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知北冥晔辰是想到了什么,那嘴角竟有一丝上弯的弧度。可即使只有这么小的一个弧度,也逃不过北冥池渝的眼睛。
北冥池渝已经不记得到底是有多久没有见过北冥晔辰笑了。
那个人,空有一张绝代风华的脸。
而心,冰雪之花开遍。
那双眼,淡漠的不容一物。
他这个人,像水,也像雪。
或者是说,冰。
水有纹,雪有痕,冰有意。
可北冥池渝眼中的北冥晔辰,当真是淡漠到了极致,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都是那个冷冷的表情。
若非北冥晔辰是他的嫡亲兄长,他大概终此一生都不会走近这个人。
北冥池渝的思绪飘飞到了十年前,那时他四岁,北冥晔辰五岁,他跟在北冥晔辰身后,他的身后是无尽繁花,繁花尽处石碑矗立,那里,是他从不敢踏入的禁地……
“花开花落,错入轮回,那个地方存在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北冥晔辰的声音将北冥池渝的思绪拉了回来。
确实是很长了,长到了……已无存在下去的必要。
北冥池渝笑得邪魅:“怎么,你终于决定要回去了?”
“那里不是我的家。”
听到这句话,北冥池渝唇角的笑意凝固了一下,十年之前,他听到过这句话。
那时他守在石碑处,看着北冥晔辰从禁地中出来时,他问还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回家?
那时的北冥晔辰就说过,那里不是我的家。
淡漠疏离,眸中似有万年冰雪长存,北冥池渝记忆里的北冥晔辰似乎一直都是这个样子,那个地方四季阳光明媚,却无论如何也驱散不了北冥晔辰身上哪怕半分的冷意。
大概从十年前开始,从他走近北冥晔辰开始,他就知道,北冥晔辰很危险,因为这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远离北冥晔辰,也许是因为十年前浑身染血的北冥晔辰带着他离开那个有着无尽繁花的地方时,曾对他说:“我在。”
一直都在,永远都在。
我会在你身边,守你到天地陌途。
北冥池渝从来都想不通,为何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肯为了他去禁地,更想不通那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为什么会允许他一直跟在身边……那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矛盾。
风吹动如墨长发,眼角眉梢都带着张扬,北冥池渝微勾唇角:“所以呢?”
“那里,不值得。”北冥晔辰转身,惊起一地落花。
纷纷扬扬,如梦如幻。
“不值得什么?”
“回去。”
北冥池渝站在漫天花雨中,目光追随者那个矜贵的身影,握剑的手收的更紧了。
不值得……回去。
嗯,确实不值得。要他来说,像他哥哥这么美好的人,与那个地方根本就是格格不入。
“你要去哪里?”
“水月轩。”很好听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好听。
北冥池渝默念着水月轩三个字,心想为什么他会觉得北冥晔辰的心情现在好像很不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