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吗？
它吗？
吗？
？
……
溟烟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凤倾手中的那个“信物”，居然真的是。
“看够了吗？”
溟烟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下跪，极其虔诚地唤道：“主人。”
凤倾收起了手中的东西，看着跪在地上的溟烟，一时间竟有些无措，她心里明白，自己并不是她真正的主人。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无奈，所以不管是还是不是，她都必须要承认这一层身份。
她将溟烟扶了起来，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良久，她问道：“今夜的月亮怎么样？”
“很美。”溟烟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二十年前，她九死一生逃出溟地，出来之后才发现原来是有人相助，否则仅凭她一人之力，无论如何也是逃不出那个地方的。
她向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可是帮助她的那个人却不接受她的报恩，而是给了她半枚玉佩让她向另一个人报恩，那人说，若有一日，有一个人拿着另一半来找她，那便是她要报恩之人。
凤倾之前留在密道里的那个寒玉盒中的玉佩上有一个“雪”字，而她手中的玉佩上，有一个“花”字，两枚玉佩若是相合，便是花雪。
那时她对凤倾的身份已经信了八成，而就在刚才，凤倾拿出来的那个信物，让她对凤倾的身份再无一丝怀疑。
那个信物，就是水月轩主令牌。纵然她此生只见过一次，却绝对不会认错。
持有水月轩主令牌之人，是她此生必要追随之人。
“嗯，你比这月要美。”
“谢谢。”
之后便是长久的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是？”凤倾突然问道。
“花雪属于水月轩。”溟烟的声音里有着隐隐的激动。这一场等待太过漫长，半生蹉跎而过，不过还好，这个结局还是比较令人欢喜的。
也是因为花雪属于水月轩，所以水月轩主便是花雪之主。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说说看，你还知道些什么？”
“水月七分，一分花雪。”
“那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花雪？”
“七色花、七夜雪。”
“什么是七色花？”
“红色天竺葵，黄色虞美人，绿色观音莲，蓝色曼陀罗，紫色风信子，粉色紫阳花，白色文殊兰。”
“那么，七夜是哪七夜？”
“七夜只是七夜。”
“这倒是有意思。”凤倾问道道：“你喜欢花雪吗？”
“自然喜欢。”溟烟有些疑惑，凤倾的这个问题，似乎有些多余。花雪陪伴了她二十年，怎么可能不喜欢呢？
“喜欢就好。”凤倾唇角微扬，那一抹浅笑，给月光都染上了一层绮丽色彩。“轻安，我们回家。”
正在摆弄那些昙花的百里轻安听到这句话抬头看向凤倾，露出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回家吗？她喜欢“家”这个字。
“主人？”溟烟不太明白凤倾那句“喜欢就好”是什么意思。
“此后，花雪是你的。”凤倾淡淡说道，“另外，唤我公子吧。你要记得，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有资格能够成为你的主人。”
一丝暖流流过溟烟的心底，她回应道：“是。”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个字。
“你这里的昙花开得真美，但我更希望的是，人可以比花更美，毕竟不会再有比之前的二十年更糟糕的一段时光了，不是吗？”凤倾说完之后，就带着百里轻安离开了这座花园。而溟烟，直到凤倾与百里轻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茫茫月色之中时，才有些清醒。
她这算是被一个半大的孩子教育了吗？应该算是吧。
不过，公子说的，是真的挺有道理的。她想的也是那样的，是该要好好活着，说不定有一天，会发生奇迹呢！总之不会再有比过去的二十年更糟糕的一段时光了，所以现在无论如何她都是不亏的。
……
“凤倾，水月轩到底有多少秘密？”百里轻安问道。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吧。”
“我也不知道。”
“那假话呢？”
“假话就是……”
“嗯？”
“我发现我好像不会说假话。”
“……”汗！曾经一本正经的骗那些小姑娘的那个人是谁？
“轻安，我们去看日出好不好？”
“好。”其实，只要是凤倾说的，她都会说好。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不好。她们花费了一个多时辰的时间才到达山顶，然后……
“你故意的？”百里轻安看着周围突然出现了一大群黑衣人问道。
“被你发现了。”凤倾回答道。
“……”百里轻安发现自己真是自从来了人界之后就没有一刻安生了，“全杀吗？”
“留一个。”
“没问题。”
真不知道周围的那些黑衣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看着面前的两个少年用一种淡然的语气在讨论自己这些人的生死问题。
真的只有六个字就决定了他们的生死。没办法，只因为她们是百里轻安和凤倾。
作为一名出色的杀手，没有一个人多嘴，就算他们心里很不满，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来，他们要让自己时刻保持在一个绝佳的状态，他们要时刻冷静，否则丢掉的就是自己的命。
在诡异的片刻平静之后，杀手们动了，不管是长剑，还是别的什么兵器，上面都泛着一种幽蓝色的光晕。百里轻安与凤倾对视一眼，唇角都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意，那些兵器上都淬有剧毒，不过恰好，她们两个最不怕的就是毒了。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活着的杀手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谁派你来的？”凤倾迅速卸掉了那人的下巴。
“是皇帝。”
“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实话。”凤倾直接粉碎掉了那人的一条胳膊。
“是苏家的人。”
“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不把握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是苏家，真的是苏家派我们来的。”
“呵！”凤倾轻笑了一声，“若有什么不满的，就去跟阎王爷倾诉吧。”
“不，不要——”那人看起来一下子慌了，“你说过会留我一命的。”
“可是你没有说实话啊。”所以，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长剑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顺便带走了那个人的性命。
“是谁派他来的？”百里轻安问道。
“你不知道？”凤倾眼带笑意地看着百里轻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