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何苗子被这一拍吓得不轻,不由地耸了肩,跳了起来,手上抱着的电饭锅也被她当成烫手山芋扔出去了。
季清躲闪不及,电饭锅里的汁汤贱了他一身。电饭锅里的火锅米线虽然已经冷了,但那浓浓的火锅味道挥之不去。
“shilt!”
“对不起,对不起。”何苗子赶紧捡起了电饭锅和饭卡,撒腿就跑,“对不起,季老师。”
季清满脸黑线看着跑掉的何苗子,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恨恨地回到教师宿舍冲了个凉水澡。
何苗子一口气跑到宿舍,惊魂甫定地拍了拍胸口,然后又放声大笑了起来。
“就拿回个电饭锅,你至于吗?”刘敏翻了身,继续睡了。
刘敏不懂何苗子为了个电饭锅就笑得这么开心,更是不懂她为何又不来上《中外建筑史》课,只盼着这堂课可别再点名了。
快下课时,季清扫了眼在座的学生,放下手中的粉笔说道:“以点名来保证出勤率的老师不是好老师。”
“季老师说得对,季老师说什么都是对的。”季清的话迎来了同学们的掌声,也让刘敏悬着的心落下了。
季清倒是真没必要用点名的方式保证出勤率,因为趴在窗户外面听课的人都比教室的人多,认真记笔记的人比坐着的人都多。
但是,季清扫眼望去,该死的,何苗子又没来?“上节课请假的同学这节课来了吗?”
刘敏闻言,赶紧给何苗子发信息,“老师点名啦,我怎么说呢。”
“外公过世了。”何苗子正奋力地为苏墨学长和萧潇学姐占位置,最近占位的人越来越多,占位越来困难了。以前她只需要提前半节课来就行了,现在得提前一节课来占位了。
季清阖上课本,点名册也不用打开,随口喊道:“何苗子!”
刘敏占了起来,一脸惶恐地说道:“何苗子请假了,她外公去世了。”
“下课!”
季清无意拆穿,直接走到隔壁教室。果然看到何苗子已经坐到那了,季清忍住不快,快步走上台宣布:“这个教室的多媒体设备坏了,《中外建筑史》课临时换到隔壁教室。”
靠,隔壁教室,那不就是自己上课那个教室吗,何苗子赶紧给刘敏打电话让先别走。
教室里占了座的人虽然很不高兴,但这也只能怪自己倒霉。
季清没想到自己换了教室何苗子还能占到位置,就冲她那50米短跑从来不及格的身体素质,他怎么也不相信她竟然占到座位了。
“下次别给我们占位了,多麻烦啊。”苏墨从书包里掏出萧潇的书递给了她。
“是啊,学妹。”萧潇从何苗子看苏墨的眼神就知道她喜欢苏墨,萧潇好像宣告主导权一样对苏墨说,“我有点口渴了。”
苏墨二话没说掏出包里的茉莉清茶,贴心地拧开了瓶盖,递给了萧潇。
这种举动在旁人眼里早就看出了端倪,偏偏何苗子情商基本为负数,还将苏墨这种贴心的举动划分为暖男行列。暖男倒是暖男了,可暖的不是你何苗子啊,看来何苗子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了。
何苗子乐呵呵地跑到下堂课教室里,刘敏见到何苗子终于来了,便忍不住说道:“《中外建筑史》课都点名两次了,你也不担心挂了啊?”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我那是正规理由请假。”
“可你毕竟没假条啊。”刘敏好心提醒道。
“老师要深究假条的事,在课堂上就会说了。”何苗子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再说了,老师要假条,我再向辅导员补去不就行了。”
可是辅导员也是季老师啊,他能答应吗?刘敏还想说点什么,但被进来的老师打断了。
“安静,上课了。”讲台上的教授意外的拿了根戒尺,大力地拍打着桌子。
台上的教授不是别人,正是咱们那闲来无事最爱搬弄是非的校长大人。他老人家正值退休的年龄,生怕被大家忘记了,正努力发挥着剩余价值,为自己争取了一堂课《***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俗称毛概。
不少学生抱怨道:“哎,不仅长得像上世纪末的人,就连教书育人的手法也跟古人有一拼,瞧他摇头晃脑的样子,比起季老师,那差远了。”
虽然何苗子不知道季老师是哪个季老师,毕竟学校姓季的老师应该还是不止他季清一个的。她很是赞同前排同学的说法,凑个个脑袋便跟她聊天。“同学你说得太对了。”
前排同学反佛受到了鼓舞一般,滔滔不绝地打开了话匣子,“不过我还是羡慕父母他们那辈人,小时候四处游荡,不必饱受上学之苦,长大后还可以义正言辞的把自己一事无成的责任推给那场浩劫,活得再窝囊都可以置之度外的认定是那个动荡年代的过错。冠冕堂皇的坚信,如果没被那场运动所耽误,她们每一个都必将是出类拔萃的。”
这话很耳熟,好似自己那当地主的外婆经常挂在嘴边教育自己的话。
前排的同学发出了由衷的感慨:“真后悔没有生在那个幸灾乐祸的好时代。”
前排同学看着悄悄溜走的同学,继续说道:“我还是很怀念高中,那个时候大家从不逃课,天天阳光灿烂朝气蓬勃的去上课听讲抄笔记,不管那帮千篇一律愁眉苦脸混日子的窝囊废老师们都瞎说些什么,都打消不了我们渴望知识渴望大学暂新生活的热情。”
这得有多么的愤世嫉俗啊,何苗子不由地安慰道:“权当是同学聚会吧!”
“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这年头,好些大学教授对逃课的学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期末考上能拿到60分就万岁了。可把上课当成同学聚会的学生,自己还是头一次遇到。
何苗子暗叫不好,难道这么小声也被听见了?心虚地埋下头,假装记笔记。