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山神庙。
说是神庙,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大的一个庙宇,反而有些年久失修的颓败,一间正门进出,并无侧间,尖尖翘起的屋檐和一体的黑色显得神秘和诡异。神殿正中的蛇神像足有三丈多高,蛇神上身直立,下尾盘踞,两颗铜铃般的巨眼黑多白少,仿佛直视人心,显得阴森恐怖。
此时有两个人站立在蛇神像下似乎在商量什么事情,其中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身着苗疆特有的五彩衣服,佩戴着闪亮的银饰,原本清秀的五官却被眼里透出的阴郁所破坏,给人一种阴恻恻的冷感。另一个是一鸡皮鹤发的老太婆,拄着拐杖,身着黑袍,抓着拐杖的手瘦得就像是鸡爪一样,落得没剩几根白发的头顶亮澄澄的,两个空洞的眼眶明显已经没有了眼球,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粘了一层皮的骷髅。
那个年轻的女子就是苗山新一代的圣女,名叫阿朵,前一个圣女失踪后被新选出来的。
圣女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同时也有一点权利,但是说到底更多是作为为神蛇传种接代的工具而存在的,真正在苗山上掌权的是那个年老瞎眼太婆,他们尊称她为“大巫”。
“大巫,你说那个拥有两块玉佩的人真的会来苗山吗?自从前一代圣女失踪,我们把人质抓来都快半年了,要不我还是亲自带人下山去寻吧。”圣女阿朵和大巫说道。
大巫阴沉沉的冷笑到:“现在我们手里一块玉佩也没有,就算你下山怎么去找?再说,还要等着你为蛇神开枝散叶呢,要不是没有玉佩无法让你和蛇神洞房,你现在早就应该大了肚子。这些年圣女受孕的机率越来越低,好不容易才能成长起来一个,小的还太小,现在刚好十八岁可以交配的就剩你一个了,还是先保住你要紧,再等等吧。”
圣女阿朵点头表示赞同,躲在长长刘海下的眼睛里划过一丝恨意。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又商量了些族里的事务后,大巫拄着拐杖步履艰难的离去,阿朵目送她远去,并不上前相扶。
眼看大巫不见了身影,神庙后的隐蔽处传出另一个年老的声音:“这个该死的老太婆,还想着帮蛇神发扬光大,让我们苗山上的孩子世世代代给蛇神做奴仆,这次我们一定要先一步找到这带有双玉佩的人,请他帮忙杀了蛇神,让我们的孩子从这世代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话音未落,另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太婆从神像后踱步而出,花白的头发和满脸皱纹显示她的岁数也是不小,阿朵一看到她,原本冷冰冰的面容立即消融开来,露出本该属于她年龄的天真和亲热。
“阿娘”,阿朵亲热的唤道,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原来此人是她的生母,自然以前也是一名圣女现在却是苗族的长老,名叫牙女。
“阿娘,大巫如此盼望这个人来,你却说这个人是来杀蛇神的,你们两所说岂不矛盾?”
“朵,你听阿娘说,这个传说年代久远,传到现在本就有种不同的说法,有一种说法是这个拥有两块玉佩的人是蛇神的死敌,他会杀了蛇神,带领我们摆脱世代做蛇神奴仆的命运,下山做普通人;另外一种说法是他杀不了蛇神,蛇神会杀了他,从此后蛇神再无天敌,反而利用两块玉佩阴阳配合,每年会有更大量的蛇女出生,这天下很快就会被蛇神统治。”
“但是我们怎么知道他什么时候上山?这苗山千千万万的毒蛇就是蛇神的眼睛,只要他一进山,蛇神就会知道,我们就算想帮他也帮不了啊,如果被大巫知道我们想投靠他杀蛇神,一定会把我们丢到蛇窟,受万蛇咬死的。”
“这个你不用忧心,我已经有了安排,我们族人受这恶蛇的气已经太久了,想它死的可不是只有你我二人------”
牙**测测的冷笑起来。
苗疆偏远,王正林依靠蒙古骏马日夜兼程也用了一个多月才到,此时已经到了七月,一入苗疆就感觉到了高温地带那种热浪滚滚的闷热感,,终日衣服都是干了湿,湿了干,就是一天洗几次澡仍然觉得一身粘乎乎的。
到了苗疆后他又连跑了几天才终于赶到传说中的苗山。
这里连绵不断的高山全部被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所覆盖,一望无际的森林远山仓黑,近山浓绿,气温却丝毫没有因为这片无边无际的绿而有所凉爽,反而感觉更加潮湿闷热,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那些夸张怪异的植物,还有阴暗的角落,鬼魅的鸟叫,这一切都是折磨和摧残精神的恐怖力量。
开始时因为怕迷路,他也想过请个当地人带路,却不成想一个人都不敢过来,此时身临其境才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怪不得这里就连苗疆当地人都视此地为阎王殿,没人敢进来。这苗山人能在此艰苦环境中成活,必定有异于常人的本事。”王正林心里暗自提醒自己要当心。
王正林按照夏朵薇说的,先在全身撒下驱蛇药防止被毒蛇咬到,头颈、袖口和裤脚均用布条扎起来,这样虽然更加闷热却可以有效防止走着走着就被树枝上的小蛇掉进衣服里的危险,虽然他不怕蛇,也不惧毒,但是被咬伤了还是麻烦,所以不得不先做好这些防范。
准备好一切,王正林单薄的夏衣很快就又湿透了,他无暇管这些,快步往深山走去,根据那些老猎人的说法,这座山已经到了苗山的边境,再翻过去就可以到达苗山腹地,至于苗山人所在的聚集地就只有靠他自己去探索了,因为那里从来没有人去过。
森林里非常寂静,除了他自己的脚步声,就是不同的鸟叫声,山路实在难走,不断有齐腰的杂草和枝丫阻断去路,有些巨树竟有十几人合抱那么大,不绕路就完全走不过去,就算王正林武艺高强也进展缓慢得很。
王正林忽然停下脚步,内功高深的他听觉也比别人灵敏很多,一路上他都觉得有人跟踪,在这密林中感觉更为深刻——难道说他刚一进山就被人发现了?
“唰”的一声,一只短箭忽然射来,王正林眼疾手快的头一侧,手一抓,短箭被他一把抓住,细一看这支箭的样子不同于普通弓箭的箭羽,显然是更适合山林使用,只见箭身细小,箭尖点点绿色附着,一看就粘有剧毒。
“唰唰唰------”很快四面八方铺天盖地的箭雨射来,换了是旁人必定是躲无可躲必死无疑,王正林提一提气拔高而起,手掌抓住头顶巨树的一枝茂盛枝丫,咔嚓一声运功折断,再顺势一扫,那些箭羽立即被扫落下来,一支都近不了他的身。
来而不往非礼也,王正林躲开箭雨后,毫不客气的也抓了把树叶,灌气洒出,那些柔软的树叶立即变成了一把把尖刀射出,躲在说后袭击的人立即发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从树后和树顶上接二连三的滚出人来。
“少年郎请住手。”树后一个老女人的声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