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拉开了,严老特闪身从门外走了进来,低着头没有说话,默默的脱了鞋,做到桌子的对面,从怀里掏出一包烟,又掏出打火机,点着了烟,慢慢的吸了一口,完全不理会对面坐着的一脸着急的我,这着实让我有些困惑.
“怎么样?,你进到屋里了吗?”。听到我的发问,严老特才抬起头,脸上显然出一副让我琢磨不透表情,目光穿过浓浓的烟雾投射在我身上,缓缓的说:
“没有!”
“什么没有?”
“没有你说的那个!”
我有些犯晕,不仅仅是因为严老特回答的内容,更因为他的反应实在令我感到费解,本该是破天惊的撼雷,却化作一片春风夏雨般的宁静,莫非他根本就没有进到房间?
“你不会没有进去吧?”我试探着问,
“进去了,可是,没有!”,严老特故意提高了调门,象是故意在作弄我,把话说的一断一断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不能一句话说利落了?”我的话语中多少透着股怒气。
严老特没有接我的话茬儿,伸出手,用食指在身前的茶案上敲了两下,我知道,这似乎是在启动感应式计算机。
果不其然,随着食指的敲击,本来空无一物的茶案上出现了一个闪烁的红色亮点,紧接着,一块键盘的影像投射到了桌面上,严老特用两只手在桌面上快速的敲击着虚拟键盘,随着不断的敲击,投射到桌面的图案也不断变化着。
在输入了一串密码之后,茶案上随即显现出一个3D的视频,因为是3D影像,所以,虽然我坐在严老特的对面,和严老特的位置相反,但是我仍然能清晰的看见视频,尽管图像是相反的,视频一开头就拍摄了一个门牌号:8808#,正是我的那个房间的号码,视频下角的注释显示了拍摄的时间和地理坐标,应该不会错了。
紧接着画面视角向下,拍摄到一只手拿着门禁卡,打开了房门,看上去应该是严的手,右手开的门,而左手在拍摄。
进了门以后,严老特特意在门口处停留了片刻,然后慢慢进入了房间,镜头在客厅内逐一扫视,很快便朝着衣帽间寻去,而随后播出的画面则让我大吃一惊,画面在衣帽间的外面停顿了一会儿,我估计严老特在做心理准备,毕竟要马上面对一具死人的尸体,就算严老特这样的非人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而衣帽间门被打开,感应灯闪亮的那一刹那,我几乎叫了起来:没有!真的如严老特说的那样:没有!
尸体不见了。
画面开始上下摇动,我看见严老特的手在拨开衣物和衣架,找寻每一个角落,但很显然,偌大的一具尸体是不会有了。镜头向下开始拍摄地毯,一路拍摄到了洗手间,但地毯上很干净,什么血迹也没有,洗手间内的地板上也没有任何痕迹,奇迹就这样发生了,我实在是被惊呆了,半天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一幕实在是出乎我的意料。
冷不丁,我忽然冒出了一句:“不会是服务生在我离开这段时间内打扫过房间了吧?”
我听到严老特鼻子里哼了一声:“真要是那样,服务生还会不报警?那样的话,房间里早围着一屋子刑警了!你看看视频里你的房间,象是被打扫过的样子吗”?
的确,后面的视频里显示,严老特拍摄了几乎房间中的每一个细节,凌乱的被子,喝剩的茶水,。。。还特地在卫生间的牙具上拍了个细节:使用过的牙具没有被更换,地上干干净净,没有我说的什么血迹,更没有躺在衣柜里的尸体.
显然,房间还是那个房间,没有人为的打扫,完全是一间住过客人的酒店房间的样子,要说缺少啥,那就是没有我跟严老特之前所说的一切。
严老特继续敲击着桌面,视频的场景不断地切换,我看见了酒店过道的监视器拍到的影像,从我们入住,到平时的进进出出,所有的人物,进来一个,又出来一个;进来两个又出来两个,这些人我还有些印象,是邱谨仁公司的员工,应该是和他一同出差到广州办事的,进入房间应该是和邱谨仁有工作上的事情要汇报。
很显然,严老特让我看这些视频的目的很明确,一定是让我看见,我告诉他的这个故事有破绽。果不其然,严老特暂停了视频的播放,然后坐在那里,继续抽着烟,眼睛看着旁边,半天没有说话,好一派沉着冷静的架势。
我心里很是奇怪,明明自己亲眼所见的一切,怎么就呼的一下子没有了?这个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用我知道的所有可能都无法解释,莫非是出了鬼了,否则怎么可能会是这种结果?我心里真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自己没有了犯罪嫌疑,但说出的事情被证明是假的,丢面子不说,下面该怎么办?
告诉严老特自己其实不是邱谨仁,我其实是徐子恒,估计百分百被严老特鄙视死,刚刚闹出的闹剧还没有说法,现在又要整新的段子,骗谁呢。于是我只好按耐住彻底坦白的打算,继续扮演邱谨仁德角色。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提议道,
“呵呵,你先联系一下你公司的同事吧,他们已经找你找疯了,就差报警了”。严老特一脸的嘲弄之色。一手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我”的终端机,晃了晃说,“瞧瞧,为了做戏,宁可冒着失去系统保护的风险,真是服了你了”。
然后他把终端机放在桌上,推到了我的面前。
“看看你的下属,为了找你,给你打了多少电话,据说中午你们本应该和贵公司广州分公司的主管们一起吃个工作餐的,因为你的缺席,工作餐推迟了,我跟他们说了,你在我这里,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本来要立刻来找你的,后来还是我跟他们保证说一定会把你送回去,他们才没有跟来,怎么,你恶作剧的事儿没事先跟他们透露一下?”严老特的眼里的讥讽又增添了几分。
“哦”,我“哦”了一声,“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你要是不忙,不如你和我一起回酒店吧”。
严老特犹豫了片刻,终于答应了。反正他跟坤丽公司的人保证要送我回去的。
回到酒店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在酒店的大堂见到了坤丽公司一同出行的几位同事和坤丽广州公司的几位负责人,见到我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回来,大家明显松了一口气,为了弥补一下错过的午饭,广州坤丽的黎经理说要带我去一个非常有意思的餐馆。约定下午六点在大堂碰头,再去饭馆。
而我已经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房间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