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曼已经不在这个世上,而世人又从没听说过生命的另一种存在,颓废了两周以后的杨畅决定忘掉这一切,与陈露一起开始新的生活。陈露的父亲陈兴隆从90年代就开始做钟表生意,由于当年陈兴隆技术不纯熟,拆了别人上万元的手表,最后没能给人安装回去,人家找来黑社会势力要求赔偿,他们那时候小生意刚开张根本没有钱,再说,这种黑势力像野狗一样,不是一个包子就能喂饱的。
第二天,陈兴隆再没有去钟表摊位上班,他带着妻子和两个年幼的女儿逃回了老家。然而老家的日子也不好过,父亲除了会点手艺活,钟稻种地什么的完全不在行,挨过了一个春秋之后,陈家父母带着孩子们又从农村走了出来,这一次,他们来到了竹须岛。竹须岛本土居民的语言虽然很难听懂,但是他们慢慢发现,绝大多数的居民都是外来者,会讲普通话就能行天下。
这里房租便宜,富商较多,正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好时机,露的父亲开始在竹须岛的十字路口上摆摊给人修手表,母亲就在旁边坐着给人擦皮鞋,后来慢慢认识的人多了,修表的生意也就慢慢的有了。父亲刻苦好学,技术上也有了很大的进步,来的客人一边等待陈兴隆干活,一边免费的享受擦鞋。夫妻两人勤勤恳恳,为人和气,半年后,生意之路慢慢打开了,很多客人非常佩服陈兴隆的手艺,于是呼朋唤友奔走相告,后来,陈家租了门面,店里虽不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但是陈兴隆的手里一直没有断过活儿,直到有一天,陈兴隆因为过度劳累,晕倒在仪器台上,陈家夫妻两人才想起来是时候该请伙计帮忙了,不然,即使陈兴隆没日没夜的干活,客人下的单还是越积越多。
就这样,陈露一家四口人靠着父亲的手艺和母亲的辛劳在竹须岛定居了下来。
话说陈露这天一大早带着杨畅来到家里,并告诉了母亲杨畅的家世,母亲在听到杨畅的父亲杨子旭的时候,眼里忽然闪过一道光,但是那道光芒在一刹那就黯淡了下去。
“你父亲现在没有做生意实在是可惜了?‘’陈露的母亲惋惜道。
“父母年纪大了,该退休了,外面打拼的事情交给我们晚辈来做就好了。”杨畅满怀信心的说。
“就凭你画几幅画儿,养得活你自己吗?你应该继承你父亲的事业,早晚会有出头的一天。想当年,你父亲在这竹须岛上人人都敬他三分。只是后来......”陈露的母亲说到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
“那你们现在住哪里?”
陈露从背后拽着母亲的衣服示意她停止问话。
杨畅被问得很不自在,他想快点离开陈露的家,但是出于对长辈的尊重,他硬着头皮留了下来。
厨房里传来姜丝焖鱼头的味道,接着是鸡肉炖山芋,烟雾水汽弥漫,母亲熟练的切蒜、打鸡蛋,碗盘叮叮咚咚清脆的响声仿佛一章井井有条的乐曲。陈露拉着杨畅来到后花园,向他介绍着每一种花的名字。
“你怎么不去厨房帮忙?”杨畅突然问。
“我去了只会打下手”说这话时陈露有种得天独厚的感觉。
“打下手也不错啊”杨畅继续劝道。
“我妈说我只会添乱”陈露撒娇道。
杨畅不再说什么,抓起旁边的水壶,走去花园中央的水龙头,陈露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