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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到了现代

《金刚经》有云,“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

意思是,我们自己的内心所想,会影响我们如何去看待周围的事物,带着偏见还是带着喜爱去看同一个事物,可能会得到完全不同的看法。我们看到的东西,不过是客观理性的东西,通过我们自己的一些主观加工,反映到我们的大脑,所以说各人都会有不同的喜恶。很多事情,我们不该只看表明就贸然加以论断,你所见的,也许,只是一小部分事实而已。

——

“喂。王美佳!”

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人在喊我,我掀开眼睑,看见王美乐放大一般的脸,她的眼睛很大,鼻型小巧高挺,我总是嫉妒她是我妹妹,根据分析,妹妹一定比姐姐长得好看,而且她年纪比我小十岁,我都23岁了,她还是个初中生。

我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拿眼镜戴上,将她的样子看清楚了,发现她还穿着睡服,奇道,“你怎么还不换校服啊!今天不用上学吗?”

美乐哼了声,“上鬼学。今天都放寒假了。”

“哦。这么快啊!”

“快你的头,我盼着寒假都盼得脖子长了很多。”

我笑了笑,伸手去摸摸她的脖子,开玩笑道,“幸亏你的脖子长了点,要不,你就变成吓死人的鬼了。”

美乐朝我做了个鬼脸,然后伸手拿纸巾帮我擦擦脸。

我疑惑地道,“你干嘛?”

美乐做了个嫌弃的样子,“咦~你睡觉流口水,真脏。”

我伸手摸了摸嘴角,没有口水啊,“哪有!”

美乐笑了声,“我跟你开玩笑的!”

“那你在擦什么?”

“我在帮你擦眼泪啊!姐姐,你又发恶梦了吗?”美乐瞪圆着眼睛盯着我。

我回想起刚发的梦,可是脑子里只有迷迷糊糊的景象,怎么也想不起那个梦里到底讲的什么内容,只知道这个梦是我从小到大经常会发的梦,每次发了这个梦醒来后就发现我自己脸上沾了泪水,人流泪分很多种原因,也许那个梦是恶梦,我感到害怕才不知不觉流泪,不过我的心跳得并不剧烈,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痛。

我低声道,“那个梦不是恶梦。”

美乐眨巴眨巴眼,“你想起那个梦讲的是什么啦?”

我两手一摊,“并没有。”

美乐翻了翻眼珠,爬下我的床,一边穿上拖鞋一边道,“妈妈说早餐煮好了,让我来叫你早点洗漱好出来吃早餐。”

“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又不早问我?”说着,美乐走出门口顺便带上门。

我拿起手机看时间,早上八点,我买的从广州火车站去海南的火车票是今晚7点30分左右出发,从小榄搭轻轨到广州只用二十多分钟,时间还很早,我抬眼瞧向与床相对的墙壁上贴着的一幅巨型的海报,海报里是一个俊美时尚的男孩,他是我的男神,我去海南其实是为了见他,“明天晚上,我就能见到你了!”

我洗漱好了,走出客厅看到妈妈和美乐已经在吃早餐了,今天的早餐和往常的一样简单,只是加了鸡蛋的面条。我走过去桌子前的椅子上坐下安静地吃早餐。

“美佳,你今晚就要坐火车去海南?”妈妈问。

“嗯。我朋友说去参加那场活动可以赚很多钱。”

“就姐姐最爱钱钱钱。”美乐说。

我摆了个要打美乐的姿势,美乐一点都不怕地朝我吐舌头。

妈妈说,“出去见识一下是好,可是你一个年轻的女孩总是去那么远的地方,前几天才从深圳回来,今天又要坐火车去海南,我真的很担心你啊美佳。”

我抿了抿唇,“妈,你放心,经过那么多事,我自我防护意识已经很强的了,我一定能保护好自己的。”

妈妈想起我为了这个家受了很多苦,很对不起我,眼神暗了暗,道,“你们爸爸…才被关进去了一年,还有两年才被放出来……”

没等妈妈说完,美乐大吼道,“别说他了行不行啊!烦死了!我早就当他死了!”说着,美乐离开了桌子跑去房间。

妈妈怒道,“美乐,你爸爸再错,他都是你的爸爸啊!”

美乐没回应,只将门“砰”的一声关上,她关得很用力,以至于将墙壁上悬挂着的相框都震落下来。妈妈急忙去将相框拿起来,用衣袖擦了擦,发现玻璃没碎,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坏。”然后很珍惜地将相框重新挂了起来。

相框里嵌着的相片是我们一家四口的合照,合照里的妹妹还是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婴儿,而我还是个倚靠着爸爸大腿的小孩,我们的家曾经幸福过,但现在幸福已经离我们很远了。

说起爸爸,他是一个很投机取巧和天真愚蠢的人。几年前,爸爸有一个朋友诱惑他投资某个项目说那个项目一定能赚钱,他没征询我们的意见就跟人借债,并拿借到的钱去投资那个项目。哪料他刚将借来的钱交给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就连夜逃走并且将全部骗来的钱给卷走了。

爸爸在确定他的朋友真的逃跑了后才知道自己被骗了,然后爸爸就没钱还债了,为了躲债,他离开家搬到外面暂住,而借债给他的人找不到他就来我们家骚扰我们,催我们还债。

在那些苦逼的日子,我们连正常的生活都没有了,我和妹妹都不能正常去学校上学,就算回到学校上学了,那些债主跟我们到了学校,保安不让他们进学校,他们就在学校外面等着我们。同学都很好奇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有人打听到那些人是追我们还债的混混,经过一传十,十传一百,接着,我和妹妹学校里的人都知道我们家欠别人债了。

我年长一点还能忍受学校里流言蜚语,但美乐年小无知,又经常被不懂事的同学嘲笑,她就每天哭闹嚷嚷着不要上学。

本来日子都够苦逼的了,有天妈妈告诉我在外面躲债的爸爸突然打电话来说他有方法还债了,可是她很担心爸爸用的是什么方法,接着第二天,我们就收到了派出所打来的电话,说爸爸涉嫌入屋盗窃罪被刑事拘留了。

我听到这个电话后,我一脸懵逼,真不敢置信爸爸会做出这样的事,怀疑是诈骗电话,便破口大骂,“你XX的,你是想诈骗我对不对!我告诉你我没钱,还欠了很多债!”然后,我陪着妈妈去了派出所见到被手铐锁着双手和双脚的爸爸,妈妈差点晕了过去,我强装镇定,用全身力气扶着妈妈,在心里告诉着自己:你一定不能垮!要坚强!

为了还债,也为了支撑起家里的生活开销和支付还在小学两年级念书的妹妹上学所用的费用,我大专还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又听说深圳的工资比中山高,我十几岁就离家离开中山到深圳打工。到了深圳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还没来得及感到恐惧就开始拼命地赚钱,到现在,债差不多还清了,可是利息还很高,我们好像怎么拼命地赚钱都不够还掉所有利息。幸好的是,爸爸欠债的人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他们也明白我们的苦处,加上我们有心还债,不是无赖,就不再像以前一样经常到我们的家追债了,我们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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