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六个回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您的话,那人在东半球”深邃的黑暗中,只有对话的声音。
“东半球吗?真远啊!哎……。”语气中极尽沧桑与无奈。“吱铃吱铃……”。
此人脚下似乎有铁链被拖拽的声音。
“不远啊!东半球而已。坐飞机很快的。”下属机灵地宽慰着。
“这都多少年了!路遥终可及,心远难相聚啊!”
“主上,这是何意?”
“路途再远,终有一天可以到达。但心意疏远,再无相聚之日。”
“主上,您过虑了!我们六个可以把他带来。威逼,利诱,胁迫,绑架。有的是办法啊!”
“这个我当然知道。只是出于种种原因,我不得不兜一个大圈子。”片刻停顿后,“再说,对他用这些卑劣的手段,只怕会适得其反。算了!近万年的时光都熬过来了,不急于一时。你们六个先去找到那个人,但不准和他有任何接触。先就这样,散了吧。”
唏唏嗦嗦的脚步声散开,黑暗中的聚会结局了。但话题好像仍末停止。
“我现在开始有些好奇,主上要找的人是个什么货色。”
“是什么货色?哪有时间去管那个,无非就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哼,死的活的?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一号,不是吗?咱们以前不都是这么干的吗?”
“你想想,我们什么时候只为一个人就出动过这么大的场面?六员全部出动?”
几秒钟的相视沉默后,所谓的一号继续说道:“那就是没有嘛,你们再想想,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次任务难度很大。”
“说明这次任务非同小可。”
“说明要找的人极为重要。”
“说明这次任务没有以往简单。”
“说明要找的人很特别。”
…………。
七嘴八舌的议论开始了。
“你们的脑子都是摆设吗?只能想到这些?”
“那还能有什么?”
“这说明,要找的这个人对主上而言,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并且远超以往。”
“不至于吧,地球上的人海了去了,这个人就有那么重要吗?”
“人是有很多,但却无一相同。人人都看过苹果落地,可却只有牛顿这小子能发现万有引力。看鸟儿的很多,可却只有莱特兄弟发明了飞机。”
“嗯!这倒是事实。”
“因为思维意识的不同,每个人看待同一件事物的角度,预判末来的眼光,都会有所不同。”
“一号,这么说来,要找的这个人很是不同啊!”
“人人都是不同的,只是这个人的不同对我们而言可能有着影响一切的能力。要不然主上没必要这么在意。”
“让你这么一分析,我现在反而有点紧张起来。”
“我猜测此人一定和主上的故乡有关。”
“嘘!小声点,这是禁句。凡是有关主上过去的事都不能提的。”
“主上是从外太空来的。但从何处而来?因何而来?来而何意?这谁都不知道。而现在要找的这个人与其必有莫大的联系!”
“天啊!还有这层关系。万一办得不好可怎么办!哎,早知道……,早知道……。”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昨天晚上就不该和你们四个损友打排位赛了。”
“老杨别生气嘛!多大个事嘛。不就排位赛连输20把嘛。”
“输我可以理解,但输也要输得有节操。你们四个,有一个人的每局平均击杀超过3吗?”
“这样一来,敌队击杀我们,不就没什么经济了嘛!”
“天呐,还真是大神级思维。算了,我犯不着和你们干着急。以后别来叫我。各位英雄,铙命啊!”
“不叫你也行。那你去参加才艺大赛。”
“什么?报应啊,我这是报应啊。现世现报,何等来生啊!”
说话的这个人是我,杨祎,没看错,是“示”之旁。不少人还不会读呢。嘿嘿。在文学历史系就读,今年18岁。学业上的我是:选修课选逃,必修课必逃。在生活上是:如果我不在学校,那我就在网吧,如果两个地方都不在,那我就是在去网吧的路上。我正在教训的,就是我的几个死党,别看天天损来损去,关系还是不错的。
“老杨,可别说这事是我们有意逼你就范哈,昨天我碰到了刘老师,老师说已经定了,就你了。”
“你没骗我?”不屑的眼神表示出我极大的怀疑。
“信不信随你,到时候可别说我们没通知你就行。我们去吃早点了。老杨你怎么说?”
“气都气饱了,你们吃,我回寝室睡觉了。”
让人郁闷了一晚,绝望了一晚,玩累了一晚。我现在只想找个安静的几平米,盖上被子长眠解愁。推开寝室大门的一瞬间,如履薄冰的我,瞬间冷到了极点!这下是彻底掉进冰窟了。
“回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问道。
“嗯。”我都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只好尴尬地应了一声。
“这是到哪啊?大清早就出门了?”
“刘老师,您别误会。我这是到晨练啊。”机智如我啊,还好反应快。
“晨练?这气色,不像啊。”
“晨练完了,再吃了个早点,现在不就看不出来了嘛。呵呵。”
“别蒙我了,又通宵泡网吧了吧。如果我没说错,这已经是连续第六天了吧!”
“没有,老师,真没有。”就算是死,嘴也一定要硬。
“你又不是鸭子,别嘴硬了。你们寝室长都和我说了。”
我勒个去,被叛徒出卖了啊。唉,也不能怪他,长得就像个叛徒。这下证人都有了,我就没辙了。
“老师,我错了。”我也干脆地承认了。
“把你送训导处吧,对你作用不大。给你爹妈打电话吧,又不想给二老添堵。你说我这当老师的该怎么办?正好,你自己也是文学历史的。你给出个主意好了。”
唉,真是无地自容啊!而我只好傻站着不支声了。
“这样吧,我考考你。如果能答得出来了,这事就算了。”
“真的?”我的救命稻草来了。
“孙悟空的兵器是什么?”
“如意金箍棒啊。”这题多简单,难道老师有意放我一马?
“还有其它的名字。”老师接着问道。
“定海神针嘛。”这难不倒我。
“怎么写啊?”
“定是安定的定,海是大海的海,神是神仙的神,针是绣花针的针嘛!”
“那不用说了,带上被子跟我走吧。”
“去哪?”
“去我家,住上几个月,伙食费我包了。”
“干嘛?”
“请你来作客啊。随便戒网。”
“老师,我不是答对了嘛。”
“谁说你答对了?针是珍宝的珍。不信的话,你去百度,去查原著都可以。”
“老师,班里网虫多的是,为什么您就看上我了?”
“老师只是不希望你大好的时光和身体,就这样浪费和颓废。老师现在看你还有点救,如果没救的话,你以为我会管你吗?放你的羊不就行了。这是命令。我先去别的寝室看看。你收拾好东西,晚上直接来我家吃饭。”
“哦,知道了。”泄了气的皮球,这下弹不起来了。
“花点时间,看些对你有用的书,小说杂志都好,别太沉迷于游戏,可以游戏人生,万不可拿人生当游戏。连本国烂大街的古典名著都不了解,你还好意思腆着一张老脸说自己是中文系的?”
老师出门了,我也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老杨,你这是干嘛,要搬寝室吗?”看样子,叛徒级的寝室长回来了。我上去恶狠狠地抓住他的领口问:“是你跟刘老师说我去通宵了?”
“没有啊,真没有,我对天发誓。”
坏了,刘老师主修的是心理学和中文应用的。我中招了,也怪自己心理防线差,被套供了。
“老宫,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我正式地道了一个歉。
“怎么?被抓包了?”老宫小心地问了问。
我点了点头。
“你吃了早饭没,要不我给你买点上来?”老宫马上问道。
“老宫,谢谢,不用了,我吃过了。你还选修了法律,等一下还要上课,你快去吧,别迟到了。”
老宫刚走,吃饱喝足的大部队也回来了。看见我收拾东西,他们也愣住了。
“老杨,不就输了一晚上嘛,这就要搬家?不至于吧。”
“我走了。”我简单地应了一句,语气中也是不舍和无奈啊。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老杨?”
“刘老师,让我去他家住一段时间。”
“为啥啊?”
“因为又被抓到上网通宵了嘛。”
“你说说,你说说。这老刘也管得太宽范了吧。教完你的书不就得了,这私人夜生活也要管。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上去一把就勒起那家伙领口,举拳就要往他脸上揍。
“别,别,别。老杨别激动。他说的耗子,不包括你。”哥几个一看情况不对,赶忙拉开解释。
“老杨,真别误会,顺嘴就这么一说。真心没想说你是耗子。”倒霉蛋自己也赶紧圆场。
“你们以后怎么说我都行,唯独不能说刘老师坏话。”说完,我用眼光扫视了一圈。
“行,知道了。”
“老杨,别这样嘛。你这样子,看着怪瘮人的。这不都答应你了嘛。”
“这去老师家清修的日子。哎!贤弟,真是难为你了。”
“这词怎么这么耳熟?”
“《大话西游》里,牛魔王说的嘛。”
“嘿嘿。”我傻笑了一下,“可惜那里没有晶晶,也没有紫霞。”
“那可不一定。刘老师这么受欢迎。你去学个一招半式,脱单不就指日可待了!”
“别逗了,我还是有自知自明的。家境,才华,个头,长相,这些我统统都没有,哪个女生能看上我啊?”
“但你够自制啊!能克制自己的爱,默默祝福对方。真汉子,大气。”
“何止啊!还能自治啊,虽然受伤的总是你,但你总能坚强地面对和微笑。”
“别捧了。这也不是说群口的时候。再说了,给不了别人嫁衣,就别动别人内衣。”我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时代了,还有这样的大好青年。妈的!我妹要是早点碰到你,家里人还会这样操心?”
“人各有命吧,话虽然这么说。但我觉得命运会受周边的人,事,和环境影响,进而再被决定。”
“这叫没有才华?说出去,谁信啊。”
“我也不信啊。”
“就是,就是。”这帮家伙还帮起腔来。
突然,我看见门外有个黑影向右一闪:“什么人?小心啊!那边是……。”
我急忙跑出门,四下查看。结果没有任何可疑人员。
“老杨,你见到美女了?”
“没有啊。”
“那你这么着急地跑出来干嘛?”
“我看见有个人影向右边冲过去。”
“老杨,别逗了。这里是601。再右边就是阳台围栏了,除非是冲过去跳楼的。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
“可我真的有看到一个人影向右……。”
“好了,兄弟,你一定是累了。去睡一下吧。神经绷得太紧可不好。”
“回了,回了。”一众人拉着不情愿的我往寝室走,而我仍不时地回头张望。
稍作洗梳之后,我就睡下了。一个早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我可得好好缓缓。晚上还要去刘老师家,哎!这也是命啊!而那个黑影到底是我脑子迷糊了?还是我眼睛迷糊了?睡吧,睡吧。醒来一切都会好的。
“四号,麻烦你能不能机灵点?偷听的时候注意点?要是被人发现,多危险!”
“还好没被发现。万幸。”
“你真以为没被发现吗?”
“被发现了?不能吧。”
“刚才那个孩子追出来,到处找,找的不就是你吗。”
“那孩子能看到我们,怎么可能。”
“哼,对敌人的低估,永远只能说明自己的愚蠢。”
“先别管这个。首先来说,这个孩子仅凭肉眼就能看见我们,果然不一般。可是他追出来后,你明明就站在那,可他却又转而看不见你了,这是怎么回事。”
“别去想那么多,任务完成了不就行了。回去复命吧。”
“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应该没有了。”
“不要着急,暗中再观察几天,说不定还有别的收获。只是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再让他看到我们了。”
“还有,你们说,刚才那孩子是真没看到四号,还是他明明已经看到了,却故意不说。”
“应该是真没看见。所有的人都有领地划分意识,我们在他的领地上,而且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和环境,他没必要认怂。这只能说明:他的能力很不稳定,对我们的感知,时有时无。”
“时有时无?半成品?”
“主上到底是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啊?”
“我要找的人,你们六个找的怎么样了。”老地方,老声音,只是这次的铁链声显得格外急促。
“主上,这里这么黑,要不先点个灯吧。”
“刑囚之身,没有什么想要看的了。”
“主上,是这样,我们暗中照了一张相片,您要不要看一下?”
“快,快。快点灯。”态度变得真快啊。
“是。”
火把点燃,黑暗里包裹着那一点亮,也就只够看清一张相片了。
“主上,您请过目。这是照片。”
“快点拿过来。嗯。是不是这个人?”
“主上,您是怎么知道的?我们还没说啊。”
“嘿嘿……。”笑音很低,但透出无限惊喜和古怪,“这小子,就算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还有别的相关资料吗?”
“杨祎,今年18岁,大专学历,文学历史系。父母下岗后,自谋生计。”
“嗯……,嗯……,嗯……。”就好像是在品尝绝世美酒似的,一边品看着,还不时还从嘴里漏出几声古怪的感叹。许久之后,才想起了正事,“接下来的任务,不惜一切任何代价,都要完成。”
“是!”
“带那个孩子来见我。为了确保这次任务万无一失,每个环节和细节我都早已设计好了,你们只需要照着我的计划一步一步地办就行了。首先,隔壁石室里有六幅壁画,你们将它拓印下来保管好。接着,去找一个叫‘介’的著名考古学者,他人在埃及博物管。最后,拿着拓印好的壁画,以探讨古文字为由,伪装成介的随从去中国。先去各大文学院走个过场,最后再找到他。芸芸众生,我想也就只有他能看出这六幅画的含意。到时候你们再发出邀请函带他来这里。”
“是。”
“其实我最担心的是:有没有别人会注意到我们的行动。”
“主上,这一点多虑了吧。”
“在无尽的岁月里,有些事情,我到现在还是猜不透,想不明白。哎,无奈,纠结,苦恼,愤恨。”
“不知主上所言何事?”
“算了,你们不会懂的。带那个孩子来见我。是神?是魔?还是外星人?亦或是外星智慧生命?他能告诉你们答案。他就是永生之匙。而我对你们的承诺,也要靠他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