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和一个丫鬟私奔的事情在全国闹得沸沸扬扬,皇帝问罪,王正林和夏朵薇就成了通缉犯,王崇之也连带被参教子不严,责令罚俸一年,王崇之被气得半死,终于一病不起。
两人遭遇过几次官府的抓捕。那些捕快的三脚猫功夫在王正林的眼里不值一提,很顺利的就出了京城。
刚出来的时候,两人身生无分文,夏朵薇搜刮了所有的银两去买了一面铜锣,让王正林去街头卖艺耍把式。王正林长的帅,功夫好,卖艺的收入也是不菲,遇到地痞流氓,也让他三两脚就收拾了,一路无话。
两人漫无目的游玩。一路上,夏朵薇住要住好的客栈。吃要吃好的酒楼,只要听到别人说哪里有好吃的,不管花多少钱也要找了去。王正林这个昔日的三少爷,吃尽了苦头,哪里还有一丝少爷的风采,成了卖艺的挑夫、马夫、夏朵薇的贴身仆役。
阳春三月,万物苏然,绿树成荫的大道上一男一女一骑慢条斯理的走着。男的背了一身的包裹在前面牵马,女的一身轻松,悠然的斜坐在马背上,男的俊俏女的貌美,好一幅美丽的画面。这一男一女正是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年王正林和勾引良家少男的狐媚子夏朵薇。
“夏朵薇,我们走快一点好不好,你这样慢慢悠悠天黑也到不了旅店。”
“那么快干吗?这么好的风景,这么好的春光,多浪费呀,再说走快了,这马背颠的我屁股疼。”
“就你毛病最多,一会儿要看花,一会儿又逗鸟,赶不到旅店,你又说露宿地上太硬,睡的太冷,你也太难伺候了。”
夏朵薇眉毛上挑,做了个鬼脸:“谁让你伺候啦,你自己犯贱,不是叫你回家去吗?跟着我干嘛,好好的状元郎不做,活该。”
王正林苦了一张脸,拿她没办法,谁叫自己犯贱,活该伺候人。当下也不再言语继续认命的做起马夫。
两人又行了一会儿来到一条河边,听闻旁人指路说必须要过了这条河才有客栈,夏朵薇一路磨蹭估计此时摆渡的船工都走了。王正林琢磨着今晚要在河边野营了,没成想两人到了河边那摆渡人竟然还在。
两个人一匹马上了船,夏朵薇笑眯眯的说:“船家,这么晚了你还没走呢,幸好,不然我们又要露宿荒野了,有劳船家过河。”
王正林对她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差点露宿荒野是谁造成的。
船工沙哑着声音点头称是,看那船家打扮岁数不小,是个驼背,斗笠盖得很低,看不太清面目。人虽老驶船的技术倒是很娴熟,只见他竹篙轻轻一点,小船离岸而去。
这条河名叫黑龙河,河宽水急,听闻时常出事。船刚离岸的时候倒是还算还风平浪静。水波微澜夕阳西下,余晖将水面照耀得金光点点美不胜收,夏朵薇站在船头迎着河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脸的享受。
王正林看着她舒服的样子不由自主的笑容满满,这些日子是有些辛苦,确也是他有生以来最痛快的一段日子。没有毒计,没有假装,不用时刻担心没命,只有从来没有的畅快,只要看到夏朵薇开心了,他就觉得自己也无比的开心,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两人只顾享受此刻的宁静,不在意间行船至河中央,此时太阳已基本落下,夜幕逐渐降临,波浪忽然大了起来,小船开始颠簸,夏朵薇一时不察差点颠下去,王正林连忙把她从船头拉下来抱住她。
忽闻一阵劲风一扫,幸好王正林反应迅速,抱起夏朵薇轻飘飘的几个转身躲过。回头一看,那船夫已然翻掉斗笠长起身来,哪里是什么驼背老人,原是一个四十开外的精壮汉子所扮。
此时这名假扮船工的汉子,以划船的竹篙做棍,再次攻过来,点、扫、劈、打,毫不含糊,俨然一名武林高手,其身手哪是那些普通捕快所比。
王正林此时却没空去琢磨他的身份,对方出其不意,他又抱着个人,一时有些手忙脚乱。万分小心怕他伤了怀里的女人。好不容易抽了个空将怀里的女人放下,随即抽出腰间的单刀做挡。这单刀还是夏朵薇为了他卖艺买的道具,此时正好用得顺手。一刀在手局势立即颠倒了过来。
王正林的功夫无门无派算是自创,方大儒自己不会功夫,却爱好武术,收集了很多武林秘籍。王正林天资聪颖取众家之所长并不拘于一格,功夫学得杂乱再加以自创。假船夫一时摸不到套路,反被制约。
眼看不敌,假船夫忽然一声呼哨,只听船底传来“叩叩叩”的声音,不好!有人在船底凿船。
瞬间船底就破了一个大洞,河水哗哗的涌进来,船身随之逐渐下沉。
假船夫一个鹞子翻身,跳下水,河面上一起浮起十几个身着黑衣的精壮男子,每个人手里都抓着一把短枪,枪长两尺有余,枪尾栓着一条铁链,铁链系在各人手臂上。
两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些短枪的用处,那些人在假船工的指挥下,陆续将手中短枪掷向二人,这些人功夫都不低,平地上王正林对付他们是没有问题,但现在的状况是在水面上,船正在下沉,身后还有一个完全不识水性的夏朵薇。
他将手里单刀舞动,“当当当”几声将已到眼前的几柄短枪挡下,被打落的短枪瞬间又被连在枪身上的铁链拉回它们主人的手里。在这个眨眼的功夫,王正林迅速将夏朵薇背起来,一把扯下腰带将她牢牢的和自己捆在一起。
一个回神短枪又到眼前,王正林手提单刀舞得密不透风,一时对方也奈何不得,可惜船身下沉严重,因为夏朵薇的位置较矮,不到一会已经漫过她的下巴,一个不察夏朵薇狠狠呛了几口水,王正林听到她的咳嗽声着急非常。偏偏这时候系在船头的那匹马见大祸临头拼命挣扎,船下沉得更快了。
“王正林,快将系马绳砍断------”夏朵薇喊道,王正林一听连忙一刀将马绳子砍断,马儿一下扑腾到河里,四体乱蹬的游走。没有马的重量和扑腾,下沉的速度稍缓。王正林飞身到船顶上站立,夏朵薇总算透出气来。
为了避免船身继续下沉,王正林一直都在用轻功提气站立,再对付那些短枪时就力有不逮了。
一个换气的瞬间,一把短枪射中了王正林的手臂穿了个窟窿,鲜血立即染红了衣袖。王正林气息一乱摔下船来。夏朵薇立即没头没脑的灌了好几口水顿时头晕鼻酸,难受无比。
王正林连忙运功飞身而起,气歇落下却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顺手抓住一把短枪一拉,一名杀手被拉出水面,王正林一刀对穿结果了他,乘他还没下沉时踩在他身上稍作停留,歇息一口气后又杀下一人当垫脚石,一口气连杀了五六人,鲜血把河面上染得红艳艳的,象一个修罗场。他只顾落脚和护着身后的女人,一时间身上已经受了好几处伤,最厉害的地方腿上被穿透,身上鲜血淋漓湿透了衣衫,已经分不清那些是水哪些是血。
领头的船工又是一声招呼,众人改变策略由正面敌对改为四面包抄,短枪此起彼伏王正林应接不暇受伤更多,手里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夏朵薇知道,如果没有自己,他一定可以逃出去。虽然不想死,但是一人死总强过两人死。
“王正林你把我放下,你自己跑吧,不然我们两个都走不了。”
王正林不语,只管不断挥舞手里的单刀。
夏朵薇再次拔下发簪,准备把自己结果了。王正林察觉到她的动作,厉声喝道:“夏朵薇,你敢死在前面,我马上死你后面,不信你就动手试试看。”
夏朵薇大哭起来,泪水流了满脸,踌躇不定之间王正林又中一枪至半空中摔下,此时水面上已无垫脚之人,眼见两人就要掉落水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