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乌德城妇人打扮的单楚楚与同样有着乌德城男子装扮的小青,二人没敢抬头看闯进来的人是谁,直接跪在了地上。声音微颤的说道:“草民参见展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他们匍匐在地的卑微模样,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傲骨,他们就像普通的百姓般,胆小懦弱,生就怕官……
战展雄阴霾的目光,还没等扫到参见自己的人身上,就见一可爱的孩童,莽撞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伸出她构不成任何威胁的小手,勇敢的挡在了自己的眼前……童言无忌的说道:“我不准你欺负我爹和我娘!”说着话,那双小手,竟然大胆的去推战展雄,企图将他推出门外……
她的这种令人意外的举动,使得战展雄那些站在门外守候的护卫们一一不禁一愣。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孩童,竟然有如此大的胆量……
高建看着令人尴尬的小女孩,从腰间拽出了随身的配剑,向她走了几步,想要吓她一吓。没想到这招果然有效。刚刚还勇敢无惧的小女孩,在见到高建手中明晃晃的宝剑时,吓得立时跑了回去一一抱住了跪在地上,惶恐不安男子的头。恐惧的喊着:“爹!宝儿害怕!”说着呜呜呜……的大哭起来。
跪在地上的男子,不敢有所怨言,颤抖的拍了拍小女孩,想要给她一些安慰,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表情,令人感觉到这个男子的懦弱无能。小女孩子似乎真的被吓坏了,空出了一只手,抱住了跪在一旁女人的脖子。边哭边说着:“娘!宝儿害怕!呜呜呜……”可能是看到爹爹没为她作主,委屈的哭声,比刚刚还要大……
跪在地上的女子,忙不舍的将宝儿搂在怀中,而那个男子可能是对女儿的愧疚和对妻子的疼爱,大着胆子将她们娘俩搂在怀中,但他那“因此”而更加颤抖的身体,泄露了他的惶惶不安……
战展雄看着眼前不安而惶恐的一家三口,冰冷的心在这一瞬间,好似被什么东西,用力的蛰了一下,颇不是滋味。是嫉妒还是别的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那种“温馨”是自己这辈子也没感受过的……
跪在地上的单楚楚能清楚的感觉到:那种世间万物在一瞬间就能被他粉碎的霸气,还有他此时努力压抑的暴躁与不耐。他冰冷的眼神,令自己的心一一没来由的狂跳,没来由的不安……他冷硬的鞋和不羁的战袍衣摆,近在咫尺的一一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自己不敢抬头去看他此时是什么样的表情,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唯有在战战兢兢的等待这场赌局的结束……
小青感受着战展雄那狂傲不羁的目光,原本便害怕的她,更加的颤抖……此时,他那锋芒毕露的凌厉眼神,即使自己不去看,也能清楚的感觉得到。自己就这样跪在他的眼前,他的冷血无情,狂妄嗜血是世间最令人胆怯的东西,从未有过的“恐惧”一一此时,紧紧的将自己包围……
战展雄不想再去看那令自己发狂的三个身影,听着小女孩可怜而委屈的哭声,战展雄郁闷的向四处看了看,小小的屋内,除了那张床下能藏人以外,其它的地方一目了然……
战展雄冷硬的鞋在单楚楚的眼前,令人“惊心动魄”的移动了。他移动的方向不是单楚楚,而是一旁的床铺。单楚楚不敢抬头看战展雄在做什么,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只能在宝贝可怜的哭声中,不安而胆怯的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战展雄走到床前,不顾自己王爷的尊贵身份,亲自动手将床铺掀了起来,在看到干净而空旷的床下时,“失望”再一次将自己包围……战展雄不悦的听着恼人的哭声,犀利的眼神,再次扫了一眼令自己羡慕的一家三口,暴躁的转身离去……
一切归于平静,刚刚那些出现在院子之中的侍卫与那位令人胆怯的身影,仿佛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似的。空气中没有了霸气,也没有了令人不安的因素……。
此时,原本跪在地上的单楚楚与小青同时腿软的坐在了地上。刚刚还大哭不止的小女孩,此时,泪珠还挂在脸上,但是笑容已然在她的脸上绽放……她看着消失无踪的侍卫们,开心的站了起来,对单楚楚与小青说:“爹,娘,坏人都走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单楚楚拍了拍小女孩的头。仿佛还没从刚刚的恐慌中缓过神来,脸色特别的苍白。“宝贝,多亏你,我们这次才能侥幸逃过一劫。娘以后会好好待你的。”
小女孩开心的搂着单楚楚的脖子。“娘,宝贝要以后永远跟爹和娘在一起。”
大有劫后余生之感的小青,悸动的搂着小女孩。“宝贝,刚刚你真棒,害怕吗?”
小女孩摇了摇头。“不怕!只要能跟爹娘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不怕!”
单楚楚听到她的话,有着窝心的感动。手抚着自己的腹部,更加坚定了要把她生下来的信念。
战展雄和他的侍卫们,就像一阵风,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短短的时间里,已然离开了乌德城,向边城方向驶去。他们的来临与离去,就像龙卷风一样,让人摸不到半点头绪,却在百姓心中留下了另一个传奇――展王爷曾经为了寻找两个女人,仅用了几柱香的时间,便把若大的乌德城,从头到尾翻了个“彻底”。
战展雄带着他的侍卫们,一路向西快速追捕而去。所有路过的地方,一律没有放过。就像在大海里撒了一个巨大的网,从大海的这头,向大海的那头捞去,从头到尾,没有落过一个地方,甚至于一个拐角,哪怕一个小小的缝隙,都没有遗落过。只为能寻到自己想要的那条“美人鱼”。
可惜,在大海的另一侧,将网捞出来的时候,才发现那条美人鱼至今没有露面,可以说踪影皆无。连她的半点讯息也没有。她就像蒸发了的水蒸气,气息味道全无,平空消失了一般……战展雄因此而郁闷,紧缩的心,无法得到安宁……
战展雄站在边城的城墙头,远远的望向丘国的方向。知道她根本不在那里,因为她不可能出得去这座城池,自从她逃走的第一天,边城就已经封锁了与丘国的通道。进出不得。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没有她的踪迹?难道自己判断错了方向,她根本就没往这边逃,而是逃向另一边?包权做事的稳妥与细腻,自己信得过。但是,他每日给自己的飞鸽传书中,清清楚楚的写着:他没找到她和小青,她逃去哪儿了呢?!难道自己所查之处有所遗漏?!
战展雄疑惑的皱起了眉头,仔细回想着自己一路所到之处,有没有什么落下,没有搜查的地方,但是,想了好久之后,他困惑的摇了摇头。没有!根本就没有!这一路追过来,若不是为了怕与她错过,怎么可能差点挖地三尺的寻她?!可以肯定:自己没有遗忘过任何一个角落,可是为什么会没有她的踪影?难道她真的平空消失了不成?!
战展雄收回视线,阴霾的转过身,看着在边城境内,不断搜查的侍卫和士兵们。每个拐角,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每个街头都有他们足迹……可是为什么唯独不见她?!楚楚,你究竟逃去了哪儿里?为何本王找不到你?
战展雄捂着因“思念”,而泛痛的胸口,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她灵动的双眼不停的在眼前晃动,她灿烂的笑容不停的在眼前旋转,迫切想要见到她的意念――啃噬着自己焦急的心……楚楚!你在哪儿里?你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楚楚!楚楚!……
正在睡梦中的单楚楚,捂着自己揪紧的心,猛然惊醒。耳边似乎传来了他低沉的耳语声音……他在叫自己,叫得那么哀伤,叫得那么绝望,他在哪儿?!困惑的双眼四处望着……
男装打扮的小青,端着一碗安胎的汤药走了进来,看着满眼疑惑的单楚楚,担心的问:“小姐,你怎么了?”
单楚楚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有些累了。这些日子天天躺在床上,让我觉得出去晒太阳都成了一种奢侈。再这样下去,我想我可能连路都不会走了。”
“小姐,你再忍耐几天吧!大夫不是说了嘛,你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凉了,就更难喝了。”小青说着将手中的碗递给了单楚楚。
单楚楚接过碗,眉头习惯性的皱了起来,仅仅着鼻子,硬是将那一碗难喝的汤药,再次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勉强咽下去之后,单楚楚将空药碗还给了小青,轻轻擦去自己嘴角残留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