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仰勇他们已经走远了,街上的人还是没有人敢抬起头的,就这样一片寂静,等到感觉不到任何危险后,人们才敢做出些动作来。继续自己的事情没人敢提起刚发生的那件事,生怕说出来后就被某个有心的人听了去给自己惹麻烦。
这一切自然都被站在二楼的颜鳕他们看了去,颜鳕摇了摇头。人真的是很胆怯,很怕受伤,很弱小,为什么这么弱的人还可以存活得这么久,即使自己受到了多大的伤害看到了多么不公的事,在生存面前这些都显得那么的脆弱、渺小,难道就那么的想要活着?即使是苟延残喘也愿意么?活的担惊受怕也可以么?可这些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不关自己的事就不必这么去想了才是。
清了清思路,回了下神,颜鳕只想着现在自己该做什么好?眼神也在这房内四处飘散,最后停在炎耀一脸沉重的脸上。
“怎么了?在想些什么?”颜鳕看着炎耀说道。
炎耀听到颜鳕的话转头一脸凝重地看着颜鳕“师傅,他们为什么被人这么欺负还心甘情愿的接受这一切呢?”
“因为他们怕死!”颜鳕直接说了出来,可话一出来又有些疑惑自己竟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出来。
“怕死,死有那么可怕吗?”炎耀垂下眼睑看着刚刚书生卖画的那个地方。
“我又不会死我怎么知道,不过看他们刚刚的样子,死应该是很可怕的东西。”
“他们也没有死过,怎么就知道死很可怕?”
“那就不清楚了,也许他们确实不知道死是什么感觉但是他们的本能使他们畏惧死亡。又有多少人可以去抵抗控制自己本能表现出来的东西?更何况是这些普通人。”
“也许他们不是怕死呢?”炎耀看着师傅说道。
“怎么说?”颜鳕轻笑了下。
“我觉得有存在比死亡更让人害怕的东西,而那些可以分为很多种,它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每个人心里最重要的。好比说在一个人的心里,比起死亡他更害怕自己所爱之人的离去,每个人会为这某样东西活着,如果失去了那还有活着的意义吗?如果是我我会愿意让自己死亡去换回那人的生命。我会执着到即使面对死亡的选择也不愿放弃那个自己的执念。”炎耀说着然后一直看着颜鳕,自己也是如此,宁愿自己死也不愿看着师傅死去;宁愿自己痛苦,也不愿让师傅感到一丝丝的痛楚。只要师傅开心,即使是要失去自己的性命,自己也愿意。
“也许有吧!但我不懂,不能理解。如果说我会死亡,我觉得我也许会跟他们一样。因为不管是什么生物,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也有面对死亡的时候我觉得我一样会怕死。”颜鳕实在无法理解炎耀所说的话,但如果自己真的会死,她觉得自己会做跟很多人一样的选择。
“如果师傅怕死的话,我会尽我所有保全师傅的。”炎耀像被什么触动心灵一样,忍不住蹦出这一句话。
“呵,你当然得保全我。你的命可是我的。”颜鳕轻笑着的说道。
“嗯,我的所有都是师傅给予的。我的一切也都归师傅所有。”炎耀显得十分认真的回道。
“嗯,但是前提是我又不会死。说得那么信誓旦旦也没用。”从一开始颜鳕就知道这徒弟跟别人不一样。“好了,谈论到此结束。该干嘛干嘛去。”颜鳕看着炎耀还想说些什么的样子连忙走出了房间,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
颜鳕走到一楼,待了没多久就到了晚饭时间了,饭菜都上好后,炎耀也过来吃饭了。看样子情绪稳定了许多,样子跟平常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颜鳕在这这外面也没闲着,一直听别人讲了很多故事,但这个小镇对于颜鳕而言并没有多少故事,这里就是住着一个年轻的恶霸,他每天到处蛮横,而居民们也很胆小怕死一直不敢反抗,就这样。没有什么能让颜鳕觉得自己可以在这里多逗留些时日的理由,相对的对这自认为了解得差不多的城镇颜鳕倒是希望早点离开这里。
夜晚,颜鳕躺在靠窗的那张床上,她总会选择靠窗的地方,然后开着窗户看着外面的星空。不管在哪里,不管身边的环境是如何改变,这片星空永远都是不变的,这让颜鳕对这星空越发熟络起来。不管想什么都会看着这片天空思考着,好像这无边无际的天给了她无边无际的不同样的答案一般,她想要什么样的答案便会有什么样的答复。
然而这一切都仅是颜鳕一个人内心最想要的答案而已,这天从未给予过任何答复。人只会看着自己愿意看到的。
颜鳕就这样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自从她出来后就没有真正意义的睡过觉,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睡着了就不是只睡一个晚上那么简单了。
天还是那个漆黑的天,还是一样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的颜鳕。唯一不同的是午夜时分那扰人的骚动声,只听窗外正有人一声声的呐喊着“站住”“别跑”“追”,就这几句话一直不停的重复闯入颜鳕的耳中。让这寂静的也显得很烦躁,颜鳕终是坐了起来看向窗外。
“什么啊这是?”颜鳕不知道眼前看到的那个到底可以算成什么东西好,一群人在追着一只两只腿跑着的有毛动物,动物还身着人类衣裳。颜鳕细看发现这衣服服饰有些眼熟,跟白天那个卖画书生的简直可以说是一模一样了,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穿书生那样白色衣服的人并不多,更何况后面追的人里面还有那个周仰勇。
“不会吧!”人追着一只有毛的怪物,这让颜鳕小声的说了句。就在颜鳕说话的时候那怪物已经逃到了颜鳕的窗户正下面的街道上,那个怪物却停在那里看着自己前进的道路上出现了十几个人。他被人堵住了,怪物想要冲出人群,可是每个人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似的,怪物碰到人就会反弹回去。
然后就看到仰勇手持一银剑,在怪物四肢张开时直直刺中怪物的心口。
在听到怪物“啊”的一声吼叫后就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最后只剩下一街的死寂和颜鳕那没有情感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颜鳕终于动了下头将目光移到正在熟睡中的炎耀,“无聊。”颜鳕说完就又躺在床上继续看着这黑夜。
次日天还灰灰亮的时候,颜鳕就叫醒了炎耀。
“怎么了?师傅!”炎耀显然还没完全清醒,迷蒙的看着颜鳕。
“这里无聊,现在启程离开这里,不然再呆下去会有麻烦。”颜鳕想到昨天的事感觉虽然和这个周家碰面对自己并没有什么不利的事情,但是碰到了肯定会很麻烦,一想到有一堆麻烦事有可能会出现在自己面前,颜鳕显然很不乐意。
“师傅,有什么麻烦?”
“我不想处理一堆没用的事,我们要离开这里。你走还是不走。”看着炎耀慢吞吞的样子,颜鳕催促着。
“走,马上走。”听到颜鳕现在说话的口气炎耀立刻清醒了过来。
两人简单收拾了下,然后到楼下草草吃了些东西便骑马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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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天还泛着微许的暗蓝色光泽,人们也都还没起来。街上传来了“哒哒哒”马奔跑的声音,一白衣男子和一灰衣男子正骑着马在没有人的街道上赶着离开这座城镇。
然而有些事情不管自己怎么去躲避也无法逃脱,就在颜鳕驾着马往前奔跑着时,猝然出现一人挡住了颜鳕他们的去路。
颜鳕一个紧刹车停了下来,看着挡路的人,竟是那周府小少爷周仰勇。
“干嘛呢,想撞死小爷我吗?”
看着周仰勇醉醺醺的在自己面前叫喊着,再看了下他刚刚出来的地方“醉仙楼”,看来是在那里喝了整宿的酒。
“不好意思,刚刚没有注意到,这位兄台没事吧!”炎耀见那人正一屁股坐在地上便下马上前把他搀扶了起来。
仰勇打算说说眼前这两个不长眼的“我说你们没长脑还是眼睛有问题……”
抬头看向扶起自己的炎耀眼神呆滞了下继续说道“你小子长得倒是好看,不如跟我回府,看在你长得这么俊的份上小爷我高兴了兴许就原谅你了。”说着一只手抓住了炎耀健壮的胳膊,眼睛里透出些精光来,刚刚的醉意也醒了两三分。
“放肆。”炎耀眼神带着怒意甩开了周仰勇的手,那暴怒的样子配上他的五官和身形显得格外的阳刚。
“好好好,生起气也好看。不错!”仰勇看着炎耀暴怒的样子高兴的笑着。
“你这龌龊的家伙,没资格做任何评价。”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仰勇看见炎耀要走,怎么肯这么简单就让他走。迅速伸手用了几分力捉住他的左臂,让他停下来。
炎耀心里震惊,这人武功不弱。
“我龌龊,我哪里龌龊了,你倒是说说看。”仰勇调侃的看着炎耀。
“像你这种嗜好异常,喜好断袖的人,在我们这些常人眼里要多龌龊就有多龌龊。”颜鳕终于出声制止了他们那无休止的争辩,语气里没有任何情感的说道。
仰勇和炎耀都看向了颜鳕,“师傅说的极对,像你这种人有多龌龊就有多龌龊。”
炎耀转头对着仰勇不屑地说着,却发现那仰勇眼睛正动也不动一下的盯着师傅看。一下子怒火全被点燃了起来“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拳头紧握然后向着仰勇那张脸直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