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你也配说剑?”锦衣公子大怒,拔出长剑,那金霞剑竟然真的金光闪闪,此时日头还在东边,他这一个拔剑的动作,将一轮烈日的光芒照射了过来,晃得风子陵眼一花。而那剑上的吊坠,更是叮叮当当,在阳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土豪啊,周围的人扶额,这吊坠上的挂饰竟然都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北海贝母珍珠、西极雪莲子、大韩皇朝猛狮骨链。来自五湖四海的奇珍异宝,竟然都能在这柄剑的吊坠上看到,当然,这里的宝物只是相对于普通人,对于剑者来说,剑,就是全部,普通人觉得珍贵的东西,反而不重要了。
锦衣公子话音未落,他就愤怒地挥剑而上,这一动,速度竟是不慢,金霞剑划过一道极为灿烂的弧线,照准风子陵的脑门刺来。
风子陵正准备上,感觉南宫椒菽轻轻地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他回身道:“没事,看我教训他!”就见南宫椒菽小嘴微张,骇然道:“小心!”
风子陵一个侧身,宽大的岱风剑一挡,架住对方第一招。此刻,雷爷在他头顶蹦蹦跳跳道:“风!风!风!你这是什么?这是孤风傲世剑诀吗?这是铁马金戈入梦来吗?风呢?风哪去了?”
风子陵心里一动,随风而动,顺风而行,他的指尖仿佛又有细细的微风吹拂而过,冷气下降,热气上升,冷热交汇,这就是风!锦衣公子这一剑过来,自然也是对周围空气流动产生了影响,风向,就是风子陵的剑的方向!
孤风傲世剑诀第一式本没有招式,随风而动,就是它的招式。虽然只有七种变化,生生不息,能衍生出无数种变化。
风子陵感受到风的存在,立刻开始反击,他的反击毫无章法,就好似一个不懂用剑的人在胡乱挥舞。
锦衣公子嗤笑一声:“就你这种人称为剑者,简直就是对剑者的侮辱!”他再次出招,还是那般华丽,如水金泄地,留下一地金灿灿的阳光斑斑驳驳。
风子陵冷静沉着,并不着恼,在举剑指向年轻人的一刹那,他已经心无他物,唯有此身!唯有此剑!
清风吹过,风子陵剑招一变,原本用来招架的防御招式蓦然转为进攻,两柄剑擦身而过,一个金灿灿华丽非常,一个乌起码黑坑坑凹凹。
“嗡嗡!”两柄剑同时轻吟,好似棋逢对手的感觉,但细细感知就能发现,岱风剑在兴奋,而金霞剑却在颤抖!
感受到手中长剑的兴奋,风子陵进攻的剑招竟然又变了,原本七分攻三分守的剑招竟然舍弃防守,全力进攻!
即便是死,那也是两败俱伤!
“风之势,一往无前。”头顶,雷爷轻轻地拍了拍手道:“不错不错,理解得很透彻,等你明白风之势,就能修出风之剑气,正式迈入剑道二境了。”
剑道是从最基本的剑招开始,随后明悟剑势,只有明悟剑势,才算真正掌握一柄剑,也是真正步入剑道的开始。
“你疯了?”锦衣少年大叫一声,竟然将手中长剑一下丢弃,金霞剑“哐当”坠地,金色的剑身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金光,通体金黄,异常好看,但此刻却在微微颤抖。
一柄剑被人丢弃,它已经废了。
而这个人,在剑道修行上,也已经废了。
“你来真的!我和你多大仇啊,不用这样你死我活吧老大!!大不了我道歉好了,我错了,对不起。”
岱风剑宽刃在离锦衣少年咽喉两寸的位置停下,其实锦衣少年的剑道修行比风子陵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再进一步就能修出剑气,迈入剑道二境,而风子陵才刚刚凝神拜剑成功,尚未步入剑徒境巅峰,离修出剑气更是遥遥无期。
错有错招,这一战短而快,甚至有些滑稽,但却是风子陵真正意义的第一战,这一站让他触摸到剑势的边缘,给他时间就能很快突破剑徒境!
风子陵收剑,什么话也不说,拉着南宫椒菽的手就走。就在刚才,他心中忽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暴虐,要将锦衣公子斩杀于剑下,这是老子岱风剑的悸动,岱风剑本是杀伐之剑,沉寂了几十年,一朝出鞘哪有不激动的道理。何况人心既剑心,秦越几十年积怨压心底,胸中早就蕴含了一丝极为暴躁的杀意,这些杀意日积月累,自然对岱风剑也产生了一些影响。
南宫椒菽见风子陵面色略怪,忙关切地道:“子陵哥哥,你没事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是不是受伤了?早知道我去教训他好了,以我的修为教训他还不是手到擒来,都是我不好,惹麻烦了,还害得你受伤。”说到最后,已经带了一丝哭腔。
风子陵道:“没事,许是第一次战斗,有些过于激动了。找个小店坐坐,喝一杯水就好了。”
一张油光滑腻的小桌,一壶清茶,两盏瓷杯,两个人,相对而坐。
南宫椒菽用手托着香腮,瞧着风子陵的脸色不断好转,这才有些欣慰道:“子陵哥哥今日第一战,表现得不错呢,一点都不紧张,我也要向你学习,早日成为一名真正的剑者!”
风子陵连喝好几杯茶水,这才将心中杀意缓缓压下,他笑了笑道:“菽儿可是剑谷中的天才,小小年纪就已经是剑气境中级,剑气在体内如涓涓细流流淌,已经是真正的剑者啦。”
南宫椒菽皱了皱好看的鼻子:“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我是要学会战斗,像一个剑者一样战斗!用剑战斗!”
风子陵正要说话,旁边忽然响起掌声,一个衣着考究,面目清秀的年轻人走了出来,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他的剑并不似常人一样悬在腰间,也并不负在背上,而是十分随意地拿在手中。
“说得好,像一个剑者一样战斗,就为这一句话,当浮一大白!”年轻人遥遥举杯,他喝的不是茶,而是酒。“剑者,剑道,有酒有剑,才是潇洒,至于茶,那是女儿喝的玩意儿。”
南宫椒菽俏目一瞪:“怎么,看不起女人?”
年轻人哈哈一笑道:“不敢不敢,尤其是姑娘这样的巾帼英雌,这位兄弟,敬两位!”竟然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