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气忽然来临,天气又干又冷,人们都蜷缩在家里不敢出门,外面的天空很亮,比起阴沉沉的感觉更让人心情愉悦。
预报上昨天就报道说有雪下,一直到今天,雪都未下下来,人们还不时地向外张望期盼着。
竹须岛每一年都会下雪,虽然天气预报不准,可是这一年,雪花还是从高高的天际缓缓地飘了下来,这雪花落下来的时候天空不是透明的白,而是带着一层迷离的灰,所以那雪花看上去也像是染过薄薄的灰尘一般,这与二十年前,工业还不是特别发达的时候所见到的场景不太一样,但是,人们依然为这冬日里唯一的美景欢呼雀跃,无论是大人,或者孩子。
三叶草自那重重的一摔,直接从花盆里滚了出来,她的根须已触碰到大地,正值壮年的它,生命力越发的顽强,她把根扎向土壤的深处,甚至,她的心里忽然迸出了一个大胆的设想:只要朝着一个方向生长,总有一天,她的根能布满大地,并伸向遥远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正是杨畅每日出没的地方。
天空中飘落的雪花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由缓到急,由稀到密,它们终于一大片一大片像漫天的碎纸屑一样被扔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地面上孩子们每天爬上爬下的滑滑梯已经不见了黄色的顶、绿色的扶手和红色的滑道,天地间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白的一片,三叶草躲在泡沫一般的雪地里,温暖地挨过冬天里的好些日子。
春天在寒气还未褪去的时候就到来了,人们依然穿着厚厚的棉袄在冷的发抖的空气里穿梭,一些嫩绿的叶子却不畏严寒,偷偷的崭露头角,而它们那新鲜稚嫩的模样在数日之后就消失了,进而变得更加坚韧,更加挺拔,更加地宽阔。
天气一天比一天温暖,人们脱去了棉衣、贴身的保暖衣,换上了薄外套或者长袖的衬衫,这个春天,三叶草长出了一大片,它不再是之前那瘦弱的独苗,它每天激情四射,心里只想着一件事,那就是拼命的朝着爱人的方向生长。
三叶草每日牵肠挂肚之人杨畅本想果断地离开陈兴隆的钟表店,然而陈兴隆不是一般的角色,既入虎穴,难逃虎掌。陈兴隆对他威逼利诱,软硬兼施,杨畅之前找他借钱,拿人手短,而陈兴隆又说只要一切稳定下来,绝不阻拦他,到时候杨畅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杨畅是个讲义气的人,他只好暂时留了下来。
陈兴隆的店在竹须岛上名声响亮,不管是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他们都能搞定,他们的维修价格比同行略高,但是很多客人为了图个保障,宁愿多花一些钱将手表交给他们去修。
眼看时机成熟,绝不错过大好商机的陈兴隆开始策划他钟表维修分店的店址、装修以及人员配置。
陈兴隆身边最让他信任的人就是杨畅,新店开业,他无论如何也要交给百分百信任的人去打理,新店地址选在了杨畅之前开画展失败的艺术中心旁边,陈兴隆在那附近给杨畅重新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杨畅搬了家,远离了竹须岛上熟络的朋友,他上班的时间更早了,而下班也变得更晚,每天上班与睡觉几乎成了他生命中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