了,但是今天过后,我们就各奔东西,再次相遇都不知是何时,所以我也只是想说出来,只是想不留遗憾…默默的喜欢了你三年,只是三年来我什么都没有勇气去做…所以,谢谢你让我喜欢你,再见。”那人大喊着一口气说完就带着大红脸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额。”云歌尴尬。不过不知道干嘛尴尬。

好吧,看向林潇毫无波动的脸色,这只是一个小插曲。

不一会儿,班主任也来了,她先是煽情了一会儿,而后提出让所有同学都上讲台说点什么,比如梦想。

所有人都很热情,一个一个的走了上去,于是,在很多人的畅谈声中,大家慢慢因为离别而低沉下去的情绪也在逐渐弥漫……

看着这个同学,云歌突然有看到了前世那部电影里一个场景的即视感——《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女孩》——几个人坐在一起,高谈阔论,那都是关于年少时不被时光磨碎的梦想。

“云歌,你呢?”时间过去,多数人都说完了,这时候班主任看向了云歌,脸色隐隐带着一种光荣,这是自己任教这么多年来,最天才的一个学生!

“哦。”云歌应了一声。

在走上讲台的过程,所有同学的目光都注视着他,注视着这一个突然爆发让所有人都惊叹的天才。

“美丽的校园,我们朝夕相处,笔墨相亲,晨昏欢笑,情如手足,奈何光阴流逝,岁月不返……分别在即,纵有千言万语也一时凝噎,所以我们只好挚手相看泪眼。”云歌看着讲台下的同学,一时恍惚,来到这个世界两个多月,虽然在学校的日子不多,但是这些感受是前世所不曾有过的,微微笑道:“能认识你们真好,而我也相信我们还会再见,相信我们都会很好,相信茫茫人海还相互看见。”

“至于我的梦想啊,我的梦想很简单。”云歌的语气很轻,可也很自信:“我只是想站在世界舞台,让所有人都看到我的身影,让所有人都听到我的声音。”

在心底,云歌默默的加了一句,同时,让这个世界因为有了我而有点小小的不一样……

之后,大家都集中在教室外,照毕业照。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也是一次预示好了的离别,在这张相片之后,除了个别,大多数同学以后就只能成为相片里的几个像素,剩下几段念想。

姿势摆好,“茄子——”

“咔嚓——”画面定格。

很多女生们忍不住地眼圈泛红,很多男生们彼此之间相互捶上一拳,以前的很多事情烟消云散。

整个高三年级的学生们,都还留在原地,并没有因为照相完成就走,大家都还在和同学们做告别,他们用双手紧紧地握别,让感觉在手中轻轻撩过,共享一份难忘的温馨……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声音提议道:“云歌,再给我们唱一次《同桌的你》吧?”

“是啊,再唱一次吧。”

“唱一个吧,让我们再最后感受感受……”

大家的声音纷纷响应起来了,《同桌的你》是撞入这些脆弱心灵里的一首歌曲,现在真的特别应景。

“好啊……”云歌也没有推辞,就说:“只是我手上也没什么东西可以伴着唱啊。”

“我有一把吉他。”这时,王东翔的声音响起,从人群里走了出来,手上一把吉他,举在了云歌的面前,面无表情道:“给你。”

见此,人群却是猛然安静了,这…王东翔递吉他给云歌?他们不是死对头吗!但一瞬间也释怀了,高中时代的仇恨,能有多大呢?

“别多想,我只是正好带有吉他罢了。”

云歌也是一愣,不过还是快速接过了吉他,“谢谢你。”说了一句之后,在所有人的眼光之中,坐在了一张石椅子上,吉他轻轻拨动,好听的音节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

声音在缓缓飘过充满了离愁的现场,那些聊天的,伤感的,在做其他事情的同学们,都不由地围了过来,在云歌的四周形成一个大圈。

大家默默无言,听着这首歌,听着甘冽地吉他声,还有云歌清澈的嗓音。

读书的时候,大家都想逃避那艰难的学业,逃脱苦口婆心地师长,也觉得日子过得实在太慢……但这才多久?恍惚一瞬之间,却就真的到了毕业时光,到了各奔东西的时候。

再见了互相嫌弃的老同学,再见了不会再有的留堂作业,再见了,可爱的校园……

悲伤的情绪在肆意弥漫,轻轻地微风吹过,抖动的树梢沙沙作响,那些情绪,就在这柔软地六月里,在干净地空气中发散。

“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安慰爱哭的你,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啦啦啦啦啦.....”

声音渐小,一曲终了,“啪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好听,真是太好听了!”

然而就在人们以为完了的时候,吉他拨动,云歌干净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幽幽飘香,在空气里微微震动: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天,要奔向各自的世界,没人能取代记忆中的你和那段青春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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