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焘,你先上,吸引他的注意,我从后面伺机偷袭,一招毙命!”邓瞿向那叫子焘的胖子传音道。
子焘会意,立马使出一个又一个个火球扔向琴云,且火球比平常的要更大,更夺目。琴云立马反应过来,显然是在扰乱视线,要防备偷袭才行。琴云一边闪躲着火球,一边释放神识警惕四周,时刻保持着邓瞿二人在自己的感知范围内。
说时迟那时快,琴云左手掐诀,一掌推出,使出弱水结界,只见空气中迅速凝结水雾,形成一道透明的水幕向邓瞿二人包裹而去。邓瞿神色一凛,劈出几道剑气,试图破解,却不曾料想,水幕柔韧性极强,将力道尽数卸去。琴云一看,趁机使出大自在逍遥剑诀的起式,一个箭步直逼二人身边。
这时,那胖子大喝一声,转身露出后背,吼道:“撞山钟!”
一个金色的钟鼎之形自子焘身上扩散出来,与琴云的弱水结界结实地撞到一起,一声钟鸣回荡,水幕顿时消散。琴云翻身退后几丈,神色有些凝重。
“倒是小看了这胖子!”
“......必须尽快击败这胖子才行”
琴云不停地使出火球术与寒冰术,子焘灵活性不足,硬是结结实实地中了几招,此刻有些吃力地祭起灵气盾,等待着同伴的出招。
“还有一人呢?!不好!”琴云暗道,刚刚与这胖子子焘战得正酣,竟忽视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琴云急忙使出一式震地诀,便毫不犹豫地一个转身,试图拉开一些距离,并四处搜寻邓瞿的踪迹。
此刻,邓瞿在地底嘴角冷笑,眼看琴云后退,猛地冲出地面,数十枚带毒的暗器飞向琴云,同时又祭起一套及其强大的剑阵,破土而出,待将琴云困杀于此。琴云忽闻动静,没想到那邓瞿竟使用遁地术,在地底暗中画下剑阵阵符!眼看避之不及,前有邓瞿,后有胖子,中间还有暗器包围而来。琴云想都不想,这些暗器必然是涂毒过的,看这二人配合如此犀利,杀招暗伏,怕是没少干过此类勾当。
“这二人是要置我于死地啊!这还是同门吗?!”琴云心底怒吼,飞向半空,迅速地扔出几张防护符,化去了大量的暗器,但此刻琴云却来不及闪躲剩下的暗器,任由它们击中自己。此刻,琴云高举凝光剑,山谷中的灵气急速汇聚而来,风声四起,叶落尘飞,琴云的身上缓缓凝聚了一股气势!
邓瞿双眼大睁,露出不可思议之茫,喊道:“这不是普通的大自在逍遥剑诀!这!这莫非是剑诀的末三式不传杀招!!”
正在蓄势中的琴云,闻声而望,缓缓看向邓瞿。突然间,邓瞿竟一阵失神,此刻冷汗直冒。半空中的琴云,金光大盛,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圣感!先前看向邓瞿的眼神,竟如同仙人俯瞰蝼蚁一般,似是漠然,似是怜悯,似是可悲,又似是暗叹。
回过神来的邓瞿,不见丝毫后怕,反倒露出贪婪的表情,暗道:“末三式不传杀招!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我心神失守!此术!此术!!”
邓瞿一边琢磨,一边焦急地释放剑阵,此剑阵名为愆尤杀阵,需同时控制十二柄飞剑,每一柄飞剑都需单独刻画阵符,再与其余飞剑配合,形成威力极强的杀阵!
“此术!我要定了!!”
十二柄飞剑流光溢彩,直指琴云而去,邓瞿不能让琴云继续蓄势,释放愆尤杀阵后,又咬了咬牙,接忙打出三招破空掌。在另一边的子焘看出了邓瞿的焦急,他虽说不清楚大自在逍遥剑诀的末三式杀招的威力,但看情况,想来不好应付。此时怒吼一声,燃起战意,提起长剑便踏空而起,飞向琴云,试图扰乱琴云。
“不要!子焘,回来!”邓瞿大吼道。
没错,琴云也不打算蓄势完全,也无法做到蓄势完全。此刻,琴云双目微阖,淡漠地开口,说道:“崩!”
顿时,整个山谷仿若被凝固一般,这一瞬,灵气停止了凝聚,尘土不再飞扬,落叶不再飘动。山谷内,子焘的吼声格外地明朗,半空中的两个人影间的距离越来越近,邓瞿的愆尤剑阵一点一点直逼琴云。时间好像走得很慢,邓瞿的心脏却是急速地跳动着,伴着自己清晰可闻的呼吸声,用自己生平最快的速度,祭起一堵厚厚的土墙,同时用尽全力祭起灵气盾,又拿出十多张防护符贴在身上。
下一瞬,仿若恢复如常,邓瞿正准备探出头一看究竟,然而浩劫,才刚刚降临!
琴云手中的剑,一点一点往下劈落,终于,飞向琴云而来的子焘,双目中再也没有琴云的人影,以及美好的夜空,只剩下从天而降的极致的金色光芒,和那来不及惊恐的惊恐!邓瞿的愆尤剑阵,如同一叶扁舟恰逢怒海波涛,瞬息而灭!琴云身下,但凡被金光覆盖的区域,尽数沦陷为深达数尺的大土坑,无数条裂缝蔓延四周,周遭的草木,被震得东倒西歪!
两道人影闪过,一个,是那子焘残缺的尸骸,另一个,则是口吐鲜血,衣衫褴褛的邓瞿。乱石边,回过神的邓瞿瞥了一眼子焘的尸体,看着琴云缓缓落下,一步步向自己走来,心中大骇,惊惧万分!
“琴师弟!不!琴师兄!你我都是同门,犯不着动辄生死!我,我愿意交出赵辰的丹药,我还把储物袋给你,求你饶我一命!我还立马退出逍遥宗,从此只字不提此事,只求安安稳稳度过余生!我想我的爹娘了,二老年迈,不能没有我的侍奉啊!琴师兄!!”邓瞿慌乱地说道,一边拿出自己的储物袋,双手奉上,递给琴云。
琴云突然止住脚步,眉头微皱,心头似被触动了什么。心想,侍奉二老,若这邓瞿确有诚心,那么此事便就此作罢,好歹都是同门,但,可以相信他吗?呵呵!那叫子焘的胖子,自己......自己尽然杀人了!
又想起自己本就是个孤儿,所幸被师父琴南风收养,亦师亦父,朝夕相处七余载,上来不及膝下报恩,师父便已与世长辞。若是今日再杀了这邓瞿,天底下岂不是又要多一双白头人送黑发人的可怜父母!
看着邓瞿无比惶恐又无比诚挚的眼神,琴云的杀心渐渐平复,他终究还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