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硬,只能软。
我的意思,冶炼没有懂,其实我自己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却不知道怎么去做。鬼,灵,终究是一种能量的体现。万变不离其宗。老爷子身上的能量是不完整的,所以我看得见,但是冶炼看不见,就算加上我的血也一样,因为我的血也不是完整的。只有完整的能量体才能具体化。但是,为什么老爷子身上会单单只有一只手臂呢?这不符合所谓的游戏规则。
那是谁的手?指甲上有红色的指甲油,是只女人的手臂。它栖息在老爷子身上,还有能控制着他的情绪,影响他的判断的能力?。鬼的行为都是只有必然,没有果然的。是什么样的条件和原因能让它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在老爷子的身体里。我现在可真的是一头乱麻。这件事看起来比阿莲的问题更让我无从下手。
“别想了,你再揪头发就快变成秃子了。”欢欢啪一下狠狠地拍在我的手背上,然后一手叉腰,一手伸出白净漂亮的食指做茶壶状的指着我。“你看看你一天都没有个女人样子,头发蓬的跟个鸡窝,眼圈眼袋大的像个快老死了的熊猫。大白天的衣服也不换,就穿个睡衣一天到处晃荡。还不穿袜子不穿鞋,地上趴趴走了又到床上来滚。我拜托你倒是长点心好不好。人家冶炼和袁野都是跟我们同住一个屋檐下的。你都不知道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的吗?”
“...............”什么?我听错了?“额,不用了吧,大家都是朋友来着,我穿着睡衣又不是没有穿。怎么会没有给人留好印象呢?再说,这不是有地毯嘛!”我指着我房间里铺满的整块的白色长毛地毯“有地毯我干嘛要穿鞋穿袜子。再说,我在自己的房间里趴趴走,能给袁野和冶炼留什么坏印象来着,你想太多了吧。”
从肖家大宅哪里回来也有快三天了,肖老爷子哪里一直没有什么回应。连老爷子醒了没有我们现在也都不知道。冶炼三天来我只见过一次,还只是匆匆忙忙的吃个早餐而已。他现在在忙着加紧对我的血液的研究,昨天又从我这里取走了一管新鲜的血液。并且给了我一个戒指。戒指的造型还蛮奇怪的。银灰色的界面雕琢成龙头图案,两株龙角被磨得得尖锐非常。并且尖端中部会稍微的伸缩回去。就像涂改液的尖端一样。冶炼说龙头里面放置得有我的血。龙角如果刺入就会释放我的血液,可以起到大作用。比单纯涂在表面来的事半功倍。龙头的底座上链接着五条软管,也是金属的。但我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有柔韧性,另一端是个手套一样。不过只能带到手指,是柔软的布料,上面绣着龙爪,但是仔细看的话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小小的倒勾,就像是缩小了几十倍的鱼钩,锋利无比,如果被我用力紧紧抓住的话。估计就算挣脱了也会掉一层皮是妥妥的了。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能做成手套不来的方便吗?”我疑问,做成戒指虽然容易带,可是也容易脱落不是。
“如果做成手套你一天到晚都要带着吗?”冶炼帅气的把他的大手盖在我的脸上,还用力的捏了捏我脸颊两旁的肉。“你这个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遇到袭击,像上次在桥上被阿莲带走了一样,哪里有时间给你带手套啊。”
好吧。想起那次的遭遇,现在都还在心有余悸的。如果上次能有这个戒指在手上,那个所谓的魔胎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才对。
我妥善的收起戒指,继续着袁野给我分配的任务,自从上次从肖老爷子那里回来,袁野就改变了我的训练方法,良好的身体素质我是有了,现在我欠缺的就是精密的训练,比如说准确度,冶炼给了我一个挂在绳子上的栗子,两米多的绳子一头固定在天花板上,另一头挂着满屋子在不停的左右前后的晃动,袁野要求我出拳把晃动的栗子打烂。
天呐,这是要了我的亲命的节奏,每一次出拳都狠狠地把栗子打到老远又被吊回来,打了一个多小时了,栗子壳都没有一点划痕。但是有欢欢给袁野撑腰,没办法我只能再接再厉,满屋子追着栗子跑。
“咚咚咚!”又一敲门声响起。
我打开门,意外的看到了几天没见的肖叔,他眉头紧锁,面色苍白地用力抓着我的双臂,“陈小姐,情况紧急。你现在马上跟我走!”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肖叔硬生生拉了一个踉跄。忙不迭的站稳扶好,“怎么回事?”
“来不及解释这么多了。冶炼少爷已经在赶往肖府的路上,我现在带你去跟他会和。”肖叔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堆话就没有再多吐露一个字,只有他额头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如雨后春笋般不停的往外冒,打湿了头发也打湿了衣襟。看来情况很严重啊。
出了冶炼的公寓,我们直接驱车来到了肖家大宅。但却不是去之前我们去过的任何一个院子。而是来到了一个杂草丛生,看起来荒凉如废墟的小四合院。斑驳的墙面,锈迹斑斑的铁门,看不出什么字的破旧牌匾。
我们快速的移动着,一连20分钟的快速跑动我没有丝毫的疲惫,反而因为稍微的运动活血以后脸上有了些红晕。而一起同行的几个保镖和肖叔确大汗淋漓。
“这里是我们一个荒废了很久的院子,因为太偏远了,没有安排人住。”肖叔指着院子说明情况,还和一个守在院子门口的黑衣守卫打了个手势,询问到“孙少爷怎么样?”
“回肖叔,孙少爷现在安静了下来,没有哭闹,但是一直不说话,也不肯吃东西。更加不肯离开。三夫人正在里面劝着,”那人高大威猛,神情严肃,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小心翼翼的答到,生怕惊动到里面的人。所以不时的往门里面瞟着。
我疑惑了,“怎么不是肖老爷子醒了?”
肖叔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带着我走进了小院子,进入到里面才知道,里面已经有人草草收拾了一翻,没有外面看上去的那么凌乱。谈不上有多好的装潢,但起码都看上去干净整洁。外面一路来到了正厅东侧的一间小偏耳室里。一个身着紫红色改良式鱼尾散花式旗袍,肩披白色兔毛系带披肩,头发整整齐齐的梳在耳后用一枚天蓝色水晶别针稳稳地固定的三十岁上下的女人,她就是三夫人?她侧坐在一个古典的雕花木床上,怀里紧紧地环抱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那孩子皮肤白皙,五官如精雕玉琢般精致可爱,整齐的小短发,刘海还被特意的用发胶向上梳起。但他似乎不喜欢这么抱着,小手一直在不停的挣扎,但奈何人小力气更小,每次好不容易挣脱了一只小手小脚,就会马上被女人迅速的又拥回怀中。一旁的奴仆四人,一个四十多岁左右的妇女,着灰色立领唐装的妇女看着两人的样子干着急,不停的更换手里的湿毛巾铺在小孩子的头顶上。动作娴熟,显然是做惯了照顾人的工作的手脚。其他三个都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小姑娘,穿着和前一个相似的衣服,但衣料差点,只是一般的棉麻布。款式简单,是没有图案和印花的白色斜领盘扣唐装,正表情严肃仔细的给妇人打着下手。
一屋子人把小小耳房挤得是满满腾腾的,我们几个人一进来,顿时感觉转个身子都困难。
“肖叔?”
“陈小姐,你看看孙少爷!”
我疑惑,孙少爷病了?这找我有什么用?但毕竟人家肖叔年纪一把,怎么算都是长辈来着,不好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灰衣妇人得到肖叔的示意,带领着一众侍女给我让了一条稍微宽敞的道。我顺着过去,来到三夫人和孙少爷的跟前。三夫人虽然微上了点妆容,但是仍然盖不住憔悴的面容和担忧的神色。脸色惨白,皮肤虚弱的仿佛透明,能明显的看看额头上的几条青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露出些许轻视,当我不存在般继续轻轻拍哄着怀里安静的孙少爷。
我无语了,我人都走过来了,你就不能配合点把孩子让我看一眼。你看看人家肖叔急得。
“三夫人,这位是陈纯小姐,老爷之前吩咐过,如果肖家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都要让陈小姐看过以后才能请医生。”肖叔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连音调都从头到尾没有变化过。如同电脑处理过一般。
???我看过以后?怪不得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呢,孩子病了一个医护人员都没有,一群妇女在这里围着转。
“你这个没用的老东西”三夫人狠骂一句,还把孩子头上的毛巾掷向了肖叔的方向。“就为了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货色,害得我们铭儿一天一夜高烧不退。”三夫人尖锐的手指甲笔直的冲着我的鼻子。咬牙切齿的怒吼道。
肖叔敏捷的接住了毛巾。伸手向后一扬,后面就有一个黑西装帅哥恭敬地来把毛巾拿走了。“三夫人,这是老爷子吩咐的,如果你有什么异议,等老爷子醒了,去跟老爷子说吧。来人,把三夫人请开。”
“你敢?”三夫人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深陷的眼窝和连日来担心孙少爷的黑眼圈更加增添了她的无助和慌张。
“还愣着干什么?”肖叔一句令下。三五个气势凛凛的黑衣帅哥三下五除二的就把一众女子军团给清出了耳房,连一点声响都没有发出。孙少爷不明所以的蜷缩在床的里侧,小小的手掌捂住自己的脸庞,微微的颤抖着。他害怕了?
“额~~孙少爷,你别怕,阿姨不是坏人。”完了,怎么哄小孩子,我没有经验呀。要是欢欢在就好了。
一阵静默,没有任何回应。
“你叫铭儿对不对,阿姨叫陈纯。你可以叫我陈阿姨。”
“小纯子,”一声天籁般的奶声奶语的童音从床帐里传来,他终于开口和我说话了,但是,你个死小孩,什么小纯子,连句阿姨都不会叫吗?我朝天上翻了大白眼。
“铭儿!要叫阿姨!”我苦口婆心的纠正道。
“我不,就叫小纯子。”我深深的吸一口气。小纯子就小纯子吧。本小姐大人大量,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小纯子,你能帮我吗?”
“额~~我尽量帮吧。我也不知道帮不帮的上忙。你怎么了?是不是感冒了?头晕吗?”
“小纯子,我.........我看不见了~~~”他抬起头,缓缓地放下捂着脸的手。“小纯子,我眼睛疼。”
“肖,,肖叔。你看看,看看小少爷眼睛里有什么?”我无意识的抖动着声带。
我看向他慢慢下滑的稚嫩的小手,惊愕一点一点的爬上我的面部肌肉。铭儿眼眶里没有应有的眼珠,取而替代的是两根毫无血色的手指。瞳孔处刚好是两片殷红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