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正林看着坐在床上吃得狼吞虎咽的夏朵薇,她已经昏迷两天了,一下醒来自然是饿得很了。他一边递水给她,一边帮她抚背怕她噎住,嘴里还不断的说慢点慢点,好不容易夏朵薇终于饱得七七八八了,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长吁了一口气。
王正林担心的说:“你到底毒解了没有?怎么腿还是动不了?”
“我醒来了就应该解得差不多了吧”夏朵薇满不在乎的说。
“不行我不放心,还是再叫大夫来看看吧”王正林说着就急冲冲的要去找大夫。
夏朵薇一把抓住他道:“找什么大夫,那些大夫都是庸医,连我中的什么毒都不知道,怎么解?解毒很简单的,你去你娘的园子里给我抓一把紫如意的花来,我再吃一下余毒就清了。”
王正林奇怪的道:“为什么紫如意可以解你的毒,你到底中了什么毒?我看你的手上有齿痕,但那伤痕也不像蛇咬,香秀却说你强行给我喂了蛇胆一样的东西,我知道那肯定是让我解毒的,我到底中的什么毒?你倒是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夏朵薇撇他一眼道:“我这刚醒你就像好奇宝宝一样问个没完,你也别急容我慢慢告诉你,你中的毒就是紫如意的毒,此毒慢性,一般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除非药量到了一定的程度,但是极其痛苦,每一次发作都是生不如死,这感觉你是经历过的,你比我清楚。”
王正林瞪圆眼睛不敢相信,折磨他这些年的源头居然是他娘亲自种植的紫如意,怎么可能?难道是他的亲娘要害他?这说不通啊,他清楚的记得他娘爱他如珠似宝似得怎么可能会害他,他大声道:“你胡说,这紫如意是我娘栽植的,我娘怎么可能会害我,肯定不是紫如意的毒------”。
“我没说你娘害你,你娘也不可能害你,你想想你病发实际是你娘亡故后开始的,怎么可能是你娘下得毒?但你中毒紫如意是确确实实的。”夏朵薇同情的看他一眼,这的确不太能让人接受:“你听我细细道来,紫如意在你们这边很是少见,但在我母亲家乡那个叫苗山的地方紫如意可以说是满山都是,在我们那个世界我们国家的西南部有这样一个神秘的地方:远离人烟与世隔绝,高山腹地荆棘丛生,天气闷湿终年瘴气环绕,遍地是有毒的植物和动物,那里的人从生下来就已经会天天与毒为伍,会使毒解毒那是娘胎里面带来的本事。那里以女子为主,男人极少却只是为了繁衍没有任何权利也说不上话,凡是都是听女人的安排,最高级别的女人被尊称为圣女,这圣女也可嫁人,但不可以出山。我之所以能知道你所中何毒并且可解,那是因为我母亲就是一位苗疆圣女,圣女本不可出山,只因为她遇到上山采集标本搞科研的我父亲,两人相恋后一起叛逃出山生下的我。所以我对于那个地方的事情清楚得很,很多毒物也是母亲自小讲给我听的,不然这次你小子就死定了,这紫如意的花毒别说你们不知道,就是知道也根本不知道怎么解。”
王正林惊奇万分,夏朵薇所说对他来说是闻未所闻,这天下还有这样的地方,但是母亲怎么会与这样的地方有关系,他将这个疑惑问给夏朵薇。
夏朵薇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只有你娘自己知道,也可能你父亲知道一些,而且据我猜测,你娘应该不单单只是和苗山有关系,甚至应该和苗山的圣女有关系,甚至她可能就是一位苗疆圣女。”
“怎么可能?”王正林大声喊道,他简直不能接受这个秘密了:“我娘是我爹的亲表妹,他们两家知根知底是至小就定了亲的,如果是这样的身世我爷爷怎么可能让他们定亲,要知道我们王家可是书香门第,最重名声和伦理的,这样的地方以女子为尊是不可能入王家的门的。”
“哟,你还瞧不起小女子了,没我这个小女子你早就死翘翘了”,夏朵薇不屑的说,王正林没心思理会她的挖苦,道:“你别废话,倒是快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娘就是那什么圣女的。”
“只需一物就可证明。”夏朵薇拉出藏在领间的传家玉佩道:“此玉乃我们苗山圣女的传家玉佩,我娘出山时一起带了出来,只有圣女才有。”
“可我娘没有,我一次也没见过”王正林道。
“你个傻子”夏朵薇再次鄙视他:“就算你娘有也不会让你看见,你知道我是怎么中毒的?你所中的紫如意花毒,天下间只有一物可解,此物名为乌游鳝有剧毒,被咬一口瞬间就毙命,形如蛇通体黢黑,终年藏身在紫如意花附近的水底深洞,酷爱吃此花,与紫如意的毒相互可解。我就是为了给你抓这东西解毒才被咬的,而且这东西要抓非常不易,它机警得很一般都不出洞,常人见都没法见更不要说抓,要抓它必须以这家传玉佩的荧光诱之,这也是它唯一的缺点。所以如果你娘没有这玉佩,你说她是怎么能把如此厉害的乌游鳝千里迢迢抓到京城来的?”
王正林还是不服气:“那也可能是我娘偶然所得的玉佩,再偶然抓得这乌游鳝。”
“王正林,以你的智商你自己都不会相信这样的偶然,更何况乌游鳝可解紫如意花毒这个秘密世代只传圣女可知,你母亲很大可能就是一位苗疆圣女。”
王正林倒退两步简直不能接受这个信息,在他的记忆中母亲是那么的温柔,那么的美丽。小时候他很皮,但是母亲对他从未发火总是很有耐心。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终日与毒为伍的什么苗疆圣女。同时他的心里冒起一个更为可怕的怀疑,他摇头看着夏朵薇想要从她那里得到否认,但是看到她眼里的同情,王正林知道她也想到了。
王正林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我母亲种着紫如意养着乌游鳝是为了害人的,对不对?”夏朵薇看着他,她知道他不是真的在问她,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她拉过他的手,像小时候他受伤时或寂寞孤独时一样轻轻的把他拥在怀里道:“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必须接受,那就是大夫人的两个儿子很有可能就是你母亲害死的,苗人要下毒那是太简单的事,她要你三更死绝不会留你到五更,大夫人的二儿子不是个痴儿吗?其实紫如意的毒还有一种解法就是服食断肠草,但这种方法是治标不治本,只是把毒逼到人的大脑里,人是不痛苦了却成了傻子。王正林,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无需自责,苗人自有一套生存法则,在他们看来强肉弱食是很正常的,并没有什么错。”
夏朵薇感觉胸前的衣服湿润了,她明白他的痛苦,他不是苗人无法接收在他心目中这么纯洁的母亲居然是这样阴暗恐怖的一个人,再说不管怎么样其实他也还是十五六的孩子,在现代也就是个初中生而已,要一下接受这么颠覆的事实的确很难,夏朵薇说完再不说话,只是一下一下的拍着他安慰他,王正林蜷缩在她怀里仿佛这就是他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