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亦捧着手上的《胃部手术麻醉》,内心烦躁不安。
不是因为即将来临的毕业论文答辩,而是更麻烦的事。
这不,老朱又来了。
这次还带了一个人,一个脸上刻满风霜的中年人。
杨亦不想再听他罗嗦,手边大堆的参考书籍,已经够让自己头疼了。
“我是不会去的,说什么都不去。你看看,”杨亦指着桌上散落着的手稿,对老朱说,“毕业论文我写了两个礼拜,到现在连开头都没有。要是来不及交,就拿不到毕业证,你管饭?”
“这个没问题。”老朱身旁的中年人上前一步道。
“每顿鲍鱼龙虾?”
“也可以。”中年人面不改色,知道杨亦在调侃,毕业证对这个年轻人来说,已经属于鸡肋。
“那我要是死在那儿,怎么办?怎么赔?”杨亦看出中年人应该比老朱更有话语权,便刁难起来,“不是说用钱陪,得复活我,你行吗?”
老朱苦笑的看着这个滑头的小子,不过中年人似乎对谈判很在行,来之前有专门研究过杨亦的资料,他不紧不慢的说:“你的命是老朱救的,我们现在只是请你帮忙,而且保证毫无风险,事后,还会给你提供数额不菲的酬劳。”
“多少?”
“可以保证你不用靠文凭混饭吃。”中年人说。
杨亦假装严肃思考了一下,再抬头说:“还是不行,你们这些搞外交的最会骗人,我才不上当,搞不好去了就回不来。即使没有被对方的雇佣兵干掉,也可能在事成之后被你们处理掉,到时候倒霉的还是我。对了,传道者先生,你以前做那么多亏心事,晚上能睡着吗?”
中年人的脸黑了起来,想不到杨亦会出言不逊。
老朱在旁看不过去了,以长辈的身份教训杨亦:“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可以这样说话!没大没小!我跟你说,秘密总有一天会泄漏出去的,如果你是‘人体钥匙’的事被其他人知道,就算你想过太平日子恐怕也难了。”
“你不说,谁会知道?”杨亦反问。
老朱到嘴边的话被硬生生噎了回去,瞪着眼睛看着杨亦,半晌泄气的叹了一声,不再说话。
中年人把老朱拦在身后,神情回复平静:“事情变得很严重,你真的执意不去?”
“不去不去,人民生活安居乐业。”杨亦继续看着书,“世界和平的很,不用想的那么可怕。”
“好吧,那我也不想再劝你了。”中年人拿起自己放在桌上的帽子,戴在头上,转身要走,“不过顺便告诉你一声,新月也参与了这个计划,你和她应该很熟吧?以后有时间,去和她告个别吧。”
什么?!新月?
杨亦放下手中的书,转头瞪着中年人。
老狐狸!!狡猾狡猾的!!把新月也拉进来了!
这一轮,杨亦认输。
自从知道意中人新月加入“暗影”后,杨亦就一直惦记着她。想不到这个“暗影”,号称世界最大的地下科技犯罪组织,还用如此猥琐的招数,挟妹子以令诸侯。
杨亦作为“诸侯”,只有认栽。
说到这次行动,困难重重,杨亦确实不想参加。
这事还得从去年冬天说起。
“暗影”组织制造的“人类战士”组件在运送过程中,**暴力集团强行劫走,此组件只有用特殊的“人体钥匙”才能打开,“人体钥匙”一共有两把,一把被米国政府软禁在地下反核基地,另一把被名为林枫的青年摄入,林枫在和杀手搏斗中身亡,临死前,将钥匙转移到了杨亦身上。
“人体钥匙”,顾名思义,就是以人体做媒介的特殊生物酶钥匙,只对特定的生物锁有用。它被人体宿主摄入后,该宿主将永远持有它直至死亡,唯一可变的办法,就是宿主临死前有意愿将钥匙转移至他人才行。简单的说,就是他没死,就永远在他身上,如果你要抢,他死了你还是拿不到,只有他死前愿意给你,你才能得到。
“人体钥匙”掌管的,是被称为能将人迅速改造的“人类战士”组件,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异体分子链。
而这次被称为“匕刺”的行动,是“暗影”和其他有关机构共同策划,目的就是夺回人类战士组件,并将之打开。
中年人说“事情变得严重”,是因为软禁另一把“人体钥匙”的M国,已经在筹备夺走“人类战士”组件的计划。暗影组织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虽然暗地里他们和此国政府有合作,但是这种传说中最强的武器,肯定不能让一个霸权主义国家得到。
起码“暗影”保管,比被某国、某暴力集团保管要安全的多。所以中年人这次过来,就是要请动杨亦这把“人体钥匙”。
杨亦也知晓这些利弊,但是他还有些奢望,一个拿保险箱,另外两个拿着钥匙,谁也打不开,得不到,最安全。
当然,如果新月掺和进来,那么事情就复杂了,三大势力搅合在一起,必定非常凶险,新月不能出差池。自从她去M国后,自己很久没见到她了,不想再见面时,会是阴阳两隔。
和中年人想的一样,杨亦痛快的答应了他,说给自己两天的时间准备一下。
杨亦打点好行装,让“暗影”里的科学专家配合,骗父母说去旅游,临走前,还特别请两位至交好友吃饭,并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们。当然,对于杨亦此行,张非和谢联听了都心怀忐忑。
张非首先开口:“你真的确定去?”
杨亦点头。
谢联也问:“你知道那边的情况吗?”
杨亦摇头。
两人同时问:“去了能保证回来吗?”
杨亦说:“我不知道。”
“那还去个屁啊。”张非把筷子丢在桌上发泄不满,“不知道新月是怎么想的,如果你坚持要去,必须带上我。”
“还有我。”谢联也跟着说。
“你们当我去挖宝啊,带上你,什么带上你,都给我留下,我还指望着到时候死了有人惦记我,过年过节给我烧烧纸钱啥的。”杨亦佯怒,“也不是说不吉利的话,你们给我在家老实呆着,送死的事我去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